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科幻末世>第一仙途>45.第四十五章
    在琢玉阁待了近两年, 柳轻言终于弄清楚自己所在的地方了。

    这个地方的人称自己的国家为月霄国, 整个国家有十几座较大的城池, 以及大大小小数百个镇子和数千个村落,周围群山围绕,没有人出去过, 但凡有人想要翻过群山离开此地,几日后就会被发现昏迷在山脚,也说不出来在山上到底发生了何事,久而久之, 便再没有人往外跑了。

    收集了一些相关的信息后, 柳轻言几乎可以确定, 这个没有丝毫灵气的国度是被阵法包围了, 一个囊括了十几座大城池和数千小村落的阵法!

    这样大的一个阵法,借周围地势为基, 将整个月霄国包括在内, 又断绝了阵内的灵气, 这种手法,竟与他白玉戒指中那份石室玉简上的制符手法有相似之处, 若称石室玉简上的符道为自然符道, 那么这种布阵手法几可称之为“自然阵道”!

    这个月霄国的历史已经有数万年了, 一个存在了数万年的自然阵法,那布阵之人, 该是何等修为的大能, 想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亦不在话下。

    身体里自发运转的五行炼体术, 对筋脉的伤势虽有助益,却进展缓慢,完全恢复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没有灵气,他连自己的储物袋都找不到,灵兽袋里的阿毛不知有没有成功进阶,他若一直找不到出去的办法,阿毛便不能与他联系,到时别进阶是成功了,却因为一直呆在储物袋里,最后被生生饿死。

    愁人呐!

    更愁人的是这个月霄国,它是一个以女子为尊的国度,虽然孕育下一代的依旧是女子,可其他方面完全与外面的世界相反,女子为帝,为官拜将,外出工作养家,男子反倒呆在家中,教养子女,操持家务。

    所以琢玉阁不是他先前以为的那种十分少见的小倌馆儿,而是这月霄国中再常见不过的青楼,因为处于整个国家的都城玉京城,背后又有达官贵人撑腰,倒是远近闻名。

    这两年因为有了他柳轻言这棵摇钱树,便愈加名声在外了!

    两年时间,绿烟派人教了他琴棋书画等一系列名门闺郎应该具备的技艺,而他自己,也是过目不忘,学得非常快,这对修行之人算不得什么,对于凡俗之人却是十分少见的,因为这个,绿烟笑得合不拢嘴。

    待到再要教他舞蹈时,柳轻言一再表示自己不学,态度之坚决,最终使绿烟也妥协了,好在琴棋书画这几项也已经够了,舞蹈只是锦上添花,不会也没什么。

    等到将名门闺郎四艺融会贯通之后,绿烟择了一个良辰吉日,正式将他介绍给众位客人,因为刚醒过来时曾有人见过他,等到琢玉阁“柳儿”正式见客那一日,整个楼里人满为患,十分轰动。

    绿烟认为他的本名柳轻言太过正式,与楼里的风格不合,给他定了艺名“柳儿”,柳轻言咬牙忍了,但是再要他涂脂抹粉却是可忍孰不可忍,最后也没有再逼他了,这张脸就算不施脂粉,也能够倾倒众生。

    可是绿烟对他的种种优待,众位姑娘对他的偏爱,却惹了楼里众位哥儿们妒忌,时不时给他玩儿点阴私手段,柳轻言又不是这里土生土长的男儿,哪里懂这些,要不是本身身体素质不错,凡俗的药物对他没有功效,明里暗里早就不知吃了多少亏。

    若不是这张“惹人怜爱”的脸撑着,绿烟也护着,如今声名远播的柳公子,早被琢玉阁的哥儿们排挤得没边了。

    所以这两年的生活,委实一言难尽!

    时日长了,知道他没有逃走的心思,绿烟对他比较放心,无事时也允许他外出,不过每回外出总是轻纱覆面的,否则恐遭大胆的狂蜂浪蝶调戏。

    玉京城里,无论高门公子还是小家碧玉,听到“柳公子”这三个字,总能把手中的丝帕搅烂,心里也会暗骂,狐媚子,把他们家妻主、意中人的心都勾走了!

    目前,柳公子几乎是所有哥儿们的公敌!

    他真的很想说一句,大家争来争去到底是为哪般,这样的容貌你们要就拿去好了,他双手奉上!

    这一日,柳轻言乘着软轿去了城外五眉山上的白马寺上香,别问他一个修道之人为何去拜佛祖,去寺庙上香是最好的外出借口,整个月霄国的人都笃信佛教,他表面上也只能如乡随俗了。

    白马寺是月霄国寺,平日人流众多,当一袭红衣的男子出现在庙门口时,众位女子的眼睛几乎黏在他身上下不来了,男子们则眼含妒忌,恨不得以身相替。

    纵使轻纱覆面,见不到真实容颜,他们依然能认出他,如此滟滟红衣,这般风流姿态,除了琢玉阁的柳公子,别无他人了,更何况,早就听闻柳公子诚心向佛,每月都要来白马寺上香的。

    三清道祖在上,小道真的一心向道,绝没有旁的心思,每月上香不过是权宜之计!柳轻言不止一次在心中如是念叨。

    别问他为何一直穿着红衣,绿烟总说,只有红衣才最衬他的绝代风姿,除了红衣,便没有给他置办过其他颜色的衣袍了。

    走进白马寺,寺中来来往往穿着僧袍、点了戒点香疤的都是女子,柳轻言把随从们留在寺外,只带了贴身服侍的兰儿进大殿进香,又命他添些香油钱。

    之后,便独自一人去了寺里的后院。

    月霄国里没有道家的痕迹,只有佛家香火鼎盛,白马寺又是最为著名的国寺,若说哪里有破阵的法子,这里应该是最可能的地方了。

    这两年,他与白马寺的仪慧方丈关系不错,两人时常探讨佛理,柳轻言每次来寺中,也总是熟门熟路去后院的禅房寻她,寺里的师父们见了并不会阻拦。

    站在仪慧方丈的禅房门口,方要敲门,却见房门从里边打开了,房内走出来两个人,一位正是仪慧方丈本人,见到他便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又道:“原来是柳施主来了!”

    另一人二十来岁的模样,头戴紫金冠,一袭玄色长袍,袍上绣有同色暗纹,面容俊俏,气质清冷,是个十分贵气的女子,见了柳轻言连眼皮都没抬,径自向仪慧方丈告辞。

    柳轻言自然也不会多看多言,跟着仪慧进了禅房,探讨佛理的的同时,不着痕迹地探听阵法的消息,如往常一般一无所获。

    两个时辰后,天色将暗,柳轻言辞别仪慧方丈,带着一众仆役返回城中。

    经过一个山坳时,他敏感地听见了粗重的喘息声,到底是练气八层修为,五感确实比凡俗之人敏锐许多。

    独自下了软轿循声而去,却见一玄衣女子靠坐在一棵树下,胸口插着一支利箭,这女子,正是方才在仪慧方丈禅房门口见过之人。

    柳轻言眸光微动,缓缓走到那人身前,轻轻问道:“姑娘,你还好吧?”

    这人伤势颇重,面色苍白,闻言终于睁开了眼睛,见到柳轻言,她眼神一顿,虚弱道:“是你?”合着那时看似没抬眼皮,还是看到他了的。

    柳轻言点了点头,犹豫道:“姑娘,你需不需要帮忙?”

    这人呼吸微滞,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然而还没说出口便晕了过去,柳轻言想了想,还是将人打横抱起,抱回了软轿。

    兰儿和几个仆役见到他们风华绝代的柳公子,竟然脸不红气不喘地抱着一个女子回来,眼睛都直了,直到柳轻言将人安置在软轿中后,尚不能回神。

    “起轿吧。”顿了顿,又道:“回了阁里,你们就说我累了,直接把软轿抬回我房里。你们几人跟着我的时间也不短了,哪些事情该说,哪些事情不该说,想必你们心里是清楚的。”

    “是,公子!”

    看似昏迷的玄衣女子,此时还有些微的意识,直到确定自己的安全后,才真正陷入昏睡。

    发觉此人呼吸的频率改变了,柳轻言唇角微勾,她倒是挺有警觉性的嘛,只可惜遇到的人是他!

    回了琢玉阁,将人安置在自己的拔步床上,又是拔箭又是疗伤,折腾到半夜才弄完,自己的床榻被占据了,柳轻言只能在房里的躺椅上将就一宿。

    这人呐,习惯了安逸就很难改变了,尚未陷入此地时,他接连修炼几个月不睡都没有问题,如今在躺椅上将就一夜,倒是弄得自己腰酸背痛,浑身不适。

    醒来时虽然微皱着眉头,倒还记得往床榻上看一眼那人的情况,熟料见到的竟是一双冒着寒气的眸子。

    柳轻言自然不管她心情如何,走过去握起她的手腕探脉:“你的身体底子不错,利箭也没有伤到心脉,将养两日便能走动了。”

    这人却皱了眉,冷冷问道:“你还是不是男子?如此不知避嫌,我的衣袍……是你换的?”

    柳轻言直勾勾看着她,唇角勾出一个倾倒众生的笑容,满意地见到她呼吸一滞,才道:“不脱衣袍如何疗伤?不把脉如何探查你的伤势?睡着我的床,穿着我的衣衫,竟还问我知不知避嫌!我说姑娘,你可想过如何报答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