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铎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了。可能是从许南星说得第一句话开始, 也可能是更早。
她看着他浅笑地靠在那，心里面上上下下的来回翻腾。
男人此刻无疑是散漫松弛的。
即便身上穿着精致刻板的白衬衫和西裤，他周身也有着一种漫不经心的调子。
或许是刚刚被宋鸣他们那帮发小灌了一些酒的缘故, 他眼底少了些许平时的那种沉静，反而多了点慵懒。
这会儿听见许南星说完那些后，有人调侃他, 他也不恼，好看的眉眼依然染着笑。
“我也想知道啊, 到底哪儿得罪这个小鬼了。”
说罢, 他直起身子往这边走，过来后, 抬手直接笑着拍了一下她的后脑。
“小没良心的，我就这么差劲？让你烦成这样？”
他这一句话惹得旁边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宋鸣更是看热闹不怕事大似的，幸灾乐祸了句：“养孩子这事儿现在看也不是很容易啊，养着养着说不定你就哪里得罪她了, 然后自己还不知道。”
“哈哈哈要我说不能怪人家小妹妹, 我看是盛铎不懂自我检讨！”
“对啊, 人家小孩儿实话实说还不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
在他们的调侃声里, 许南星窘迫的已经连四肢都不知道怎么放着好了，如果现在有人来摸摸她脸颊的话, 估计都会觉得她整张脸已经热的可以摊鸡蛋了。
这时，斜前方忽然传来了一阵淡淡的声音：“你们差不多得了, 一堆大老爷们聊这种闲话无不无聊？”
许南星有点意外，转头看过去竟然是姜丹在替她说话。
有人听了姜丹的话后还挺不服气似的, 回了句：“今天咱们聚会不就是聚一块扯扯闲吗？想唠正经的那还不如去会议室呢。”
姜丹轻飘飘斜过去一眼，也没给什么面子：“那不想聚就散。”
因为她是圈子里极少数的女生, 平时大家都让着她，很少有人和她正面冲突。
这会儿见姜大小姐挑事了，宋鸣作为东道主赶紧圆场子。
“我靠，散什么散，我搞这一场人全的聚会多不容易啊！不愿意听这话题就不聊，咱们女士优先女士优先。”
被作为调侃对象的盛铎，这会儿也不动声色地笑笑，顺势接过话题：“刚刚不是在说宋鸣那瓶酒吗？我出去接电话这么久，你们也没给他弄开？”
“我靠，对啊！你们等我去喊服务生过来！”
……
好在后来话题被顺利转移了，许南星坐在旁边悄悄松了一口气。
隔了一会儿她感觉有点热，想出去透透气，想了想便和盛铎小声说：“盛铎哥，我去一下洗手间。”
盛铎那会儿正扶着桌上的酒杯，有人故意给他续酒他也没在意，唇边还有没散去的笑，转过身凑到许南星身边，问她：“需要我送你出去吗？”
这会儿胶片机里正放着悠扬古典的爵士乐，整片区域都有点下沉且朦胧轻松的氛围。盛铎靠过来时，身上已经带了些淡淡的酒气。
许南星看着他，心里面一晃，稳了稳心神，才冲他摇摇头。
“不用，我找不到会问外面服务生的。”
二楼有卫生间，但是不在他们这片的区域，许南星觉得盛铎应该是担心她在这到哪都束手束脚的不敢随便走，怕她找不到，才会这样问。
盛铎那边倒没再勉强，只点点头：“好，去吧。”
后来脱离了那个热闹的氛围后，许南星稍微好了一点。她在走廊那边徘徊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去个洗手间再回去。
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刚进洗手间，竟然就迎面看见了姜丹。
姜丹应该是她后面出来的，之前她在走廊那边瞎晃，并没有注意有没有人往这头走，这会儿冷不丁在这碰见，她心下还是忽然意外了一下。
对方这会儿正对着镜子补妆，纤细的上半身向洗手台前方探了探，手里握着一管口红。
她硬着头皮和她打招呼：“姜丹姐。”
说完话，许南星又想到了之前的事，她其实看得出来姜丹当时说那番话应该是在替她解围……
想到这，她就又补了一句：“刚刚的事，谢谢你。”
姜丹正冲着镜子里抿唇，听见许南星的话，她眼神从镜面里淡淡地飘出来。
“没什么。”说着，她又朝唇间涂了一抹红色，然后伸着手指来回晕染着，“不过和这种小事比起来，另一件好像更重要啊。”
姜丹的话云里雾里，许南星没听懂她的意思，看着她问：“什么？”
姜丹笑了笑，片刻后直起身垂眼扣上口红盖子，然后语气很不经意地说：“你喜欢盛铎吧。”
虽然这句看着是疑问句，但是姜丹的语气却完全像是在陈述。
许南星吓了一跳，她第一反应是往旁边的厕所隔间看了一眼。
姜丹瞧出了她的担心，十分贴心的样子又说：“放松点宝贝儿，这一整层也就只有我们两个女生而已。”
许南星下意识倒真的放心了一点，她刚刚确实是害怕姜丹的话被别人听见。
可是转念间反应过后，许南星心中却更加不安。
她不知道姜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难道就是凭着刚刚见过一面就瞧出来了？如果只是这样，那她是不是可以否认？
毕竟对方也没什么证据。
可是姜丹既然这么直白的说，应该是看出了什么吧。
如果这种情况下许南星还嘴硬……那在姜丹眼里，她是不是就跟小丑一样了？
许南星心里局促不安地站在那好久，最后才下决心似的微微低下头，闷声问了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姜丹这会儿已经补好了妆，转身倚在洗手台边上。
她挺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你这心思其实挺好猜的，也赶巧了，今天除了你以外就来了我一个女生，但凡那群男的谁带个女伴，那估计你的秘密都要保守不住了。”
一听这话，许南星更加泄气：“是不是我之前唱的那首歌太明显了？”
“一半吧，我主要是看你瞧我的眼神变了。”
姜丹这回答可让许南星有点意外了，她下意识抬起头看过去：“眼神？”
姜丹意有所指的模样，笑得十分漂亮。
“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眼神中好奇大于其他情绪。但今天就不是了。今天我能看出来你在拿自己和我比较。”
许南星没想到她竟然也还记得她们第一次见面的事情。
她现在心里庆幸刚刚没有矢口否认喜欢盛铎这件事，不然在姜丹眼里，自己或许真的就像小丑那样了。
后来她没有立刻回姜丹，而是隔了一会儿，才说：“其实我知道自己有点……不知天高地厚。我现在这样，居然也敢喜欢他。”
许南星说话时垂着眼，整个人下意识就散发出了低沉又没底气的感觉。
虽然她喜欢盛铎的过程很多时候都是欢喜并且积极的，可是潜意识里，她一直知道现在的自己并不能匹配的上那么耀眼的人。
或许知道她喜欢盛铎的人，心里或多或少都会觉得她有点没有自知之明吧。
她怕姜丹也这么想，所以某方面来看，她现在其实也是在自嘲着维护自己最后一点尊严。
但是让许南星没想到的是，姜丹在听完她的话之后，竟然是有些吃惊的样子。
“你什么样子？你不是又年轻又漂亮吗？怎么喜欢他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这个回应让许南星非常诧异，她完全没想到姜丹会对自己是这种态度，她以为对方顶多会觉得自己是个小孩子，什么事也就不计较不当真了。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姜丹还会对她说这些。
姜丹也没管许南星心里怎么想，说完那番话之后，直接走到了她身边，然后扶着她的双肩，按着她转向洗手台那边。
许南星下一秒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姜丹就这样在身后扶着她，接着又拍了拍她的腰。
“来，先把腰杆挺起来。”
说完这话，她从后面往前靠了靠，几乎贴在了许南星侧脸旁：“在我看来你可太完美了。有着跟花一样的年纪，长得又漂亮，刚刚听他们说，你学习成绩也不错，还很能吃苦努力？这种情况的话，你的未来不就是有无限可能吗？”
姜丹靠这么近，让许南星感觉到了一丝不自在。
但是她心里更多的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她觉得自己也没有姜丹说的那么厉害……
“我没有你说的这么好的……”
姜丹可不允许她有任何瞧不起自己的情况，她听完许南星的话，直接摇摇头。
“NoNoNo！你只是自己看不见自己的优点而已，其实跟任何人比起来，你都并不差。”说着，她又在镜子里和许南星对视着，“你要自信，女孩子落落大方满身自信，才是最好的模样，明白吗？”
许南星觉得自己好像被她洗脑了似的，她这会儿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姜丹很满意似的，揉了揉她的头，接着又说：“乖。来跟姐姐一起念——
“再优秀的男人呢，我都配得上。而且不止能配得上，我还配不死他！”
许南星：“……”
-
这边，两个女生离开后，大家又短暂性地笑了笑刚刚盛铎被嫌弃的事。
他们说的话有点损，盛铎笑骂了两句，倒也没太当回事。
后面宋鸣忽然想起来这段时间圈子里传的沸沸扬扬的一个合作案，赶紧问盛铎。
“盛氏真要和姜家合作了啊？”
盛铎点点头，语气自然：“那个项目前景不错，长期利益也很客观，我没理由拒绝。”
“行，反正赚钱嘛！不过有个事我可提醒你，现在姜家那边已经让姜丹慢慢开始接手了，我估摸着这次的项目最后也得落她手里，你这要是和姜家合作，后面就得三天两头和她见面了。”
盛铎一脸莫名地看过去：“那又怎么了？”
“我靠，当年她追你的事圈子里谁不知道啊？闹得那么沸沸扬扬，现在你俩要抬头不见低头见了，你不尴尬？”
旁边有兄弟这会儿也跟着接话，笑嘻嘻的玩笑语气：“这事儿我记得我记得！当时盛哥被姜丹堵在公司表白呢！那视频现在好像还有人存着呢，”
盛铎无语的厉害，说：“这都多少年的事了，你们是不是太无聊了，居然还记得。况且你们是不是忘了……她当初可不止和我表白，当时她好像一口气同时’追’了三个人吧？这种情况，你们觉得这事还能当真？”
宋鸣“啧”了一声，想了想，又回：“也是，这大姐人来疯的厉害，看着好像喜欢过很多人，但实际上也没有谁真的入过她的心。算了，也没什么，你不尴尬就行。”
说完，他顿了顿，又道：“不过跟这事比起来，我感觉你家那小孩的事情更重要一点。你刚刚出去打电话了也没怎么听她唱歌，我可是全程一直在听着来的……
“我感觉她唱那个歌的时候还听投入的呢，就跟有什么心思了似的。你有空多看着她点，别搞出什么早恋了。”
盛铎眼神滞了下，不知为何他听完宋鸣的话之后，一瞬间就想到了之前许南星去酒吧兼职的那件事。
直到现在为止，他也并没有搞明白许南星为什么需要那笔钱……
他心中有些犹豫，但话说出来却也还是给了许南星足够信任的样子：“应该不会的。”
宋鸣却不太认同似的：“你可算了吧，这个年纪的孩子最容易春心萌动，她真要是有了什么心思，我看你这个当家长的烦不烦心。”
……
后来回去的路上，盛铎也在一直想着宋鸣说的那些话。
他今天喝了酒，眼神瞧着比平时还多了一些淡淡的深邃。抱着双臂和许南星一块坐在后排时，时不时的就会转头睨她两眼。
许南星本来就一直想着姜丹那些话，感觉到盛铎的目光后，她有点心虚，还以为他也瞧出来了什么。
后来她实在忍不住了，装作有些闹脾气的样子，转头故意凶巴巴看他。
“你干什么？老看我干嘛？”
盛铎的眼神此刻深邃而悠长，眼底看上去比平时还要黑，像一团没化开的黑雾似的。
半晌，他气势微收，故意慢条斯理的样子逗她：“也没什么事，就是想看看你到底为什么把我嫌弃成那样。”
！
许南星忘了还有这茬，一瞬间又有点回到之前转身看到盛铎时，那种兵荒马乱七上八下的感觉。
她慌张又尴尬地想解释：“我没有嫌弃你啊，就是……就是……”
之前那番话说的太过了，现在想往回找补都有些困难。
许南星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靠谱的解释。
盛铎在旁边瞧着她跟一只手忙脚乱的兔子似的，被逗的眉眼又都染上了笑。
“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说着，他抬手揉了揉许南星的发顶，有点老父亲的姿态，温柔的对她开口：“我们家小鬼啊，以后肯定会找到一个年轻又不古板的另一半。他会很优秀，很懂你的心思，也一定会花很多时间陪伴你，照顾你。”
盛铎平时真的很少有像今天这样的时候。
或许是因为开心，他今天喝的有些微醺，眉眼弯起来的时候，眼底有着温暖却又有点撩人的光。
像下蛊一样，他看着谁，谁就免不了的会溺死在他眼神里。
许南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有些醉了。
车里面空间紧闭着，她头顶按着他的手掌，很轻的力道，不重。鼻端还能闻到一些清浅的酒味，气氛因此而变得让人更加沉醉。
许南星就这样迎着他的视线。
身上每一处细胞都好像被灌了酒气似的，四肢轻飘飘的，胸膛同时又涌出一些不自在的害羞。
片刻，许南星向旁边躲了躲，就跟不耐烦的小孩似的，心跳加速地躲开了盛铎的手。
盛铎以为她是不喜欢被他摸脑袋，就故意又重重的揉了一把，然后轻声笑着有点宠溺地念叨了一句：“小鬼。”
-
回到别墅后，许南星在房间里平复了好一会儿心情。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被塞满棉花糖的罐子一样，胸口轻飘飘的不太实际，又有点甜。
除了一直想在车里面和盛铎的事之外，许南星还回想起了姜丹说的那些话。
她安静了一会儿，接着就忽然拿起手机，打开了相机的前置摄像头。
她原本是趴在床上的，后来手机屏幕上出现她的脸之后，她甚至还正儿八经的坐起了身。
片刻，就听她小声嘟囔：“人家说的也没错啊，我这张脸……确实好漂亮啊！”
许南星现阶段的情绪真的很容易受外界影响。
她不知道别人暗恋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但是她自己的话，就是可以因为一件小事而被打击的信心全无，也可以因为其他人的一句话，又重新自信起来。
她现在看着自己，满脑子都是积极的情绪。
姜丹其实说的也没错啊，她还年轻，就算抛去外貌这件事，她别的方面也是会有无限发展可能的。
就凭着她不服输还肯努力的这个势头，她相信自己几个月后高考一定会考出很好的成绩！
盛铎是STF毕业又怎样？她还可能考上HF或者Q大呢！
他现在是大公司的总裁不假，但是这也不代表以后她就没可能去创办一家比盛氏还大的企业啊！
到时候他们顶峰相见，她不止什么都有了，甚至还比他年轻！
这些想法大胆中还带着点滑稽的荒谬，许南星自己都有些被逗乐了，重新翻回床上来回打滚。
这时，手机忽然响起了一声提示音。
她随手点开，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发现是自己经常登录的那个问答网，随机推送了一则热度高的问答帖。
「喜欢上一个和自己差距很大的人，是什么体验？」
这问题看的许南星吓了一跳。
大数据已经这么牛了吗？她心里想的事情，它们……竟然就能给做出同类型推送？？
当然了，许南星也知道大概率是巧合而已。
但她正好还沉浸了刚刚的情绪里，这会儿瞧见这种问题，就忍不住手痒想点进去。
题主帖子的内容，就是标题那样。
底下网友已经回了不少答案，许南星看了一圈，发现很多人说的她都有些共鸣。
迟疑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在最新回复里面编辑了自己想说的那条。
【别的我不太清楚。我的话，时而自卑，】
后面几个打完，她忽然顿住，脑海中出现了姜丹的那些话。
片刻，她才继续补充【——时而自信。一会儿觉得我配不上他，一会儿又觉得我配不死他。不过有一点还挺好的，因为喜欢上了他】
许南星白皙的指尖在屏幕上停顿了一下，接着，她弯了弯眸子，笑眯眯的打下最后一行字。
【因为喜欢上了他——】
【我开始希望自己，变成更好的人。】
-
短暂假期过后，许南星就又投入了紧张的学习之中。
不过和之前不一样，她现在跟盛铎之间的状态完全破冰，不会有事没事的就胡思乱想。
有时候学的太累偶尔走神想到盛铎，她也全是止不住的欢喜愉悦，整个人也像是充满了电一样，调整过后边更加认真努力。
就这样，到期末前的最后一次考试时，许南星已经朝前追了不少名次，差不多就在前十名左右徘徊了。
班主任上课都点名表扬过她，说她进步很快，学习态度端正认真。
后来午休时，盛灵和秦晴还提起了这件事，盛灵埋怨许南星进步太快，害得她一直被她妈念叨。
末了，她还斜了秦晴一眼，有点怪她：“也怪你，平时搜罗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卷子给我们，星星可下是逮到好东西了，没日没夜的做，然后成绩就提高了这么一大截！”
秦晴反瞪回去一眼，不甘示弱：“我又不是只给星星找了那些，卷子我也给你了，你不做怪得了谁？”
秦晴的妈妈其实非常在意她的学习成绩，平时经常动用各种人脉资源，给她搞各种各样的卷子来刷。而秦晴自打和她们走近后，也知道了许南星一直很努力追赶成绩的事，便每次都会把妈妈给的卷子一式三份的打印出来，分享给她和盛灵。
盛灵自己不喜欢学习，但是看着许南星不停的进步，就也会有点焦虑。所以久而久之的，她也没办法好好当一个称职的学渣，一边跟着拼命卷，一边又抱怨许南星进步太快。
这会儿听了秦晴的话，她也没太在意，只是叹了叹，说：“哎，也不知道我期末能考成什么样。昨天我絮叨我的时候，我实在受不了了，就说期末肯定会考好点让她瞧瞧……可这咱们班那个卷生卷死的氛围，前进一名都跟要扒层皮似的。”
说罢，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拿出手机。
“我记得有个星座公众号挺准的，她有一次预测我有偏财，第二天我就收到了我爸偷偷摸摸给的十几万零花……我看看她有没有学业预测！”
说着，她手指在屏幕上划了两下，没一会儿就又皱了皱眉。
“啊？说我这个月学业运不佳啊，我晕。”
许南星在旁边看她的样子，一脸好笑地说：“你还信星座啊？”
“信的啊！我觉得星座性格分析什么的都超级准！”盛灵一边看着一边向下翻，突然眼前一亮，“哎！但是她说我这个月爱情运不错哎，而且适配星座还是白羊座！我喜欢的那谁不就是白羊吗！”
一听这个，许南星忽然有点来了兴致。
她不动声色地说：“真的假的啊？有没有狮子座的，我是狮子座，你帮我也看看运势。”
“等等啊，我往上翻翻。”
片刻，盛灵又划了两下，然后在那边道，“有了！狮子在这呢！”
“狮子座本月学业运非凡，只要你想，就没有得不到的成绩……”
盛灵念了一堆和狮子座相关的运势预测，后面还顺便给许南星读了事业运和爱情运：“爱情方面，狮子座本月可能会出现大的转折点，你喜欢的人或者你们之间，可能会有一件足以改变现状的事情……适配星座红榜，白羊，射手。黑榜，摩羯。”
许南星本来听前面一直美滋滋的，她基本上就是把自己和盛铎完全代入进里面了。
结果就后面一句话，突然就让她脸色一变。
因为……
盛铎就是摩羯座！！！！！！！
摩羯座适配黑榜什么意思？？是说他和狮子不相配吗？？？？
这什么破运势！不准不准！
想到这，许南星气得直接开口输出：“算了吧，全球那么多人，也就只分了十二个星座而已……难道大家的命运就都只划分成那十二种吗？这太荒谬滑稽了！”
秦晴听了许南星的，也在旁边插话：“星座什么的确实可信度不高，不过……”
她说着，左右看了一眼，然后朝两个人身边凑了凑，“我妈听说北城郊外有一家寺庙很灵验，去那求财求学的人很多，好像我家一个小区的人去拜了之后，家里的孩子后来高考真的考的挺好呢！”
盛灵一脸的怀疑，“真的假的啊？不会是人家本来学习成绩就很好吧？”
“那我就不知道了……但别的不说，那边寺庙的平安符好像也很出名，我妈还说有时间带我去求一个呢！”
许南星本来没太在意，听见秦晴后面的话，她忽然就有点心动。
老爷子之前身体不好，她只能干着急却做不了什么。盛铎也经常出差，每次都连着几天在天上飞来飞去的。
要是她能替两个人都求一个平安符的话……
-
那个周五的晚上，许南星和加班回来的盛铎一块在餐桌前吃晚饭。
她心里揣着事，还没吃两口，就忍不住瞎扯。
“就你知道吧，我们村原来有一户人家……那家人很喜欢去寺庙里烧香拜佛，然后你猜怎么着？嘿！那家的孩子考到HF了！”
盛铎知道这小鬼又在话里有话，眉梢扬了扬。
“我怎么没听过朝木县有考上过HF的孩子？”
“……”许南星默了默，三秒过后，再次开口，“我们村……还有一户人家，家里的孩子要是成绩提高了，家长都会主动问他要什么奖励，然后那个孩子在这种环境中长大，学习成绩就一次比一次进步，最后还考到了名校。”
盛铎真是要被她逗笑了，唇角弯了弯，说：“所以你到底是想说什么？”
许南星立刻坐直身子，回：“后天我们有一天休息，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带我去一趟传说中很灵验的寺庙？”
盛铎默了下，说：“我如果没兴趣……”
话还没说完，就见许南星在那边忽然变了脸色。
她看上去有些委屈的样子，凶巴巴地瞪着他。
盛铎无奈的紧，心里微微一叹。
“行行行，我有兴趣。”
他语气中有些无可奈何的样子，但是唇角却是扬起来的，眼里含着笑，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模样——
“我有兴趣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