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总裁豪门>天堂里的马车夫>第191章 教育遇上自己的孩子就不是科学了

方春华是开学前一日接到愚同电话的,让她说的那个孩子去学校直接报名就成。

这个孩子不是姑家孙子,是姑家表哥的亲戚孩子,报上名后非要来关府感谢春华,春华倒劝不住。表哥的亲戚看样子也情况好,很有展示的味道,拿了好些东西给自己,还给了1000元钱。春华死活不收,那亲戚倒说春华不给他面子。

春华这样的事也见多了,见亲戚执着也就收了。只叫吃饭时春华推脱自己有事,怎么也不去,这才作罢。

春华就想着怎么还愚同这人情,就打电话让愚同有事到市上来时说声。

日子不长,有天上午快下班时,愚同就电话说他上午来市上开会了,现在完了,有什么事非要见面?春华说,中午吃个饭,边吃边说。愚同说她还搞的神秘,就说行。

愚同来时春华已在找好的地方等他,一个手下的教研员在忙着点菜,愚同那边有个干事也是司机,于是四个人就坐下吃饭。

坐下喝了口水,愚同就问到底怎么回事?春华说,能什么事儿,感谢你呗,办个事儿总要吃顿饭的。

愚同笑说,咱们间有这必要吗?春华说,当然有了,很想叫了他俩儿的,可莫船、丽丽一个比一个忙,这刚开学他们全在各个点上跑,今年莫船的学校又考得非常好,特别是他的青鸟学校。一个班34个学生,28个考上一中了,一下子吹大了,报名的人挤破头。听说他收购的那个高中也火的。

愚同说,那感情又挣一大笔钱。春华说,这个自然。估计你一个假期怕也不闲,不说别的,光这上学的事都极烦人的,你现在当局长了,想躲也躲不开的。

愚同说,是呀,咱这系统也就这事儿了。在教研室还好吧?

春华说,没你当局长忙,可一天也事多,只教研室好,还可以同学校一起休个假。愚同问,还搞教学研究吗?春华说,搞呀,现在好似才钻进去,可以静下心来想教学上的事了。自己教书那会儿倒没觉得这教学也是门科学,现在觉得真没咱想得那么简单。我没事了还是爱到学校去听听课。也怪,不知自己站的角度不同了,还是见识多了,一进课堂就能发现问题,就知哪儿不对了。

愚同说,可惜你了,不能给学生好好上课了。春华说,有什么可惜的,真上课了倒还发现不了什么。

愚同说,可再好的理论也要好老师去实践呀。

春华说,可教育中虽说有太多的事,说白了就老师和学生,别的都是为他们服务的。你现在局领导了,可要沉下身子,多关心些教育内在的事,那真是门科学。

愚同一笑说,我分管的事同这些远了,是什么项目呀,职业培训的事。春华说,总是领导的,有建议权的。到教研室后对你们领导的重要性我可有深刻的体会了,你们什么具体的事不做,只把主意拿好,决策好,就谢天谢地了。

愚同说,我一个副局长,还到不了你说的那程度,教学当然是门科学,你好好研究,你成名师了争取当个专家。

春华说,又取笑我,要说理论,我哪有你同莫船深,你们不做研究可惜了。愚同说,可惜什么,我们差远了。对啦,我听说莫船还当了民办教育协会的副会长了,干的可真不错,市上还让各县区建立分会。

春华说,他与丽丽都成名人了,在关府,你提起他们俩知道的人挺多的。两人就这么边吃边聊了好久。

完了愚同打发了同来的干事去结账。春华说,不用的,我们教研室在这儿可以记账的,你不用管了。我虽一个小组长,可也有请你吃一顿的权力。

走时把愚同叫到一边,非把装1000元的信封塞给他。愚同自然是死活不要。春华说,你不拿我又给不回去,怎么办?而且来时还给我提了礼物,所以这你拿着别推了,你要真不拿,那就是说今后让我别给你说啥事了。

愚同见春华话说到这地步了,也就没再说什么接了。走时说,闲了来关东,现在能有时间陪你转转了。春华说,没问题,有时间了我们去祝贺你。

送走愚同他们,她回饭店签了单,这才回了单位。

由于教研室本身人少,领导就她同陈主任两个。刚开始春华想着自己就是来当教研员的,可工作开展后,她发现这小教组组长也是个官儿。而且由于只有一个主任,有时开个会呀的,外出学习、培训什么的,不好安排时也派她去了。而那些会多是各地教研室主任参加的,有次春华说她一个组长参加那些会真不合适。

结果没想到,有一局长与他们教研室吃饭时说,咱这教研室主任兼着一个组长,我看也可能一个组长兼着主任的,方老师其实就是咱教研室的副主任。

局长随口说说的,可大家听了倒也这样叫她了。刚开始她还让大家别乱叫,可大家说,就你同陈主任两人,他是主任,你不是副主任是什么?这倒让春华不知说什么,于是就更这样称呼她了。以致参加会议时也会以副主任来介绍她。

春华想想自己其实也担着这副主任的事,也就不刻意回避。如同这几天陈主任请假了,教研室的事还要她负责的,慢慢倒也让春华有种当领导的意识。

一个是局里的局务会,她和各科室的负责人要参加,平时到下面学校也能代表局里了。而教研室的工作除了教学指导、教师培训、教改推进外,还要进行考试命题、成绩考评、排名、教学交流、教学能手的评选等等一系列的事情。

同时还参与局机关的什么创文活动、党建活动、开学检查、安全检查,他们还包了一个镇街的学校,杂七杂八的每日总有这样那样的事情。而学校工作核心终是教学工作,所以他们同学校打交道的就多,加之全区小学数量占多数,她的小教组其实是最忙的。

除了这些日常的工作外,就是教学指导和课改推进了,下面学校也是积极,不断地有校长来联系,邀请他们下去听课指导,春华也就与下面的关系越来越紧密。而加之教研室还掌握着考试、排名、成绩核算这些事,下面也极重视。而每次下去除了听几节课外总要开个会,反馈问题,提出建议,进行教学指导。除教研员说外,她这个领导,这个名师总还要讲话发言。

一来二去的,让春华也锻炼得像个领导了。教研室的小金库就是在考试试卷命制,辅导用书推荐各种活动节余中慢慢积攒起来的来。陈主任也开明,有事同她碰个头,给教研员办福利或差费补助,平时吃个饭什么的,两人倒都有签字的权力。而各县区的教研室之间的活动又多,你请我们当评委,我请你们当评委,不时地走动,相互也熟悉起来。而春华还不止这些事,本身又是名师、骨干教师,不时地又被邀请去这去那讲课,这一日的生活倒也丰富多彩。

而那种莫名其妙的福利、好处也就不断,逢年过节,除了局里的,下面的学校也会送这送那,春华能感到自己也算活出点儿名堂了,也是肩上担点事的人了。

这日回到办公室后,她靠在椅子上打了一会儿盹,要说有什么不好,就是作息与别处不同,基本是朝九晚五。中午基本没有时间休息。办公室三张桌子,一个长沙发,她一个人占有一个较大的空间,相对独立些,可中午也不好躺沙发上休息,只好在椅子上打盹了。

这几日她正在研究高效课堂实施以来的效果,对各学校的数据进行分析。她相信教学是门科学,用科学的方法会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是科学就会有规律,可这规律似乎能感到却又说不清,要说最大的规律无非体现在教材的编写上,那种从易到难的过渡,特别作为语言,那种由常用到专业化的过渡,就是种规律。

可她还是感到就一门语言的学习,中国的英语教学,同一个普通人掌握母语的过程刚好相反。这种相反就是规律,还是非母语人学习语言的规律。母语学习一个很重要的特点就是口口相传的作用太大,人还没识字,懂语法却已能说了,能表达丰富而深刻的东西了,已达到了语言交流的目的。

背诵英语单词如同中国孩子学习汉字一样,也是一笔一划开始的,可即使是汉语的学习,也是在人会说以后出现的,好多生字虽现在才学,但也会说了。另一些单词或汉字,没学也就不会用,但并不影响日常的沟通,我们会用其它词语或打比方,举例子的形式来传达这种意思。

所以一个新的词语的学习只是让语言,话语变得精炼而准确,但没有这些精炼,准确,专业的用语并不限制一个人的交流。相反在没掌握这些精炼、准确,专业用语时反而语言更形象。当然大量记忆的积累还是让一个人的内心表达更丰富,更精准。

语言的深入学习是一个人精神世界自我展现的过程,而要展现就先要有丰富的精神体验,如何让一个人拥有这种更加丰富的精神情感体验,这不是学习本身可以做到的,而是生活本身和阅读的共同作用。站在这个角度,语言的学习不只是一个技术问题,所谓的高效课堂也只是解决着技术问题,显得有些快餐化了。

她正想这些时,电话响了,接了,居然是儿子的班主任,说让她来学校一趟。她问老师什么事,老师说来了说。

儿子铜镜以五分之差没有过关府中学的招生线,达到了所谓二线,上是一定的,几万元钱也交得起,但春华心里还是有些难受。儿子铜镜的学习一直不错,在他爸爸的引导下,理科成绩更好些,恰恰是语文,英语这两门语言类的学习成绩总不是很好。语文不说了,作为英语教师的她一直为儿子英语不好而头疼。可什么叫不好呢?

儿子的词汇量、对语言的表达并不弱,看外文版的电影,一些台词自己还没理解,儿子却已明白。就语言的运用上,儿子表现的并不差,可就是考试不行。升入关府中学后,他的学习还算稳定,每日除了学习外,他还有许多感兴趣的事情。在她看来,儿子的生活的是健康的,他的学习要她操的心并不多,她不知儿子会出什么事。

去了问时,老师拿出几本书,还有手机,说了儿子的情况。手机学校不让带的,但儿子总会偷偷带,还有总在上课时看课外书。她看了眼,那些书都是自己很少看的一些心理学和哲学书,也有一些现代派作家的小说。

春华没说什么,她问老师怎么看这个孩子,或者说从他们老师的角度来观察,这个孩子有什么特点,在成长和学习上需要注意什么?老师讲了,人还聪明,基础知识也扎实,但不踏实,精力分散太多。来关府中学,目的就是考个好大学,精力分散不好,最后的结果可能就是那种聪明反被聪明误,所以要给孩子做做思想工作。但这个孩子固执,显得很有主见,但这些主见没抓住主要的事情。春华明白老师所说,不知为什么她倒没有数说儿子的冲动。

当然考上一个好大学在方春华也好也重要。她也知道学校老师的想法,这想法就是这几年高中你可以不想别的事,把爱好、情感、思想都放一放,全力做好高考这件事就成。换句话说,似乎这几年成长可以暂停,等考上大学再说。

但方春华知道,这不是教育也不是规律。考上好大学固然重要,但没有任何重要的事可以让一个人的成长停下来,成长不是一件身心以外的事情,它就同身心结合着,就是一体。学习成绩不可能同这些事对立起来。学习有规律,可成长更有规律,而且学习规律是在一个人成长下的规律,这么想时,她倒不知同儿子怎么谈。

儿子高一时在家住了一年,高二后却不愿在家住了,要到学校去,自己想想也没拦。现在学校周六还上课,自己一周只能见他一天。也只周六晚在家待一晚,而这一晚倒是一周家里最充满欢乐的一晚。不是带儿子到外吃一顿大餐,就是罕见地为儿子做顿饭全家吃。

这周饭后,春华想叫儿子出外走走,同儿子说说心里话。她发现说不了,儿子内心所想的同她并不一样,他还想趁在家的这一晚好好打打游戏。所以她只能对儿子说,妈妈觉得学习重要但成长更重要,两者并不相对立。儿子说他知道。

春华说,能管住自己吗?儿子说能。可随后的考试成绩,儿子的名次还是下滑了。这种宽松的心态随着儿子成绩排名的下降,让方春华觉得她也不淡定了。

薛心海更是心急,一同儿子说话就是成绩,就是排名,要求儿子重回前200名,但考了几回却很难。而且他同儿子一谈就崩。

面对儿子的叛逆让方春华也有些头疼,儿子说了考不上好大学,大不了我干个体力活儿,我不要你们养活,我就考不好。春华觉得自己的脾气也越来越不好,同心海商量后,决定让儿子回来住,两人尽可能地晚上回家。

现在心海每天上班开着车也来得及。可回来的儿子总是房门紧闭,而且他们也很难参与到儿子的学习中。她在了,儿子就看理科,自己虽非全不懂,可要一眼看来也不易了。心海在了他就看英语,总不愿两人打扰他。为了儿子的学习搞得她同心海很疲倦,一日似没心情做别的事。

这日早上她同儿子又吵了架,她辛苦做好饭叫儿子起,可儿子迟迟不起,起来后又发觉晚了,说他不吃了。春华气得把拿在手里的鸡蛋摔在了地上,儿子也气呼呼地跑了。

快中午时给丽丽打了电话。

丽丽接了说,正想给你打,你倒打来了,怎么回事儿?我同莫船在你单位对面的国贸酒店,有事要吃个饭,你没事了来。

春华说,正想找你们,说个具体房间,我去找。

不一会儿丽丽发来了,她就收拾了东西向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