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地跟了上去，看到她是顺着山路跑的，他放下提着的心，转身发动车子，缓缓跟着，从段家别墅一直跟到近郊，她像发了疯一样，用冲刺的速度没命地跑。
也许她是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他不想打扰，等到她累了再安慰，或许就不会那么抵触自己，将心比心，如果自己处于她的境地，即使作为一个男人，也不一定会做得比她更好。
她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了下来，提着鞋子看着来往的车辆，不知在想些什么。
可以了，正准备熄火，施晓陌忽然拐向左手边，他顾不上红灯，驱车继续跟着，招来一片骂声。忽然觉得这个十字路口有些熟悉，向远处一看，果然，高中母校的招牌依然扎眼地竖在那儿。
这条路走到底就是母校，没有其它建筑，他叹了一口气，拔下钥匙，悄无声息跟在她身后。学生还在放暑假，前面黑魆魆一片，只有路灯陪着他们两个，施晓陌拉长的影子拖到他跟前，始终与他保持着一步之遥。
他们俩也曾一起走过这条路，回母校看望恩师，那个慈祥的老人有着最干净的为师之道。
头发花白的老人欣慰地看着他们俩，都是曾经最得意的门生，走到一起，老人也开心，“浩谦啊，要好好对晓陌，她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啊。”老人这样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两人相视一笑，点点头。如今，不知道他有没有退休，如果不是暑假，他还是愿意陪她再去看望老人，再听他语重心长地讲一次：你们两个人要好好走下去。
地上忽然多出几滴血，鲜艳得扎眼，她浑然不觉地继续往前走着，一直走到紧闭着的校门处，呆呆地看着，忽然坐了下来，脸埋在双膝之间，单薄的肩膀抽动了起来。
怎么能不心疼啊……走到她身前蹲了下来，扶起她的脸，脸上的妆早就化开了，糊成一团，跑散的头发凌乱地黏在脸颊上，眼睛又红又肿，他从没见过这样狼狈的施晓陌。
“我们回去。”托起她的一只脚细细查看，还好，只是碎石头割破的，没有东西卡在里面。
面前的夏浩谦是真的，没有人的校园也是真的，脚上的剧痛也是真的。那句话果然是骗人的，她已经尽力跑了，跑得比任何时候都快，跑得心脏抽痛，还是没能让时光倒流。
“回哪？”她茫然地问：“哪里有我的容身之处？”
“回我家，以后也是你家。”取下她手中攥紧的鞋子，“来，我背你。”他可以假装像以前一样，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继续宠着她，护着她，直到牙掉光了，走不动路了，他还是一样。
身后却迟迟没有动静，回身，却见她嚅动着双唇，眼泪大颗大颗地滑落下来，半晌冒出一个字来，“哥……”
哥……我们都是夏彬的孩子啊，我是他的亲骨肉，你也是……你曾以为最慈爱的父亲，就是我曾以为的陈世美……
“你刚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