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空调缓缓启动, 房间温度还没升上来。

  沐英却觉得每一寸皮肤都热得不像话。

  身后那人力气极大,有力的大手从他的腰腹处穿过,仿佛钢铁筑成的牢笼, 牢牢把他钉在墙上,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无限趋近, 交叠的影子打在墙上, 浑然一体。

  “穆……”下颌被人用两根手指压住, 强势侵入口腔, 粗糙的指腹坏心玩弄

  细碎的吻从后颈一路落到脸颊, 亲昵而湿润的吻引起一阵阵酥麻。

  “等、等等……”

  他艰难地喘了一口气, 想要唤醒对方的理智,剩下的话被火热的吻尽数吞咽。每一点触碰都带着头皮发麻的颤抖,属于穆慎屿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沐英眼前一阵阵雾茫茫的白光, 他自己都不清楚什么时候已经从抗拒变成配合。

  对方急切地啃咬着他的嘴唇, 火热的大掌顺着胸膛一路向下, 指尖带起的涟漪令沐英的灵魂颤栗。

  “准备睡觉,嗯?”湿润暧昧的呼吸轻柔地打在耳边, 每个字都粘在一起,含含糊糊,包含着情...欲的气息,他低笑, 五根手指更加用力揉。弄他心爱的这具躯体:“你这个小骗子。”

  被戳穿谎话的沐英两侧脸颊发烧,好不容易蓄积一点理智,想要解释, 又被人趁虚而入。

  穆慎屿实在是憋了太久了,也惦记了太久, 他用力吻着怀里他的心爱的。

  安静的房间里响起啧啧水声,空气在高温下开始蒸发,热意叫嚣着要冲出来。

  沐英不自觉的伸手环抱住对方宽阔的后背,肌肉因为用力隆起,掌心贴着感觉到力量在手底下流动,指尖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紧抓住了对方的肩胛骨,情急之下甚至隔着衣服狠狠在穆慎屿的背上留下了几道指抓痕。

  气氛变得越来越火热,而穆慎屿的吻也越来越深,越来越用力。

  沐英紧紧皱起眉头,急促地低叫了一声。

  “啊……”

  连日的思念在肌肤接触的瞬间总算得到了缓解,穆慎屿终于找回到失落已久的理智,用力抚摸着沐英的后背,强硬的把身体里那一只凶狠的兽压回心灵深处,靠着沐英深深吐了两个呼吸,才依依不舍结束了这个吻。

  沐英的胸膛剧烈起伏,吸入新鲜空气,眼神茫然地注视着前方,离笼的神志渐渐清醒,他一眨不眨的望着眼前的男人,重影逐渐清晰,看了一分钟,沐英察觉到自己的眼眶竟然有些发热。

  “你……”

  一出口,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他清了清喉咙,调整了下情绪,连眼睫都舍不得眨动,静静望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穆慎屿没有答复他的问题,手指轻柔从沐英眼底的乌青拂过,声音里满是心疼:“沐沐辛苦了。”

  “还好。”沐英有点后悔,出发之前应该好好收拾下的。没有镜头和灯光的加持,现在的自己看起来应该有些狼狈。

  “要先去洗澡吗?”

  快感离开后,疲惫重新占据身体。沐英才发现自己胳膊都跟灌了铅一样重,就快要抬不起来了。

  穆慎屿亲自帮他把衣服一件件脱掉,直到剩下内裤,沐英捂着内。裤边,脸颊涨的通红,结结巴巴说自己来就好。

  穆慎屿笑着揉乱他的头发。

  哗哗的水声在房间里响起。

  穆慎屿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用力闭上眼睛,再重新睁开。

  低头看着有些失态的自己。

  什么时候居然也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他打开窗户,静静吹了一会儿冷风。

  很快,沐英就洗完澡出来了。

  “来。”穆慎屿此时叉开双腿坐在沙发上,拍了拍身前那一块小小的区域。

  沐英为难地看着穆慎屿,这样就跟坐在他身上有什么区别?

  在穆慎屿的目光注视下,沐英屈服了,深吸一口气,坐下。

  这个姿势实在是太亲密,沐英不太习惯,但是被人从身后温柔地抱住,靠在穆慎屿的身上,好像被温暖的水流包裹住一般,说不出的舒服。

  他刚刚洗了头发,滴滴答答还滴着水。穆慎屿接过他手里的毛巾给他擦头发。

  沐英靠在他怀里,绷紧了一天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整个人也有些昏昏欲睡。

  穆慎屿看出他的疲惫,动作更加轻柔。

  就在沐英即将坠入香甜梦境的前一秒钟,整个人一个激灵,从穆慎屿怀里钻出来。

  “啊,对了,我要给小年发个消息,明天不跟他们一起去机场了。”

  人还没能站起来,又被人揽着腰压进怀里。

  “我已经跟他经纪人说过了。”后背贴在穆慎屿的胸口,对方说话时胸腔传来的细微震动让沐英头皮发麻。

  “张高远?”沐英问。

  见到头发已经擦到差不多,穆慎屿终于大发慈悲放开人,起身去浴室拿吹风机。

  晚上头发不吹干就睡觉,第二天容易头痛。

  边走边说:“嗯。这次我跟他一起过来的。”

  说到张高远,沐英不可避免的想到他和祝颂年之间过度的亲密,起身跟在穆慎屿后面,问他:“你有没有觉得,张高远和小年之间,有点不对劲儿?”

  穆慎屿把吹风机插。好,招招手示意他过来:“哪方面不对劲儿?”

  沐英乖乖站在穆慎屿怀里,背靠着他,说:“我总感觉他俩之间奇奇怪怪的,你不觉得他们很……亲密吗?”

  下巴被人用两根手指捏着,穆慎屿的俊脸在眼前放大,越凑越近,颇有几分危险的意味:“沐沐,好不容易见到面,你似乎一直在关注别的男人?”

  沐英瞪大眼睛望着他,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指着窗户外面:“你看下外面。”

  男人不解的看他。

  沐英说:“外面肯定下雪了,黑雪。”

  男人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闷闷地笑。

  他家沐沐,也学会开玩笑了。

  穆慎屿亲亲沐英的眼角,“乖,你想太多了。过来——给你吹头发。”

  今天训练了一整天,晚上又坐了几个小时的车,见到穆慎屿的兴奋也抵不住身体的疲惫,沐英确实已经很困了。

  特别是现在空调一开,穆慎屿怀里的温度也舒服,他整个人放松下来,困意就来敲门了。

  沐英老老实实任由穆慎屿帮他把头发吹干。

  吹个头发三分多钟,已经打了几个哈欠了。

  “困了?”

  “嗯。”喉咙里滚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回应。他揉揉眼睛,想要打起精神。

  穆慎屿弯腰亲了亲沐英的额头,“晚安宝贝。”

  “可是……”

  他还有很多话想要跟穆慎屿说啊……

  迷迷糊糊间,察觉到身体一轻,被人抱起来,放到了柔软的大床上。

  如同云朵一般的鹅绒被轻轻包裹着疲惫的身体,整个人陷进去,舒服的让他忍不住喟叹一声。脸顺着手掌蹭了两下,再也忍不住,沉沉睡去。

  ……

  凌晨四点。

  酒店门口,一辆铁灰色的英菲尼迪缓缓驶入,门岗被吵醒,嘟哝了一句,“今天什么日子,停了这么多豪车。”

  车子绕着停车场走了半圈,停在了慕尚的旁边。

  时桉下车的时候注意到旁边还有一辆保姆车,心里头有些慌。

  这种地方,不会是组里的人吧?

  下车的时候他特意压低了帽檐,仿佛做贼一样悄悄步入酒店,前台趴在桌子上打瞌睡,时桉快步上了电梯。

  刷开门,房间里漆黑一片,时桉直接按下墙上的开关。

  灯光齐刷刷亮了起来。

  床上呼呼大睡的刘益东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睡眼惺忪朝着他招手:“宝贝……来,老公抱抱…想死你了。”

  时桉抵住他不让他亲,扭过脸冷淡地说:“身上脏,我先去洗澡。”

  时桉在浴室里发了一会儿呆,盯着玻璃门,好一会儿才做好心理建设走出去。

  刘益东穿着浴袍站在窗户边抽烟,见到他出来,招招手,闻着时桉身上清新的水汽味,狠狠在他脸上嘬了两下:“想我了没。”

  “我有事想问你。”

  “什么事儿能有吃你重要…”刘益东手放在他臀上,坏心地掐了一下。

  “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这个!”时桉抖开他的手,表情冰冰冷冷的:“到底谁把我们的事情捅出来了,你查到了吗?”

  刘益东放开了时桉,热情消褪了一大半。

  那条视频虽然在第一时间就被压下来了,但对刘益东也不可能毫无影响。

  家里的那位已经闹了几天了,虽然离婚不离婚的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天天在他面前哭哭啼啼,搞得乌烟瘴气的,刘益东也心里不爽。

  刘益东沉默地吸了一口烟,语气里的热切减淡了几分:“你约我过来,就是想问这个?”

  时桉虽然在外头嚣张跋扈,在刘益东面前也经常作威作福。但是他绝对不是一味只知道发脾气。

  不然的话,刘益东又不是受。虐狂,他也不可能把对方拿捏得死死地。

  时桉心念一转,立马换了姿态。

  他半蹲下来,抓着刘益东的手,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里噙着泪水,“老公,我知道你也烦,但是我真的很害怕……我不能,不能让这个事情爆出来,爆出来我就完了。”

  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很好的勾起了刘益东的保护欲,心里那点不爽早就飞到九霄云外了,立马把时桉抱在腿上亲了亲:“别怕,有我呢,我会解决的。”

  “呜……你真好,我好累,你都不知道,在组里大家都欺负我,连一个场务都敢给我脸色看。”时桉顺势躺在刘益东怀里。

  小小一只的时桉特别能激发起别人的保护欲。刘益东摸他腰的手一顿,皱起眉头:“怎么回事,你怎么没跟我说?”

  时桉吸了吸鼻子,把那天晚上分房间的事情,以及他跟场务吵架的事情都说了。

  刘益东听完,表情一沉,“我打个电话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姓冯的制片知道时桉是他的人,难道这点面子也不给?

  时桉自己心里有数,他在训练营次次考核垫底,已经让两位导演很不爽了,只是因为他是带资进组,所以才忍着。

  如果得罪了冯制片,估计还不用到训练结束,他就得被换下来。

  那他这一个月的苦不就白受了?

  一把压住刘益东的手,在他脖颈处蹭了蹭:“我已经解决了。”

  “宝贝真能干!”刘益东把他抱在怀里,狠狠亲了两下。

  时桉用手顶住他的头,“老公……”

  “怎么啦?”

  “那个沐英,他……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冯制片那边就没给个什么说法?”

  “冯制片说沐英有点关系,不好弄。”

  “他?”时桉挑起眉头,不屑地说:“他能有什么来头?”

  说着顿了顿,放柔了语气:“不会是冯制片收了咱们的钱还不想办事,找的借口?”

  “他敢!”刘益东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两千万实打实丢进去,他不给解决,我的钱也不是这么好挣的。”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他答应我了,就算是让沐英进组,后面剪辑的时候,你的时长绝对比他多。”

  “哇,真的吗?”时桉有些小激动。

  刘益东暗示地捏了捏他的屁/股,在他耳边吹气:“老公答应你的事情还能有假……宝贝,咱们不说别人了,老公好想你。”

  时桉笑着环住他的脖子,送上一个甜甜的吻:“我也想你。”

  “唔……今天怎么这么乖。”

  时桉甜甜地说:“老公对我真好,我当然要听话。”

  这一个月的特训,真真切切让他感受到了什么叫人情冷暖。

  因为自己基础差,那些面试进来的同行看不起他,周陨和郑建业也看他不顺眼,连剧组里小小的工作人员都给他脸色看……要不是有刘益东,他早就出局了。

  他没有能力、没有背景、没有作品。唯一拿得出手的就这张脸。所以,在自己真正站稳脚跟之前,一定要稳住这个傻帽。

  时桉打定主意趁着这几天休假,一定要好好哄住刘益东。

  也许,还可以看看有没有更合适的,可以帮助他的人。

  上次经纪人似乎说过有一个五十几的……

  算了,还是先哄好刘益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