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都市情感>诱饵>第214章 败露
    赵霁九和陈渊这段一厢情愿的故事,总算在上流圈流传开。

    一时,沦为笑柄。

    餐桌上,赵太太憋了一肚子火,“胡太太是什么东西?胡延庆的资产十几亿而已,她给我拎包都不配!仗着女儿争气,读了博士,又嫁了国外互联网的巨头,她趾高气扬的德行。”

    赵霁九嗅到气氛不妙,小心翼翼要溜。

    “站住!”赵太太发飙,“陈渊喂你吃什么迷魂药了?他根本不喜欢你,万喜喜论长相胜过你,论学历,英国硕士,起码镀镀金吧?论家世,万宥良是央企老总,她那样条件也不入他眼,你入得了吗?”

    她执拗,“入得了啊。”

    “入得了?”赵太太戳她太阳穴,“你天真无邪啊?”

    她丢了筷子,“我离家出走,我不碍你眼——”

    “赵霁九!”

    赵志凯拦住夫人,“姑娘嘛,脸皮薄,你也太直白了。”

    “姓赵的,你惯坏她了,她那臭脾气,嫁到婆家能容她?”

    “容不了不嫁,女婿入赘,富家子弟合不来,有得是潜力股。我赵志凯的女儿还愁嫁吗?我陪嫁一亿嫁妆,结婚第二天直接上任公司副总,我不信了。”

    赵太太义愤填膺叉腰,“我和你们父女过不下去,我要红颜薄命了。”

    赵志凯忍笑,“行了,你刀子嘴豆腐心,好好说嘛。霁九不是不通情达理的姑娘。”

    那头,陈渊应酬完酒局,七点整,车泊在庭院。

    李哲从驾驶位下来,“周定坤的电话,陈智云和津德又有行动了。”

    周定坤是万文集团子公司的总经理,专门负责应对百洲国际与津德集团的联合围剿,把对立的势力挡在香港之外,以免波及总部。

    “什么行动。”

    “目前子公司在内地商圈没有站稳,而津德如今缓过劲,我们承包的几桩工程,津德投资数亿进行狙击,陈智云人脉硬,疏通了关系,工程大概率会被截胡。三爷在边境,陈智云愈发肆无忌惮。”

    陈渊不屑哂笑,“他是贼心不死。”

    “陈政入狱后,只追回一半公款,瑞士方不松口,省里无可奈何。这一半若不是三爷的视频为证,瑞士方一分不吐。富诚集团彻头彻尾的一具空壳子,集团哪有钱呢?”

    “你以为他图钱吗。”

    李哲诧异,“不图钱?”

    陈渊看透陈智云的心思了,“富诚的市场和资源,一年来被瓜分,我给了赵家,肥水流入外人田,他心生不满。再者,三叔调查百洲国际,罚了一大笔钱,陈智云不恨三叔,不恨我吗?三叔始终支持长房,陈智云认定我们里应外合。”

    迈台阶的时候,李哲步伐一滞,提醒他,“陈董,灌木丛好像有人。”

    陈渊余光不紧不慢一扫,神情错愕。

    显然,他没料到是她,“怎么是你?”

    赵霁九哭着走出,“赵志凯和胡美娟逼我相亲。”

    这姑娘,是真生气。

    直呼其名了。

    “为什么?”

    她委屈得要命,“因为你不要我啊。”

    陈渊患了一种病。

    一遇到她,便头痛,“我是问,逼你相亲为什么来我这里。”

    赵霁九一怔,旋即哭得更厉害,“你欺人太甚了!”

    她低头,狠狠撞陈渊,后者猝不及防,被硬邦邦的额头撞得踉跄一步,赵霁九不解气,扼住他胳膊,吭哧一口,咬在最脆弱的肘关节,骨头酥酥麻麻的电击感。

    陈渊甩开她,皱眉沉默。

    她蹭了蹭嘴巴的唾液,“我学过解剖。”

    男人眉头皱得更紧,“什么意思。我不喜欢你,你剖我?”

    赵霁九一言不发,调头跑开。

    李哲全程目睹,也无奈,“她是找您安慰,您完全不懂怜香惜玉。”

    “怜香惜玉?”陈渊揉着胸口,那一下比咬一口还重,撞得相当野蛮,“你见过会铁头功的香玉吗?”

    李哲不由发笑,“女人嘛,不能惹。宠她,她柔情似水,敷衍她,她师从少林,取决于男人。”

    陈渊瞥他一眼,“你倒内行。”

    李哲输密码开门,“我也追过女人,虽然没成。”

    陈渊换了拖鞋,在吧台斟水,“什么原因没成。”

    “她有男友。”

    男人喝水动作一顿,李哲补充,“我确实不知情。”

    陈渊端杯子绕过长廊,驻足在通往客卧的露台,分不清有意或无意,他俯瞰楼下花园。

    女人正好途经一片木芙蓉,小女孩扯着她衣角,“阿姨,你踩烂我的草环了。”

    赵霁九弯腰捡起,“那阿姨赔你一个。”

    她将针织裙的裙摆打个结,麻利爬上树,摘了一枝微微发黄的桑叶,又编进赤粉和雪白的木芙蓉花,小女孩托腮望着,“阿姨,你编得真好看。”

    “当然,草环是男孩戴的,花环是女孩戴,阿姨送你的花环比草环漂亮,对不对?”

    小女孩眉开眼笑,“我的草环是保镖叔叔编的。”

    “呐——”赵霁九很是心灵手巧,还给一个崭新的花环,“桃花更漂亮,这季节没有,你凑合戴。”

    小女孩缠着她,“阿姨,明年桃花开了,你再编一个桃花的花环行吗?”

    “行啊。”赵霁九答应完,又改口,“我可能不会再来。”

    她抬起头,那一霎,陈渊本能后挪,纱帘遮住身躯,他喉结一颤。

    “老男人,我咒他永远光棍!”

    昏黄的路灯掠过赵霁九面颊,圆润的婴儿肥,睫毛眨动间,在眼睑投下暖融融的橙色。

    灯火迷离,渐渐吞噬了她身影。

    陈渊撂下水杯,“赵志凯安排的相亲对象是谁。”

    李哲整理他加班需要过目的文件,“邹家的公子,美国投行高管,三十三岁,年薪百万美金。赵夫人也安排梁太太的表侄,是一名年轻有为的律师。”

    男人似乎安心了,“生活中有新目标,她也能放弃不该期待的。”

    ***

    珈达和梧叻在芭东海滩见面,是三日后的中午。

    砂砾晒得灼烫,踩上去,鞋底像着了火。

    他们到达时,梧叻的手下在清场,方圆一公里不准有陌生人。

    珈达揭过风挡观望,“是不是有诈。”

    花锰纳闷儿,“搞这副排场,震慑咱们?”

    “吓唬人吧。”安屿啐了口痰,“我打探打探虚实。”

    说完,推门下车。

    “兄弟。”安屿流里流气拱手作揖,“梧叻老板呢?”

    那人审视他,“你是珈达的人?”

    珈达。

    连尊称也没。

    风头不对劲,安屿退缩了,“我叔叔是梧叻老板的司机,不是谈生意吗?”

    “谈。”那人爱答不理,“腾地方呢。”

    安屿点头哈腰,“打扰兄弟了。”

    他溜回车上,一身的冷汗,“珈达老板,来者不善。”

    “梧叻竟然玩阴的!”花锰也恼了,“难怪他接二连三改日期,改地点。”

    陈翎趁他们不注意,在啤酒里泡了一粒药,仰脖灌下。

    药是临床测试过的清醒剂。

    万一爆炸之类的重伤,四肢折断,意志能扛一阵,不至于晕厥。

    扛归扛,疼也真疼。

    活活疼出幻觉。

    可陈翎只求保持清醒,清醒状态下,他才能一网打尽这伙恶徒。

    “盖吉。”珈达递给他家伙什,“四枚,三枚给对手,一枚给自己,嘴巴闭严实了,不然剁碎了喂狗。”

    陈翎接过,掂了掂分量,后坐力小,充其量自保,远程攻击性为零。

    幸好,他提前预备了武器。

    “四枚都是对手的。”

    珈达乐了,“有胆色,我欣赏。”他踹门,“过去。”

    他们浩浩荡荡走向海滩中央,与此同时,西大门的栅栏轰隆隆拉开,驶入一辆墨绿皮的车。

    是吉普改装过的装甲车,比越野吉普还高出半米,三层防弹皮加筑,除了轮胎是软的,车体刀枪不入。

    陈翎叼着烟,不露声色捏住扎在皮带内的武器。

    千辛万苦藏匿的玩意,废了。

    搞不赢这辆车。

    即使在泰国缅甸最鱼龙混杂的地界,开装甲车出场也足以横行街头。

    埋伏在对面热带雨林的李浩,见状彻底懵了,“糟糕!是防弹车!”

    郑龙夺过望远镜,监视这一幕,心脏提到嗓子眼,“完了。”

    “什么完了?”

    他一拳怼在树桩,“陈局完了。”

    李浩屁股差点墩在地上,“头儿,冲吧!”

    “冲什么!布局九个月,收网近在眼前,你擅自出动毁掉大局吗?”

    “那陈局...”

    郑龙摇头,“他一辈子肝胆热血,宁可与大局共存亡,不愿我们为救他而前功尽弃。”

    李浩嘶哑哭着,“边境的差事,凭什么咱们支援?他们自己不上?”

    “十三年的老卧底经验丰富,假如他无法全身而退,任何人也白搭,谁没有父母妻儿呢?上面派出最有把握的是为降低损失,梧叻和珈达太狡猾。”

    李浩抹了一把眼泪,直勾勾盯着对岸。

    此时,后门缓缓敞开,滑下七阶的扶梯,为首的男人板寸头,头顶剃了个圆,纹着泰文符号,他的名字:梧叻。

    梧叻是典型的矮胖子,一米六出头,二百多斤,壮实,黝黑,彪悍。

    这种体型油脂厚,痛感反射弧长,崩一枪子儿,他的反应迟钝一到四秒钟。

    而后的短短几秒,他会加倍反抗,超乎强悍的力气,陈翎的致命危险正在于此。

    双方搜身扫描,确认没带武器,放行。

    梧叻和珈达走到中间,珈达主动握手,“梧叻老板,钱呢?”

    前者的眼睛像锋芒锐利的鹰隼,梭巡了一圈,在陈翎那里,定格尤其长。

    半晌,他收回视线,偏头,“像吗。”

    手下打量,“像。”

    “哪像。”

    “眉眼,唇形,黑眼球多,很亮。”

    梧叻衔着雪茄,“确定。”

    手下犹豫,“毕竟是素描画像,和本人多少有出入。”

    梧叻瞪着珈达,“钱?你他妈还敢要钱?”

    珈达狞笑,“黑吃黑啊?不拿钱,你拿什么买?你的脸面没那么大,耍我?”

    话音未落,花锰抽出砍刀,对准梧叻。

    梧叻的手下同样不是吃素的,棍棒锹斧齐刷刷比划着。

    一公里外的游客发现场面有些失控,尖叫流窜。

    混乱之际,几名潜伏在游客群的便衣迂回至一公里内,花锰察觉,指着他们,“退!”

    便衣举起手,向后退。

    陈翎拔下烟蒂,指尖掐灭火苗。

    是暗号。

    提示他们局势有变,撤离到安全地带,保大多数,舍卧底。

    远处的郑龙急红了眼,“不可以撤!”

    一旦撤,陈翎必然面临孤立无援的绝境。

    后排的便衣竖起衣领,贴着微型对讲机,压低声,“陈局命令撤。”

    郑龙呵斥,“我不允许你们撤!”

    这时,陈翎鞋跟又碾在熄掉的烟头,微眯眼。

    便衣了解他,一向铁令如山。

    纷纷没入人潮,消失无踪。

    郑龙扔了望远镜,镜片砸在角落的钟乳石,四分五裂。

    梧叻把雪茄一抛,冒出一缕灰烟,“珈达,是你坑我啊,别倒打一耙。”

    珈达蹙眉,一挥手,“样品。”

    花锰开启密码箱,码放整整齐齐的牛皮纸包,“中草药,麻药,抑制剂,凡是东南亚市场的稀缺货,我一应俱全,你买三千万的药,我添了五百万的,这笔交易你不亏,谈何我坑你?”

    “我是不亏。”梧叻挠着鼻翼的黑瘊子,“你何止添了五百万的货,你还添一个卧底呢。”

    陈翎双手一紧,大脑瞬间空白。

    “是盖吉!”花锰瞳孔骤胀,“珈达先生,是他——”

    “嚷什么?”珈达破口大骂,他看向梧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的队伍真有卧底,我能站在你面前吗。”

    梧叻表情阴恻恻,“古祭,给珈达老板过目。”

    叫古祭的男人出示一幅素描画像,是电脑合成,五官轮廓清晰深刻,“陈翎,四十一岁,1.27边境,代号猎狼计划,卧底。”八壹中文網

    珈达目光落在上面,好一会儿,“是你吗,盖吉。”

    花锰和一众手下朝四面八方散开,目不转睛凝视他。

    陈翎压下打火机,又焚一支烟,火光迸射,他的胡茬,他的眼眸,他晒得油亮的棕铜色肌肤,是如此的刚毅英武。

    “珈达。”

    珈达心惊。

    分明不是盖吉的声音。

    但他清楚,警方训练卧底的课程,有一门,是方言,音色。

    陈翎噙着笑,牙齿咬断烟,“你死期到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