“廖队，我们发现，这些账户都集中在两家中小型商业银行里，特别是这个宝林商业银行。刚才我已经联系了监管部门，派人协助过去调查，看看是哪些人动了这些人的账户。”
金融办的专家给出了意见。
“好，辛苦各位了。请特别留意一下这两家银行的理财顾问、理财专家等相关群体。”廖捷补充道。
“嗯，明白了。”
有了具体的体貌特征与职业属性，警方与相关部门的调查，进行的就顺利多了。
仅仅半天的时间，警方就锁定了宝林商业银行一名叫做胡双月的女员工。她今年29岁，是这家商业银行的零售理财经理。
根据档案记录，她在这家银行已经工作了7年。5年前，从柜台被调到了理财销售岗，工作中她接触了大量的高龄储户，的确有机会筛选与利用“人头账户”。
而高德信笔记本上的那些“死人头”，还真是由这个胡双月违规操作，以活期储蓄的方式，存入银行的。
宝林银行方面发来了她的登记照。虽然跟现在的发型对不上，但皮肤白皙、驼峰鼻、鼻尖的小红痣，这些体貌特征都与警方在找的神秘女子，一一吻合。
"蒋科，小北，嫌疑人正在宝林银行上班。你们两个去一趟，把这个胡双月给带回来。”
”是！”
宝林商业银行已经接到了警方的协办通知，保安员们提前盯住了胡双月。
蒋科他们并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把人带回了警局。
银行的相关负责人，也一并被请到经侦科问话。
审讯室内，胡双月看着警方提供的确凿证据，无力辩驳什么。她低下了头。
“胡双月，我们今天抓你，不仅仅是因为你“监守自盗”，违反相关金融规定，涉嫌参与洗钱。还有，这里还有一桩命案，也需要你配合调查。明白吗？”
廖捷严肃的语气，让胡双月微微一抖。
她抬起头看向面前的警员，语气中有惊讶与慌张。
“你们是说，高德信的案子吗？”
“没错。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不，不知道。这跟我没关系。”
“跟你没关系？那你的指纹、皮屑还有头发，怎么会出现在高德信的车里和出租房里呢？请你向警方说实话。”
廖捷说的直白，胡双月用力的交握双手，才一会儿功夫，她脸上就憋得通红。
涉嫌命案的嫌疑人在初次受审时，一般会出现几种不同的反应：要么全身发抖、眼球乱转、唇色苍白、说话无力；要么，扯着嗓子、拍着桌子极力否认自己有罪，或者怒斥死者活该。
总之，情绪起伏都挺大的。
这些情况，分别对应着害怕、懊悔，或者不服、愤怒。
廖捷和老熊都是有经验的老刑警了。看胡双月的神情，她倒不是很紧张，更多的是愤怒与憋屈。
“说说看，你们两个一开始是怎么勾搭上的？”
见胡双月半天没答上话，老熊继续发问：
“以前，拉业务的时候认识的。”
胡双月终于有些忿忿的答道。
她跟高德信“认识”的时间不短了。一年多以前，宝林商业银行开始大幅拉高销售人员的业务指标。
这令胡双月等人苦不堪言。
咱说句不好听的。别说是本就注重追求利润的中小型商业银行，就是再往上的大型银行，这拉存款、卖理财的岗位，哪个不是要透支相关人员的人脉呢。
存款，理财，基金，保险，贵金属，信用卡，贷款，各种指标，那都是必须完成的任务。反正在宝林商业银行，就是如此。
相关口子的负责人也承认，他们会一天两次，检查每个人的当日工作情况。早上晨会报送当日指标，下午夕会报送目标完成情况。
完不成的，就是一顿“紧螺丝”的批评教育。
每季度末的拉存款与理财销售，那更是重中之重。
手上有人脉的，还可以应付的过来，甚至银行还给予提拔与奖励。但胡双月没有足够的人脉，能够让她潇洒躺平。为了完成任务，就得硬着头皮、找亲戚朋友们帮忙推介。
德信建筑，就是家中的一位远房表哥给她牵的线。
“但是，德信建筑没往你们银行存过钱啊？高德信个人，好像也没有...”
“这个人老奸巨猾，不见兔子不撒鹰的。”
胡双月恨恨的说道。
一开始，她并没有想跟这位目标客户产生更多的交集。
因为她已经有一个交往多年，正在谈婚论嫁的男朋友。只是，男朋友去年突然失业，打破了所有的计划。
“你男朋友，是不是叫方达？”
廖捷拿着手中刚刚收到的资料，试探的问到。
“你们怎么知道？”
胡双月愈加惊讶。一个多月前，她的这位男友因参与赌博，被警方逮捕并拘留。
出来之后，他们二人还没有再见过面。
“胡双月，方达参赌被抓时，北城的聚赌地点，就是你向警方匿名举报的吧？”
廖捷拿出手机，在她面前播放了“碧警阿波”之前的抓捕片段。
他还特意指了指，人群中那个戴墨镜的女人。
“我们现在正在追寻方达的下落。不仅你联系不到他，我们也找不到他。”老熊说。
“但你现在，必须要回答两个关键问题：高德信为什么要在你们银行弄这么多“死人头”？方达，知不知道你跟他在刘家桥幽会的事儿？”廖捷补充道。
“你们，也找不到他吗？”
胡双月不答反问。看来她对方达的失踪，也相当意外。
之前，麦小冬与沈北北在接到调查任务后，马上就对方达进行了摸底。结果却发现，对方在今年3月，卖掉了他去年刚刚还完贷款、做好装修的新房。
根据阿波他们上个月的审讯结果，方达涉赌已经有数月的时间。
十赌十输，想必他的实际经济损失巨大，并且已经与父母家人断绝了来往。
警方最后查到，他租住在一间月租不到六百元的合租房内。平时也能够接到一点软件开放的外包小活儿，但收入并不稳定。
失业后的几个月来，最少时一个月只有不到2千块进账，最多的一个月也只拿到了8千元的劳务费。
这与他之前在科技公司任职程序员、开发岗时，天差地别。
就在“特调组”想要找到他，问出胡双月的下落时。大家却发现，这个方达却率先人间蒸发、不知所踪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