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漏风的烂尾楼长满杂草。
一般情况下,这种地方被明令禁止进入,因为偷工减料的框架不够结实,以及踩错一脚就可能摔个四分五裂的大坑。
穹就蹲在这栋摇摇欲坠的烂尾楼上,趴在一扇窗框边。他手里举着望远镜,“完全没有咒灵的影子。”
“除了‘窗’目击到的一只森林层面的特级咒灵,完全没有要现身的意思啊,”穹放下望远镜,向后倚靠,手肘垫在窗框上,踢飞了脚边的碎石块。
石块飞了好远,蹦跳着落进一堆燃烧的正旺盛的火苗中。
“如果真是那种听到一些过激的言论就找来寻仇的话,也不能成为沉得住气的反派吧,”三月七生了堆火,煮上一些食物。
最近几天,经过穹的口头叙述,三月七也基本知道了原本这个世界里发生过什么。
“你说,他们到现在还没回来,不会是……又打起来了吧?”三月七尝了一口火上煮的汤,接着捧着脸蛋,双眼露出亮闪闪的星星。
“也许被咒灵缠上了也说不定,”穹拉扯着望远镜的绳带,挂上自己的脖子,打了个响指。
“我们不会真的要等三天后,跟那些咒术师打起来吧?”三月七这几天一直在想那个所谓的计划。
计划主要拍板人就是那位呲牙笑的银发教师,提出来着离谱的,仿佛冲厕所时一拍脑袋就想出来的计划,不论是见多识广的瓦尔特先生还是人美心善的姬子姐姐都不可能同意。
自己加入,穹加入都是正常现象,关键是,丹恒竟然也同意了,还跟着他们胡闹一般,跑遍整个东京地区。
三月七勺子扔进锅里,溅起来水花,她捧着下巴抿着唇:“现在丹恒老师不在,快说说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打算?”
穹眨着一双看起来略显呆滞的眼睛,灰毛耷拉着。
他摊了摊手,加和起来就像是在诠释“你看我像是有那么多歪歪肠子的人吗?”
他食指摩挲着下巴,噘着嘴巴眯着眼,像是在思考什么很重要的事:“要不我们把摔信物为号,让景元将军来解决怎么样?”
“呃……至少,比把地衡司的谛听借过来,帮我们追踪他们的位置,靠谱多了,”三月七顿时失去了兴趣。
悦耳的铃声响起,清脆的分别响了三下,这代表着靠近的是活人而非咒力形成的咒灵。
“应该是丹恒,”三月七站起身来,“希望他记得要买的东西。”
穹拿起望远镜,“怎么是……三个人?”
“啊?三个人?还有谁?”三月七很是疑惑。
“这个蓝色头发……莫名眼熟啊?”穹注视着望远镜里的画面。
蓝色的男人扬起脸来,低垂着眉眼,朝穹招了招手。
“三月!准备战斗!”穹丢下望远镜,任由它垂在脖子上。空荡荡的手里立刻出现了一根泛着金属光泽的球棒。
“啊。啊?”虽然很困惑,三月七还是拿出了弓箭,冰矢搭了弓上。
“你们没必要这么防备我吧?”蓝发男人抱怨地走在最前方。
“你刚刚在大街上和一只咒灵闲聊,”应星剑尖指着蓝发男人,“相谈甚欢呢呢。”
“我那是在问路,”蓝发人辩解道:“问路嘛。论谁突然被传送到这么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都会很害怕的嘛。”
“你和他们接触了多久?”丹恒问。
单边的赤色眼影变得比往常红得热烈。
“刚认识啊,真的没多久,”蓝发人继续唉声叹气,“我老桑博绝不撒谎。我只是问了他们这是什么地方,他们说了这里是什么什么的地方,还拉着我闲聊了半天。我一点没敢听信,这才被放走。”
“我这不在找回去的法子吗?话说哥们,你们应该比我来的早吧?你们知道怎么回去吗?”
“知晓的话,就不会一直逗留在这里了,”应星没好气的斥了一嘴。
说着,三人一前两后的上了烂尾楼的楼梯。
穹和三月七躲在楼梯转角处,听到浅浅的脚步声靠近。
二人一个屏住呼吸弓拉满,一人两手将球棒举过头顶。
“砰!”
“啪!”
被正中脑袋的桑博原地旋转180°:“哎?列车的几位都在啊?”
随后一声沉闷声响,倒在地上。
丹恒和应星冲上前来,看到地上的人皮糙肉厚,没被那奇物一棒子抡去见开拓星神,才放下心来。
“不能继续胡闹下去了,”丹恒瞥了眼昏倒在地上的桑博,“那所谓的传送装置难保不会继续传送来一些极端份子。就我所知,与那名为絹索的人所行走命途相似者,宇宙中存在不少数。”
“你们果然有事情瞒着我,”三月七听出话有所指。
“这是丹恒的建议,”穹露出无辜的表情,拿起球棒戳了戳倒地不省人事的老桑博,呆楞楞的表情始终如一,“或许可以试着直接跟这位『原剧本』的反派先生谈一谈之类的。”
“这就是为什么每次休息的地方都选在这么阴暗,吓人的地方的原因?”三月七双眼失去高光,抓住穹那句话的重点:“跟反派还谈什么?谈晚饭吃了什么?最近杀了多少人吗?”
“谈完再打也不迟,”握在手中的球棒顿时消失不见。
三月七叉腰站着,表示很不理解:“所以,咱们高调的把那些中二发言贴地到处都是,就是为了引起那些家伙的注意而已?!”
“我玩的很尽兴来着,”穹认真评价道。
三月七很是无语:“没有问你这个啊!”
丹恒:“我们只能力求这世界不被外来者毁掉……至于其他的,那些不该,也不能是我们所能插手的。”
火堆噼里啪啦的烧着,火焰上架着的锅里汤汤水水咕嘟嘟冒着泡泡。
新闻频道播报着新闻,记者小姐采访着一对路过的母子。
镜头对准小孩子,记者小姐的声音很是甜美:“小朋友,请问你对外星人占领霓虹这件事怎么看呢?”
“妈妈!我们是不是要会上电视啦?”小孩子抬起头,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充满期待地看向妈妈。
“一定是恶作剧啦,有钱人的恶作剧!”孩子的母亲推拒着摄像机,拉着小孩子一路小跑离开了现场。
因为列车事故,滞留在车站的初中生们四仰八叉地躺在候车室。
粉色头发的少年双眼上被打了码。
他食指挠了挠脸颊,虽然双眼上被打了码,慢了半拍的动作中透露出茫然和疑惑:“……对外星人的看法?是在说电影吗?我推荐《蚯蚓人》……”
记者小姐冲着镜头,面露担忧。
她拿着便携话筒,本着记者的职业道德正气凌然,发音浑厚而清楚,对驴头不对马嘴的采访结果做出总结:“可以看到市民们已经陷入了恐慌。”
“不少民众向政府提出质疑,于昨晚发生在东京各大商用gg投屏遭到不法分子入侵,有关外星人宣告入侵的问题,正在调查中——”
电视上右下角一个小窗,一个黑色的影子,正在发表着入侵发言。
“搞什么鬼?”京都咒术高专一名教师,指着正在播放的新闻发出一声疑问,“东京那边究竟在搞什么鬼?!那些外星人要做什么?!”
“要把东京闹个底朝天吗?!再来一次咒术界大洗刷吗?”
“歌姬老师?”
脸上存留着一道刺眼疤痕的女老师正在接听电话,闻言转过头来,“除了这个刺眼的家伙,谁能出那么个馊主意。”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笑声:“就当是夸奖了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