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晕悄悄爬上了脸，余斐斐只觉得他碰过的地方比火锅里冒出的蒸汽还要灼人。
她看了一眼压根没有察觉的时斟，低下头，飞速拿起手机掩饰尴尬。
“嗯？”看见发信人，余斐斐疑惑出声。
“怎么了？”时斟抬头看了她一眼。
余斐斐愣了半天才勉强出声：“公关部？”
来找她私聊的是公司公关部的负责人，对方麻烦她提供一下自己的微博给公司认证，并且告知她会有专人负责她刚才走秀的公关，语气相当之客气，让她万分不适应。
时斟没有惊讶之情，勾唇一笑，把煮好的毛肚礼貌地递给她：“刚才上亿人看见了你的走秀，时风官博因为你爆火，他们找上你不是理所当然？”
“上亿人？！”余斐斐下巴差点掉下来。
仿佛是清楚她的一无所知，公关部的人又给她推送了几条链接。从茗伊罢工到直播间挤爆，再到她一炮而红场照满天飞，老天仿佛良心发现意识到前二十年亏待了她，霸道补偿。
一夜爆红是什么感觉？
余斐斐答：莫名其妙。
对面的负责人还在轰炸她的手机，她纠结了好半天，要不是碗里的毛肚快冷了，她肯定不会这么快交出自己的小号。
不得不说，时风集团的公关部不是徒有其表。才十分钟的时间就给她加上了认证，微博号按照她的要求没有改全名，依旧叫“努力的小鱼”。
官号艾特了她，微博粉丝瞬间涨至百万。
【这竟然是个低等级小号，姐姐不会是不舍得大号吧？】
【微博里只有日常，看来是纯素人无疑。】
【出道即巅峰，我看好姐姐哦！】
余斐斐看着自己微博下的留言忽然爆满，咬着嘴唇思索片刻，编辑了一条微博：我今天是临时场替，不是职业模特哦，以后也大概率不会做这行的！谢谢大家喜欢，微博没有营养，看看就行不用关注哈！
一条置顶评论又瞬间爆炸。
【姐姐好实在，我好喜欢。】
【我是来看模特的吗？我是来看美女的！】
【既然这么说，更要关注了！】
余斐斐默然。
现在的网友都这么闲么？
“你不想做模特？”她纠结的模样落在时斟眼里。
他虽上任不久，但也见过不少圈内模特为了上位争得头破血流，像余斐斐这样满面愁容的，还是第一次见。
“不想。”余斐斐干脆摇头，大概是太干脆了，她察觉到时斟的目光，解释道：“公众人物有什么好的，天天被人拍来拍去，出去逛个街都像做贼，恋爱不能随心所欲就算了，连吃什么都有人管。”
“再说，我今天就是运气好而已，起点太高，路很难走的。”
她的话没错，但显然还有所隐瞒。
时斟没接话。她分明有扎实的基本功，那样稳当的台步也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但既然拒绝，一定有她自己的理由。
余斐斐再度涮起毛肚，屋内暖气十足，她脱下了外套和针织开衫，只穿着一件简单的T恤，后颈有一块心机镂空，露出纤长的脖子。
时斟看了一眼，忽然出声：“你肩膀上，有一道疤？”
刚才走秀前时斟替她整理腰封，无意中瞥见她脖子下面有一道红色的疤痕，看上去是陈年旧伤。
“哦那个。”余斐斐见他观察入微，心忽然漏跳几拍，“这都是陈年旧伤了。我老家在B市，当年发大水，家里又刚好没人，我被水冲跑，被一个军人大哥哥救了。”
“他拉住我的时候刚好有一个挂满了猪肉的板子冲过来，板子上都是倒刺，他抱着我转身背过去，我只是划了个口子，听说他整个背都烂了。”
余斐斐眼里藏着情绪，想起什么，又笑出来：“我那时候才十一岁，受琼瑶剧荼毒太深，水退了之后跑到人家驻地，说什么都要以身相许，结果被他黑着脸拎到我姥姥面前，挨了一顿毒打。”
她讲起当年的事画面感十足，时斟眼里也染了笑意。
气氛升温。
余斐斐察觉到对方对这个话题有了兴趣，正想添柴助火地往后延伸，忽然觉得身下一暖，手一抖，当场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