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踩在云朵之上,开着的窗吹进缕缕玫瑰花香。
池钰倚在床上,漫不经心的扫了眼门口抱着枕头的宋言酌。
“哥哥,我能跟你一起睡吗?”宋言酌眨着眼,小心翼翼地开口。
池钰把手中的书放在一旁,拍了拍身侧的一角:“坐。”
池钰没答应,但也没拒绝,宋言酌把枕头扔在床上,坐在床边。
池钰的手搭在被子上,墨绿色的床单把他的手衬的玉白,像是一抹清冷的月。
宋言酌喉结滚动,抬手覆上。
池钰没躲,手心一转,按住了宋言酌无名指上的戒指,指腹在上面打转。
这枚戒指他很久没看宋言酌戴过了,以至于他都快忘记,曾经在漫天流萤里送出过这枚玫瑰戒指。
宋言酌睫毛颤动着,低低开口:“我可以戴吗?”
之前一直不敢,害怕池钰看到会要回去。
池钰抬眸和宋言酌对视。
宋言酌的心跳的很快,他能从池钰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有些害怕。
害怕池钰看到戒指会生气。
宋言酌确定池钰回了他身边,可依旧害怕,害怕池钰哪天想通,觉得他是死是活都无所谓,又像之前一样对他。
他不想再看到冷漠又决绝的池钰。
良久等不到池钰的回答,宋言酌收回自己的手背在身后:“我不会还给你的。”
“为什么不问?”池钰说。
宋言酌顿了一下像是不明白道:“不问什么?”
池钰知道他听懂了,但还是很有耐心的解答了一遍:“为什么不问,为什么麦克斯会知道我的信息素味道。”
宋言酌抿唇笑:“我相信哥哥。”
不是撒谎,池钰知道。
宋言酌会相信他,但依然会嫉妒。
上辈子宋言酌囚禁他时,疯子一般把从小到大喜欢过他,在他面前表达过喜欢的人通通的罗列了一遍。
池钰看着宋言酌,轻笑了声:“是吗?”
“我知道哥哥和洋……麦克斯是好朋友的,我不会生气。”
“我们确实是很好的朋友,”池钰语气轻慢:“他很热心,在发情期的时候还帮过我。”
宋言酌脸上的笑意有些维持不住,额头青筋隐隐跳动,嗓音却还是很轻地问:“……发情期帮过哥哥吗?”
“嗯,”池钰朝里挪了挪:“睡觉吧。”
宋言酌上了床,手虚虚的圈着池钰,见他没躲才收紧了一点儿。
池钰闭着眼睛,灯还没关,他也没睡意。
过了会儿,他觉得腰间的手又紧了些。
窗户也没关,风灌进来,很凉爽。
玫瑰香味袭来,池钰也分不清是他腺体里的还是窗外的。
但是鼻尖,只有玫瑰,没有雪松。
从他划破宋言酌手掌那天以后,他再也没有闻到过雪松。
就算宋言酌后来和他交易,甚至想标记他时,他都没有再闻到雪松。
信息素封闭针长年累月的在宋言酌的身体里。
余肖说,是那位帮宋言酌恢复腺体的医生做出来的。
特制的封闭针不会因为闻到信息素就疼,只是单纯的封闭了宋言酌的信息素。
从宋言酌腺体恢复之后,他的信息素封闭针从没断过。
包括他在国外的一年三个月。
池钰动了动,转身把宋言酌抱在了怀里。
“今天的药是不是没吃?”
“哥哥,可以说说麦克斯怎么帮你的吗?”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池钰睁开眼,看到了宋言酌戾气横生的眼。
池钰再想去探究,宋言酌的眼神已经变了,很单纯的疑问。
就像是随口再问,也不在乎池钰回答与否。
“你觉得呢?”
“没吃。”
又是同时。
宋言酌搂着池钰的腰,力道是自己都没发现的重:“哥哥,能具体说说吗?……这样我才好感谢他。”
宋言酌说话的表情,语气,真的像是感谢麦克斯曾经帮过池钰。
但是池钰的腰被勒的已经有些痛了。
“不用感谢,”池钰说:“我和麦克斯之间不用那么生疏。”
宋言酌憋了半天的气堵在胸口被池钰这句话激的眼睛都红了,面色紧绷着。
一个Omega 在发情期接受过Alpha 的帮助,是什么样的帮助?
他还没和池钰在一起的时候,趁着池钰发情期也‘帮助’过他。
宋言酌实在想不到,除了那样的帮助还有什么样的帮助。
他帮池钰的时候池钰还没有发现喜欢他,是被他死缠烂打,又是发情期池钰理智薄弱的时候得了手。
那个对池钰居心不轨的洋鬼子呢?
是不是也会乘虚而入。
宋言酌越想越觉得难受,丝丝缕缕的戾气攀在胸口。
饶是不停的告诉自己,池钰不会,但依旧没有办法说服自己。
因为池钰不会撒谎。
他说那个洋鬼子帮过他,就一定是帮过他。
宋言酌觉得控制不了自己了。
他光是想到或许那个洋鬼子也像他曾经一般把池钰圈在怀里就想杀人。
想把碰到池钰的人一片一片切碎。
宋言酌喘息有些急促了,咬着牙,额头突突的跳。
池钰看着他,久久没有等到他说话,在心里叹了口气:“那次发情期太久,我的抑制剂用完了,林森生病,拜托麦克斯帮我买了抑制剂。”
池钰顿了下又说:“我从门缝拿进来的,他那个时候闻到了我的信息素。”
池钰一番话像是一颗糖,很突然的塞到了宋言酌嘴里,甜腻的味道一下在舌尖炸开。
宋言酌不咬牙了,呼吸也平稳了下来,嘴角的笑意扩散:“不用解释的,我说了相信哥哥。”
说是这样说,但是宋言酌圈着他的手臂并没有放松。
“是吗?不生气吗?”
宋言酌毫不犹豫的摇头:“不生气的。”
池钰沉默了一下,看着宋言酌,潋滟的桃花眼里水一般的柔,嗓音放的很轻,带着诱哄:“你可以生气的,如果你觉得……”
“哥哥,我真的不生气。”
池钰看着宋言酌,面色缓缓的沉了下来。
宋言酌抿着唇,笑的花朵一般,找不出来任何生气的痕迹。
但是池钰气了,他气笑了,半晌后,他掰开宋言酌勒痛他腰的手:“宋言酌,你又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