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鬼东西说做两场,就真的做了两场,只不过他的一场赶上平时做的七场。

  第一场他吞了化妖丹,化为狼妖形态。

  卿羽尘望着伴侣野性十足的性感模样,咽下一口唾沫:“那啥……你为什么会有化妖丹?”

  “我拿冥界的好东西跟胡九换的。”夜宇皓笑着解释,“上次看师父似乎很欣赏我变成狼妖的模样,就想着让师父深入体验一番。”

  然后卿羽尘就好好领教了一番狼妖阿甲的厉害之处……不得不说,兽人化的夜宇皓真的非常之……狂野。

  要不是卿羽尘拜托系统关闭了他的流泪功能,他一定会很没出息地哭个稀里哗啦——当然,主要是爽的。

  第二场,夜宇皓搞了一具傀儡分身出来,是蛇精形态,他把自己的灵魂一分为二,另一半灵魂进入蛇妖身体,两个阿甲一起……不得不夸一句:这逆徒越来越会玩了。

  把卿羽尘给累得呀,小脸通红,直接昏死了过去,然后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再醒过来的时候,卿羽尘躺在床上痛苦呻吟,扶着老腰哼哼唧唧。

  “系统……”他向住在自己脑子里的那个声音求救。

  系统:“别喊我,我昨晚绝对没有偷看,不知道你们做得如此激烈。”

  卿羽尘:“@#&$~@*^#%!…”

  这样一来,卿冥后不敢再像之前那样作妖了,不然屁股太受罪,他不得不另想办法。

  他从床上吃力地爬起来,就着阿甲白天铺好的笔墨纸砚给他留了一封信,他想着,当着徒弟的面作妖的风险实在太大,那就用别的方式让他知道——自己“和离”的决定不是说说而已。

  他写完了信,就用镇纸把信压好,再对系统说:“我第一次被阿甲强行带入冥界,你曾经帮助我传送,这次你再帮我传送一次。”

  夜宇皓今天上朝心情好了许多,昨天晚上做的时候满室飘梅花香,证明师父和自己在一起,依然是情动的。

  鬼王放心了,心想:师父这个人,虽然嘴上说着狠话,但是身体还是很诚实的。

  他处理完正事,回去冥界的云顶雪宫,在结界外问把守的阴兵:“鬼后可曾出来过?”因为他上朝前特意嘱咐过阴兵,守好结界,莫让冥后跑了。

  阴兵保证:“尊上放一百颗心,鬼后绝对没有出来过。”

  鬼尊走进房间一看,就发现师父不在里面,倒是自己昨天铺好的纸上写了字,他拿起桌案上的纸,上面写着:

  阿甲,抱歉,我今天才发现对你的感情仍然是师徒情,而不是道侣之情。希望你能放我自由。我给你时间冷静思考,如果你想好了,就用人偶联系我,我们签和离书。

  夜宇皓“啪”地一下将信拍在桌案上,立马拨通了情侣传声人偶,对方一接通,他就怒道:“闹什么闹?!赶紧回来!”

  另一端,卿羽尘听人偶发出的声音没有哭腔,感到很失望,他只能坚持:“我不是闹,我是认真的。”

  “师父,我们以前明明互通过心意,你说过,你喜欢和我在一起。”夜宇皓记得他偷听过师父对大徒弟讲的话,师父当初的态度多么明确,他觉得师父对苏万融那种才是师徒情,对自己是道侣之情。

  卿羽尘沉默了一阵,强行解释:“那是以前,现在我不爱了。”

  “可是,你怎么能说不爱就不爱了?”鬼尊想不通,“你突然不喜欢我的原因是什么?”

  卿羽尘硬着头皮说:“没有原因,不爱了,就是不爱了。”

  夜宇皓陷入沉默。

  卿羽尘深吸一口气,狠心道:“早悟兰因,不结絮果。希望尊上明白这个道理。”

  夜宇皓黑着脸挂断了人偶,他分析师父周围的环境,看起来像国境线,他准备直接把伴侣抓回来。

  卿羽尘的确是到了冥界和人界的交界线,因为系统的传送不能跨界,最远只能到这。而他的传送符、佩剑什么的都不在自己的储物戒里,他猜测是被徒弟没收了,毕竟对方也知道他的开戒密码,夜宇皓怕自己醒来后就跑,把能帮助自己离开的东西都收走了。

  卿羽尘叹气,他连画皮都不留给自己,自己哪怕想画一个传送阵都办不到。

  为了不被阿甲找到,卿羽尘一挂断人偶就马上离开边界线,前往最近的一个鬼镇,他本想找一个犄角旮旯偷偷地躲起来,结果被鬼族老百姓发现。

  “哎呀!这不是冥后吗?!”老百姓们把他一窝蜂围起来。

  “冥后怎么会到我们这种边陲小镇来?”当地鬼民觉得冥后驾临,蓬荜生辉,高兴得不得了。

  特别是镇长,非要拉冥后去自己家做客,卿羽尘盛情难却,只能去了。他在对方家呆了没多久,就听到外面有鬼嚷嚷:“鬼尊驾到!”

  屋子里的鬼统统飘出去迎接,卿羽尘吓得赶紧找地方藏身,最后他选中了一口水缸,嘴里含了一截空心秆保证呼吸,就藏进了水里。

  夜宇皓绕着边界线找到这座小镇,从当地民众口里打听出鬼后去了镇长家,自己也马上飞过去。

  “咦?冥后呢?”镇长表示不理解,“真是活见鬼,明明刚才还在。”

  夜宇皓亮起青眼,一下子就扫描到了自己的伴侣,透视到对方咬着呼吸秆躲在水缸里,他既生气又好笑。

  他对镇长说:“烦劳你们都出去一下,本尊需要单独处理家务事。”

  镇长和一堆鬼立刻识时务地撤了,偌大的镇长府邸只留下鬼王夫夫。

  夜宇皓走到水缸跟前,用手指堵住伴侣用来呼吸的秆子口,卿羽尘很快坚持不住,一下子钻出水面,大口喘气。

  夜宇皓看到他浑身湿漉漉的样子,立刻把他从水缸里拎出来。

  卿羽尘浑身发抖,一方面是水把衣服打湿了,冷的,另一方面是心里边害怕。

  鬼王抱着伴侣直接找了间卧室,走进去,把他丢在床上,然后动手脱他的衣服。

  卿羽尘双手拼命护住衣襟:“别别别,屁股疼,做不了!”

  夜宇皓无奈地说:“我现在没心情干那事,你不把湿衣服脱掉,会感冒的。”

  卿羽尘却抵死不从,他觉得小徒弟把他衣服一扒,搞不好又有心情了,自己的屁股不能承受之重伤。

  夜宇皓也挺生气,他决定不管他了,看他能作到什么程度。

  冥界的白天和夜晚一样黑,而且比阳间的冬夜还要阴冷,卿羽尘湿衣服贴在身上,冻得哆哆嗦嗦,但是老攻在场,他不敢暴露身体,只好咬牙硬扛,扛了没一会就开始打喷嚏。

  夜宇皓听到连绵不绝的“阿嚏”和咳嗽声,又开始于心不忍,他再次靠近对方,伸手想替他把湿衣服解下来,对方却“啪”地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背上,把他的手拍落:“不,不,你别碰我!”

  夜宇皓额头冒“井”,直接动用念力,一秒钟就脱了对方的衣服,卿羽尘吓得哇哇叫:“你以前明明答应过我,不会硬来,你还打算霸王硬上弓吗?!”

  夜宇皓没有理他,直接用炎兽之力点燃了一个火盆,挪到卿羽尘床边,然后从自己的纳戒里掏出一块毛巾和一套衣服,抛给他。

  卿羽尘摸着这干爽的毛巾和衣物,自然是明白了阿甲的意思,他默默地擦干身体,并且换了一身衣服。

  夜宇皓:“跟我回家!”

  卿羽尘壮着胆子说:“签和离书我就回去。”

  鬼王一个眼神过去,鬼后:“呃……好吧,先回去再说。”

  回去的路上,是夜宇皓背着卿羽尘飞,他尽量以缓和的语气劝对方:“师父,你怎么胡闹都可以,就是不该将‘和离’挂在嘴上。”

  卿羽尘趴在对方背上,他感到心累。

  尽管没有回头看,夜宇皓似乎也能感觉出背上人的沮丧,他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师父,你跟我说句实话,你这样闹着与我和离,真实的原因是什么?”

  卿羽尘心想:真实的原因就是想让你哭,要你的伤心泪!可是自己这样回答,阿甲一定会追问为什么要他的眼泪,要是知道是为了换命,他一定不答应,然后跟天界硬扛,最后跟预言中的结局一样……

  卿羽尘觉得那样的结局简直太可怕了,他下意识地握紧了双拳,指尖抠到了掌心:怎么办?我该编一个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让阿甲信服?

  “我、我想回天上。”他小心翼翼地编着理由。

  “回天上?”夜宇皓飞行的速度慢了下来。

  “嗯。”卿羽尘轻声道,“我本来就是神族后裔,天界才是我的最终归宿。”

  夜宇皓想起师父上次跟着那些翼骨隐香族人一起去了一趟神界,以及白虎说的那些话,他心里顿时有了一种下沉的感觉:“可是师父,你上次明明又回来了。”

  “所以我后悔了。”卿羽尘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逼真,“神界实在太让我震撼了,你没有亲眼看到,所以你无法想象那里有多美。我回来后一直无法忘记神界的一切,甚至做梦都会梦到。”

  其实他上次着急回来,神界啥风景,根本没顾上细瞅,现在让他具体举例神界都有啥,他说不出个一二三。

  白虎说的话竟然应验了。鬼王的心越发下沉,也不接话了,卿羽尘知道他开始信了:“所以阿甲,算我求求你了,你放我走吧。”

  夜宇皓沉默半晌,又问了他一个现实的问题:“可是,神界那么高,师父你有办法上去吗?”

  卿羽尘已经想好了怎么编合理:“你的那个飞船,上次不是碰到了天兵吗?再往上飞一飞,就能挨到天界了。”

  夜宇皓再度沉默,卿羽尘等了许久,不见他吭声,就在他以为对方不会再发声的时候,他说话了:“你,让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