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嫣不明白都要吃饭了，傅怀舟又把她拉出去干嘛。
直到下巴被人掌住，一颗番茄堵住她的唇。
“唔唔？”
裴嫣瞪大眼睛，咬紧牙关。
玻璃门后就是大客厅，他发什么癫啊？
要是被看到……
裴嫣根本不敢想。
傅怀舟有心惩罚，掐着她的腰捏了下，裴嫣怕痒，下意识张唇。
番茄的甜味在两人唇齿间爆发。
因为随时会被人看到，傅怀舟将番茄喂给她就退开了。
裴嫣的脸渐渐涨红，她简直无地自容。
傅怀舟抬手帮她擦去嘴角的汁液，低声道：“还坏不坏了？”
裴嫣捂着嘴巴抬腿踢他，傅怀舟没躲，不轻不重的一下，落在他小腿上。
吃饭的时候，宣虹十分纳闷：“我的宝贝，你脸怎么了？”
裴英替她回答：“估计作的吧。”
“嗯？作什么？”裴建邺抬头看着裴嫣，“好像是有点红。”
“嘶。”
傅怀舟大腿被人捏住，下意识倒吸一口凉气。
“怀舟，你怎么了？是饭菜不合你胃口吗？”宣虹问。
“不是。”傅怀舟保持得体的笑，“我很喜欢。”
裴嫣的手被人抓住，脸更红了。
回到晚香堂时，已经晚上十点。
裴嫣许久没见家人就多待了一会儿。
洗完澡，她问傅怀舟：“怎么不见你想家里人？”
傅怀舟将人揽进怀中：“有什么好想的？”
裴嫣看向他，天马行空想了一阵，说：“你这样看着好冷情，我以后要是给你生了孩子，你是不是也不想我们？”
傅怀舟：“……”
“你脑子一天到晚在想什么？”傅怀舟失笑，“你是我妻子，以后生的孩子说不定是风华集团第四任继承人，但首先他是我们俩的孩子，是你给我生的，不论男女，我都是爱的。”
裴嫣脚趾动了动，心里像开了一朵花。
“至于老宅那边……”傅怀舟叹气，“大概是缺了一位女主人吧。”
裴嫣听出他语调里的落寞，勾住他的脖子蹭了蹭：“你想妈妈了？”
傅怀舟揉了揉她的头：“我见过她，却不记得她。”
裴嫣心酸，差点没掉眼泪，她代入自己，要是没有宣虹，她能崩溃。
“家里没有女主人，就缺少了一丝人情味儿。”傅怀舟给她解释，“爷爷年事高了不问事，姑姑嫁出去了，二叔夫妻俩又常年在外，还好有个月月能活跃活跃气氛。”
裴嫣：“怪不得你没住在老宅。”
她想象了一下老爷子、傅青生和傅怀舟三代同堂的画面，莫名有一种窒息感。
“不住那边也不是这个原因，一则是晚香堂是我妈留给我的，二则就是这边离公司也近。”
“你跟你爸爸关系好像不是太好？我总觉得他想要讨好你，但你不理他，是不是这样？”
傅怀舟嗯了声，这在傅家也不是什么秘密，没什么不能说。
“他为什么要讨好你啊？”裴嫣八卦道，“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傅怀舟玩着她细软的手指，说：“每一个幼年丧母的小孩在童年时期大概都在渴望母亲，我也是。”
裴嫣眼神流露出心疼的光晕。
“但是我爸爸他不忌讳告诉我妈妈是谁，他带我看我妈留下的照片和视频。”
“她……她很漂亮，也很温柔，说话轻声细语，会叫我宝宝。”
傅怀舟眸底清亮，唇角不自觉上扬。
“她去世后，我爸亲自照顾我，上班下班都带着，除非是出差，但出差的时候也保持每天都给我打电话。”
裴嫣更不解了，这样的话，关系为什么还能变得这么淡？
傅怀舟看懂了她眼里的疑惑，又道：“所有人都告诉我，你爸爱你妈，爱到年纪轻轻也不娶，我爸也这么说。”
“难道、难道不是吗？”
傅怀舟揉了揉她后脑勺：“是也不是，他爱我妈，但爱得太迟，我妈走了，他才察觉到自己是喜欢她的。”
裴嫣可惜地“啊”了声：“怎么会这样？他喜欢一个人，他自己不知道？”
“因为他蠢。”傅怀舟声音略显低沉冷淡，“联姻了一个不喜欢的人，那不就是悲剧。”
裴嫣眸光暗了暗，像陡然要灭的烛火。
“所以后来，爸爸被妈妈吸引了？但后知后觉，发现爱上她的时候已经天人永隔了？”
傅怀舟：“要是这么简单也就罢了，他人品不好，对婚姻不忠，婚内出轨，造了一个私生子出来。”
“私生子？”裴嫣语调拔高，“我怎么不知道啊？”
傅怀舟轻嗤：“家丑不可外扬，很多人都不知道，我跟他关系不好就在于此。15岁之前，我觉得全世界都是我的，虽然我没有母亲，但我父亲爱我深切，直到一个13岁的男孩拦住我的去路，告诉我，傅青生是他的爸爸，我才知道，我有一个小我两岁的弟弟。”
裴嫣呆呆愣愣，什么语言也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震惊。
她看向傅怀舟，灯光从他头顶泻下，在他英挺的鼻梁下落下阴影。
裴嫣看不清他的眼神，但想必好不到哪儿去。
“那……”
“不知道。”傅怀舟好似知道她在问什么，“不知道他们住哪儿，也不知道他们在不在绥江，我不关心，只要别出现在我面前就行。”
那是傅青生犯下的错，跟他无关。
他只是心疼照片上笑得温婉的女人。
要是她不爱傅青生就好了。
因为傅青生的私生子，导致傅家和许家关系冷淡，只有傅怀舟每年会去看望他外公外婆。
裴嫣忽然揪住他脸颊扯了扯：“傅怀舟，我好像有一点喜欢你。”
傅怀舟一僵，机械地转过头：“你说什么？”
“我……”裴嫣在他噬人的眼神下舔了舔唇，“我说，我好像有一点喜欢你。”
傅怀舟动了动唇，半晌才道：“同情我？安慰我？”
“想安慰倒是真的。”裴嫣若有所思，“但我不知道为什么说出口的跟心里想的不一样。”
傅怀舟眼神微变，心跳也更快了，他起身坐直，问：“你心里想的什么？”
裴嫣：“大概就是一些流于表面的安慰之词吧。”
“那你说出来的喜欢我？有几分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