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应该怎么使用这个……武器。”

  徐寅虎拿过透明宝石翻来覆去琢磨,没明白它有什么威力,又该如何释放出力量。

  主持虫及时解答, “毒蘑菇教在小岛的正中央挖了一处巨大洞穴,水不断涌出,小岛逐渐下沉,即将被淹没。"

  "你们将透明宝石放进洞穴中即可捣毁毒蘑菇教的阴谋,拯救小岛。"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一声轰隆的爆炸声,白色烟雾飘在空中。

  江千洛指着烟雾兴奋道, “快看那里!”

  傅南桀点头, “我们走。”

  一行虫向白烟所在的方位出发。

  不一会儿,脚下开始出现水流,越往前走越多。

  很快,一口不断喷涌海水的洞出现在眼前,洞口旁散落着七零八碎的彩色蘑菇。玻璃宝石只有一个,但在场的幼崽有四个。

  所有小孩眸中迸发出希翼的眼神,齐齐望着终极武器。裴舒蕴顿觉左手握着个烫手山芋,下意识换到另一只手拿着。四对眼睛跟着透明宝石移动,挪到裴舒蕴的右手上。裴舒蕴的右手也开始发烫了。

  傅南桀拍手引起幼崽们的注意,“咳咳。”

  他问道,"你们看到那个洞了吗?"

  小孩们点头。

  江千洛踊跃发言,“我一定会拯救小岛的!”

  安星乔用最坚定的眼神诉说自己的心。

  傅南桀看见徐卯卯和刘杉似乎也有话想说,为了防止幼虫们语出惊虫,立刻提出自己的意见。“我知道,你们都有一颗勇敢的心,想亲自放终极武器,但是——”

  他拉高音调,“毒蘑菇教可能就在我们身边,意图破坏行动,在这个最重要的关头,有没有幼崽敢于站出来,保护大家的安全?"

  这番话说得抑扬顿挫,慷慨激昂,配上傅南桀的手势,鼓吹着小孩们的心。傅南桀扫视过众崽后,盯着江千洛暗示。

  江千洛顿感肩负重任,第一个站出来, "我保护你!"

  剩下三个小孩纷纷应和。

  傅南桀站在每个幼虫面前郑重行礼,安排他们站在东南西北,背对着洞口看守。

  徐寅虎看见

  徐卯卯都紧张起来了,站得笔挺,暗暗对傅南桀竖起大拇指,和一个“六”。裴舒蕴接收到安翎墨的眼色,赶紧把透明宝石放进洞口。

  透明宝石折射出粼粼波光,翻涌的水流逐渐减缓变小,最后归于平静。傅南桀两手作喇叭, "耶!结束咯!"

  镇守四方的小孩被唤回,兴奋地围蹲在洞口处,观察宝石。江千洛上手戳了戳, "哇,凉凉的。"

  安星乔握住江千洛的手,严肃道, "小心,可能会掉进去,又完蛋了。"徐卯卯伸出去一半的胳膊立刻收回,心有余悸地向后挪了挪。刘杉点头, "嗯嗯,我们都不要碰它。"

  "怎么,还没结束吗?”傅南桀疑惑道, “毒蘑菇教不来阻止我们?"这时,他身侧的丛林传来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

  面具老者现身,愤怒道, "你们居然破坏了我的计划!我要杀了你们!"他率先冲向最近的傅南桀,手中不停投掷着蘑菇。

  傅南桀挨了一场不痛不痒的蘑菇雨,老者近在跟前时,反手擒住毒蘑菇教。老者被擒也丝毫不慌, "呵,你以为这是普通的蘑菇吗?这可是我的秘密武器。"傅南桀好奇一件事很久了,不顾老者的挣扎拿下他的面具。

  地上的水倒映出毒蘑菇教的面容,赫然是小屋里帮助过他们的巫师。幼崽们惊呼。

  "不要啊——嗝。"

  老者头一歪,又立刻回正,换上一副笑眯眯的温和面容,变回巫师的语气, “让大家见笑了。”

  "面具怪暗中支配着我的身体,破坏小岛,污染宝物,我碍于血契无法阻止他。谢谢你们帮我摘下面具,破坏契约,届时,我前往贝壳部落净化即可。"

  前因后果都已经说完,这场大戏彻底落下帷幕。

  傅南桀松手,巫师告退。

  半空中,悬浮车飞来。

  主持虫跳下,站在嘉宾们面前, "恭喜大家成功拯救小岛!"

  "相信大家都很累了,今天下午和晚上没有安排,大家可以自由活动。"

  接着,刚刚被透明宝石堵住的洞口旁,土地震动,四个洞口出现

  ,约有一虫半宽。

  主持虫走到洞口旁,介绍道, "今天的住所是海底酒店,从入口处一路滑到底,就能抵达。"傅南桀牵着江千洛站在其中一个洞口旁,蹲身摸了下洞壁。光滑壁面摩擦系数小,泛着暖光,底部实色,上半部分透明,但看不到尽头。

  "怕吗?"傅南桀问道。

  江千洛兴奋地探头进去望, “要坐滑滑梯啦!”

  傅南桀捏捏小孩的脸,坐在洞边沿,把幼崽抱进怀里,顺着洞口下滑。

  两边的景色从深埋在泥土里的树木根茎,变为蔚蓝的海洋,阳光穿过水面,照亮眼前的景色。安逸游荡的鱼群被闪现的雄父子吓跑。

  “哇啊啊——”幼崽激动地叫喊。

  很快,下滑的趋势减缓,两人滑进一处平台。“怎么没有滑滑梯了呀?”江千洛意犹未尽。

  傅南桀扶起江千洛,走进电梯乘至底层, "因为有些虫不像洛洛厉害,能够滑这么久。"

  他们走到酒店的大堂,等四组家庭到齐,先一起到餐厅大吃一顿。

  这里不愧是海岛,海鲜应有尽有,蒸煮炒焖都能选择,生鱼片也是必不可少的。

  今天运动量的大,江千洛饿虎进食,肚子都圆了还觉得饿。

  幼崽敲饭碗, "雄父,还想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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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傅南桀抽纸擦拭小孩油腻腻的脸, "不,你不想吃。"

  他抽掉江千洛手里的勺子,抱起幼崽率先告辞。

  行李已经在房内,傅南桀打开箱子抛出睡衣, “来,换衣服。”

  幼崽趴在玻璃上,瞪大眼睛看着窗外的海,心不在焉回应, “哦。”

  等了半天没动静,傅南桀从玻璃面撕下幼崽, "你不困吗?"

  小孩情不自禁打了几个哈欠, “困,但是那是什么?”

  酒店建在距离海面三十米的位置,房间为球状,住在这里就像置身于海洋。

  傅南桀沿着江千洛的手,看到鱼背上标志性的尖背鳍, "鲨鱼。"

  "对欽!和我的睡衣一模一样!"幼崽起了兴致,跑去换衣服。

  傅南桀抽纸,擦掉玻璃面上,形似鼻子和嘴巴的奇怪印迹。两虫一沾床就睡了个天昏地暗,醒来又到了晚餐时间。

  饭后,恢复活力的幼崽们又闹腾起来,全体前往徐卯卯的房间。裴舒蕴正襟危坐,目不转睛看着刘杉。

  见悬浮摄像头下班了,傅南桀瘫在沙发里,踢了踢裴舒蕴的鞋子。裴舒蕴回头,疑惑看着他。

  傅南桀伸出右手, “节目下播了,再认识一下,我是傅南桀。”裴舒蕴生虫勿进的气质散去,乐呵呵回握住傅南桀, "你好你好。"傅南桀奇道, "你平常还挺和气的嘛。"

  裴舒蕴挠头笑, “是吧?太子都说我笑和不笑是两个样子。”两虫开启了话匣子,有来有往,逐渐熟悉。

  裴舒蕴止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你们找了多少营销号啊?"

  “还好,不多,倒是弹幕刚开始带了下节奏。”傅南桀打开星网扒拉了一下, "就这个。"

  裴舒蕴凑近,看见是那个骂得最狠、热度最高的账号,从精神力垃圾骂到身高太高,从鞋子穿大码骂到头发好像没洗。

  "你们有钱虫都玩这么大?"

  他惊疑不定地看着傅南桀,是个狠人。“反正都是假的。”傅南桀耸耸肩。

  安翎墨点头, "为了你的选举成功,会长看得开心就行。"

  徐寅虎想到了今天早上撞上礁石的事情, "你今天划船怎么突然停下来了?"裴舒蕴尴尬道, "因为你们在前面玩,我就忍不住也往前冲,然后被会长喊停了。"“你是忍者。”傅南桀竖起大拇指。

  徐寅虎开口道, "你们看没看到最新话题?什么知名学者公开支持傅南桀。"傅南桀刷新页面,找到了词条。

  【@星话虫文:我认为不应当这般抨击傅南桀,将虫贬低得一无是处,雄虫只能有一种模样吗?】

  底下的评论区涌来一大批网虫。

  半数支持,傅南桀在节目中的表现体现了他是个优秀的虫,只是不符合大众常识。半数反对,话里话外都是傅南桀哗众取宠,没有实力只能玩花招。被节奏带起的网虫们还拉出了裴舒蕴做对比。

  “

  噢,是他啊。”

  裴舒蕴认识这位学者, "他算是平权派?说应该让雄虫教育和雌虫教育融合,而且提到你就是融合得很好的雄虫。"

  安翎墨拿出几瓶饮料放在桌上, "他前些天在议会上提出的,会长听到了。""所以古板的会长更加针对我了。"

  傅南桀拧开一瓶气泡水,咕噜下肚,叹气, "枪打出头鸟啊,我明天一病不起行不行?我也很柔弱。"

  徐寅虎翻了个白眼, "你干脆病到雄保会换届吧。"时间已经十点半,幼崽们在玩躲猫猫。

  傅南桀从卫生间的门背后揪起江千洛,挥手告别, “我回去洗冷水澡咯。”

  回到房间,洗漱后上床。

  诺大的海洋黑得无边无际,只有房内散发出微弱的光。

  江千洛看着头顶暗沉流动的海水,悄咪咪靠近雄父, “有点怪怪的。”

  傅南桀拉低透明度,透明玻璃秒变实色,安全感激增, "这样呢?"

  “嘿嘿,好多啦!”幼崽餍足睡去。

  傅南桀睁着眼睛,头脑尚且清醒。

  原本只想得过且过地活着,现在既然想好好生活,就要站稳脚跟。会长在投票选举中有一票否决权,如果裴舒蕴的卧底身份暴露就麻烦了。安翎墨是个不错的队友,更何况会长要自己上门找麻烦,两虫合作实为上选。傅南桀想到出发之前,江卿漫和他说会长派遣裴舒蕴上节目的实情。

  又想到江卿漫今天有没有看直播。傅南桀打开光脑,点开江卿漫的私虫ID。

  【傅南桀:你睡了吗?】

  那头回得很快。

  【江卿漫:没有。】

  傅南桀摩梭指节。

  【傅南桀:哦。】

  大

  江卿漫已经洗完澡上床了。

  他一直看着聊天框上,傅南桀ID旁显示的“正在输入中”。江卿漫耐心等候。

  今天发生的事情多,可能傅南桀有什么话要说。

  谁都没想到,贝壳部落的族长横空出世,加速了一系列进程。思及此,江卿

  漫又想到了雄虫对着摄像头说出的高调言论。雌虫无意识蜷缩起身子,胸中涌起莫名的期待。五分钟后,终于收到了回信。

  【傅南桀:那我睡了。】

  聊天框上, “正在输入中”消失。

  江卿漫眉头微微皱起,翻来覆去地看这四个字,和后面的句号。可能,确实是,睡了。

  江卿漫得出了结论。

  他关掉光脑望着屋顶,有些生气,却抓不住在气什么。总而言之,久久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