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张钞票
那一天的事情堪称混乱，伊势月槿最后什么事都没问，就被打包送回家中了。而后来的几天，伊势白不见踪影，伊势太和和伊势莲也开始忙碌起来。
伊势月槿并不是不想追究，但是现在实在是没有途径，她也只能让自己平静下来，继续自己该做的事情。
“紫藤花对于鬼来说，究竟是什么呢？”伊势月槿双眼微微眯起，她看着眼前的分析，陷入了沉思。紫藤花对鬼有作用，让鬼不愿接近，可以隐藏稀血，鬼杀队也会从紫藤花中提取毒素来制作针对鬼的毒。而在她身上，最明显的是对紫藤花会有控制不住的厌恶感，对紫藤花会有恶心的感觉，就像是见到了极为恶心的东西，但若说见到天敌的畏惧感什么的，却是没有的。
敲门声响起，伊势月槿朗声应道：“进来吧。”
侍女端着茶水推门而入：“小姐，这是少爷吩咐我们带来的。”
“嗯。”伊势月槿点点头，刚要让人直接退出，却突然想起来了自己实验的好助手零余子，“说起来，我记得有个厨子说他们那边有种特色点心是用紫藤花做的？”
“是的。”侍女垂首应道。
“去准备一点紫藤花点心，把零余子和藤原彻也叫过来，零余子尽快过来，藤原彻也送糕点时候一起带过来就行。”伊势月槿吩咐道，她身上未提取的紫藤花恐怕看不出来什么，更何况零余子也该开始做对稀血引诱的抵抗训练了。
“是，小姐。”侍女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
“月槿小姐。”很快，零余子的声音从屋外传来，伊势月槿头也不抬地回道：“进来吧。”
“月槿小姐，您叫我来有什么事吗？”零余子跪坐在伊势月槿身侧，为她满上一杯茶水，轻声问道。
“你的血鬼术练习得怎么样了？”伊势月槿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虽然吃这些人类食物对她来说毫无意义，但是保留一些人类的习惯也有利于她的隐藏。
“挺好的，”零余子细声细气地回答，“最近实力增长得很快，不出意外我已经具备挑战下弦之一的能力了。”她的实力的确增长很快，现在的她面对下弦之一应该也有了必胜的把握，虽然这样似乎有讨巧的嫌疑——毕竟他们不是一种类别——但是也足以证明她有了很大的进步。
“对上柱呢？”伊势月槿神色不变，下弦间实力相差应该不算狠大，起码就她而言，她当时怎么把零余子打到自闭，现在她依旧可以秒杀她，说到底，零余子多了的是技巧，而不是本身实力的增长。几日的技巧，又怎么可能比得过她在末世千锤百炼而成行的？
“……还不太行。”零余子小声回答，虽然她的确有了进步，但要是说遇上柱，按照她以往的经验来看，或许还是要逃跑才行……她偷偷试探着打量伊势月槿的神色，有些不知所措，她又会怎么对待她呢？
“要完成大人的吩咐，绝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完成的，你也应该很清楚，我希望你能快速成长，以磨练自己的方式快速成长，而不是走快捷方式。”伊势月槿弯起唇角，“毕竟向你这样的人，快捷方式，恐怕走了也是白走。”
零余子低垂着头，不敢多说，心中却暗暗松了口气，月槿小姐这么说，应该就是不会惩罚她了。
“今天我们要开始新的训练了，”伊势月槿翻到空白的书页，她平手画着格子，说得轻描淡写，却让零余子起了一身冷汗，“在藤原彻也来之前，这段时间你好好调整一下心态，没事，这件事也不能急，今天不成就明天，最多就是多受几回罪。”
需要藤原彻也，零余子一瞬间就明白了伊势月槿要做什么，她差点忘了，月槿小姐曾经说过要提高她对稀血的抵抗力……现在这就要开始了吗？
很快，伊势月槿打好了格子，便拿过一旁的白纸，开始写着论文。这个时代比起未来尤为不方便的还包括了论文的书写——大部分都是手工书写，简直可以让人选择死亡。更不用说，伊势月槿还需要双语书写，得亏得鬼的身体素质比人好了太多，写字速度也快了很多。
约摸过了两个小时，走廊上才传来脚步声，听声音频率应该是两个人，一男一女。
“他们应该到了，你也应该准备好了吧。”伊势月槿放下手中的笔，一手托腮冲着零余子笑了笑。
“当……当然。”零余子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最后还是回以肯定地答复，她毫不怀疑，如果她拒绝，那么她的头今天注定要离开她的脖颈了。
“那就好，你出去接吧，别让侍女进来。”伊势月槿摆摆手说道。
“是，月槿小姐。”零余子膝行到门口，打开门，接过侍女手中托盘，她看着那盘精致的糕点，勉强忍住呕吐的欲望——月槿小姐为何没有告诉她是紫藤花的糕点……带着藤原彻也回到桌旁。
“看来东西已经齐了。”伊势月槿面上不露声色，心中对于紫藤花的恶心度评价再上一级，她之前怎么没发现紫藤花这么恶心！
“月槿小姐……”藤原彻也有些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二人，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两人对这盘点心的厌恶，那么伊势月槿为什么要让侍女吩咐厨师坐呢？
“好了，我们准备一下就开始吧。”伊势月槿不着痕迹地向另一边移动些许，避开那股浓郁刺鼻的紫藤花香。
藤原彻也满脸问号，这是什么意思？准备什么？开始什么？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帮助零余子抵抗稀血诱惑的第一次实验。”伊势月槿从桌洞中拿出一根未开封的注射器，她将注射器和先前就在桌上的试管一起递给藤原彻也，不紧不慢地吩咐道，“待会儿你在那边，用注射器抽一管血出来，放入试管中，你就拿着试管站在房间那头，零余子去门边。如果零余子冲到我面前，就可以吃一块糕点。你们觉得怎么样？”
藤原彻也手一抖，差点失手将试管摔碎，这是什么鬼？！他为什么要受这种折磨！零余子绝望地闭上眼，吃糕点？还不如把她头打掉！她只是闻到气味就快窒息了啊！
“很好，看来你们都没有意见了。”伊势月槿忽视了两人脸上明显的拒绝的表情，笑着拍了拍手，“零余子先去门那边吧，彻也也开始准备吧。”
藤原彻也和零余子都默不作声地站在了指定位置，面对伊势月槿他们还能说什么呢？除了遵从，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等到一人一鬼都到了他们该在的位置，伊势月槿笑眯眯地开口道：“开始吧。”
藤原彻也有史以来第一次拿着注射器的手微微颤抖，像他们这样的研究人员，手稳是最基础的要求，但是现在的藤原彻也，手抖得似乎针头都会乱戳。
最后，他深吸一口气，从手上静脉中抽出一管血，然而在他手臂皮破的瞬间，零余子已经被刺激得双眼赤红，直直冲向藤原彻也。她的脸已经扭曲了，一对尖锐的牙齿从唇边露出，头上长出了双角——现在的零余子已经进入了鬼化状态。一条条类似青筋的东西在她脸上爆开，那一瞬间，藤原彻也彻彻底底地认识到，零余子，真的不是人。
藤原彻也手一抖，针头似乎把血管壁直接刺了个对穿，但是此时的他却丝毫感受不到疼痛，来一首真的太过吓人了。
不过，伊势月槿还是可以信任的。在零余子冲到伊势月槿前的一瞬间，两条藤蔓从伊势月槿手上长出，一条裹着一块紫藤花点心直接冲入零余子嘴中，另一条藤蔓则裹挟着风声直接将零余子甩到门口。
“继续。”伊势月槿神色冷漠，藤原彻也不敢耽误，迅速将血液抽出后注入一旁的试管。
零余子摔在门边，大口大口地向外呕吐着，试图将糕点吐出，然而，入口即化的糕点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她喘着粗气，神志慢慢回复，身体也渐渐变回了人样。她抬起头，看着无动于衷的伊势月槿，心中冒出些许凉意，伊势月槿的手段，果然够狠。
伊势月槿看着狼狈不堪的零余子，面上毫无波动，看来紫藤花毒并没有很强烈啊，一块糕点所用紫藤花虽然称不上多，但也证明了紫藤花并不是即死，甚至少量都无法让下弦在外表上有中毒反应。她低下头，将所得内容记下，好歹也说明少量紫藤花真的恶心为主。
零余子缓冲结束得很快，毕竟稀血对她的吸引力真的太大了。她再次冲出去，又再次得到了伊势月槿“赏赐”的两块糕点，再次躺在了门口。她感受着口中恶心的味道，嗅着萦绕在鼻间稀血的香气，觉得自己快要神经错乱了。
稀血的诱惑，紫藤花的恶心，她到底冲还是不冲。零余子躺在地上，十分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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