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所有人都是一顿,齐齐看向马车。

  一只纤细的手从车内伸出来,倚翠忙收敛了神情,转身小心翼翼的握住。

  陈韫棠便接着倚翠的力道,从马车中出来了。

  她这才看到外面的情形。

  一名身材魁梧的男人站在前方,后面站着些丫鬟婆子和小斯。

  陈韫棠目光黝黑,一瞬不瞬望着他。

  男人见此一愣,随即脸上堆起莫名的笑意走上前:“这就是陈小姐吧?小人是这府上的管家,小姐叫一声王伯便好。”

  陈韫棠脸上挂着莫名的笑意,并未应和,只是反问了一声:“便是你将我拒之门外?”

  王管家慢悠悠道:“小姐说笑了,哪儿能将小姐拒之门外?只是想让小姐从侧门进去罢了。”

  “毕竟这宅邸大门向来都是不开的。”

  陈韫棠含笑点头:“哦?大门向来都是不开的。”

  王管家只当她被唬住了。

  然而,下一瞬,“唰——”地一声,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闪,王管家便被抽倒在地上,脸上赫然是一道深深的血痕,而陈韫棠手上,则握着一根又细又长的鞭子。

  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王管家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疼痛起来,撕心裂肺惨叫出声。

  陈韫棠伴随着惨叫不急不缓开口道:“刁奴欺主竟还欺到我头上来了。”

  她抬眸,眼中是一片平静,似乎她刚刚并没有下手狠辣打伤一人,口中还是一片轻柔:“我便是再遭家中厌弃,也轮不到在场诸位可以随便欺凌。”

  陈韫棠笑了起来,轻飘飘道:“这下应该没谁会不知道,谁——才是这宅院的主人家吧?”

  想要给她下马威?

  当她陈韫棠是被吓唬大的吗。

  陈韫棠扬了扬下巴:“大门给我打开。”

  这一次,没人再敢小瞧她。

  领头的王管家还躺在地上哀嚎,剩下的小厮们一慌张,终归是有两个抵挡不住陈韫棠手中这条鞭子虎视眈眈想要再抽一人的威压,去开门了。

  一场下马威风波顺利解决。

  直到进了府邸,在房中歇息下来,陈韫棠方才强撑着的气才散开,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晕,脑袋也隐隐作痛。

  但陈韫棠向来能忍,只闭眼撑头,谁知头上忽然搭上一只手,为她揉捏起来。

  “小姐到这边,真是受苦了。”倚翠心疼不已,却也毫无办法,只能更加用心按捏,好让陈韫棠好受一些。

  有了她,陈韫棠确实好受一些,一阵阵的头痛也缓解下来,直到这时,她才有心情好好整理自己的思路和分析目前的处境。

  先前在府门时,自己下意思就开口叫了倚翠,陈韫棠有些不确定,原主现在还在不在这具身体内。

  她沉思片刻,抬头道:“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会儿。”

  倚翠点头:“好的小姐,奴婢去为您熬药。”

  她很快将内卧整理出来,又小心伺候着陈韫棠到床上躺下,这才推门去熬药。

  陈韫棠眼见屋内只有自己一个人,这才小声道:“陈小姐,你还在这具身体里吗?”

  没有半点反应。

  她想了想又道:“如果还在这具身体里的话,就动一动手指头。”

  陈韫棠故意放松了手指,然而,手指一动不动。

  她不仅为自己的做法感到好笑,这才后觉后觉,刚刚自己的两句话有些傻了。

  只是,原主到底还在不在呢?

  若是不在,那在府门外脱口而出的‘倚翠’两个字,以及被倚翠小心伺候时,身体下意识配合的反应,难道都是残留在身体内的条件反射?

  若是在,那么刚刚没有反应,是否是她被困在这具身体的某处,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