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回到洪城后,就将手机关机了,一是怕祁玉枝打电话骂她,二是为了躲孙久芳。
回洪城后,祁安就再也没有出门,专心写作,回济村这几天,源源不断的灵感像喷泉似的汩汩冒出。
直到有一天,她发现冰箱里的食物已经弹尽粮绝,她打开手机看了时间,已经是阳历2月份了,她回洪城10天了。
肚子饿的咕咕叫,她决定出去透透气,顺便去趟超市。
四个红包,让她日益见少的存款又增加了4万块,她心里窃喜。
祁安住的这套房子是在祁安刚毕业时买的,祁玉枝出钱,祁安负责选房。
当时选这套房子的原因,离单位近,位置好,户型好,有升值空间。
果然,在买了这套房子后,房价腾腾地往上涨,涨的祁安心里乐开花。
房子周边交通便利,小区门口就有一个大型超市商场,她花了两个小时购物将冰箱填满,给自己做了顿丰富的晚餐。
饭后,她躺在床上打开微信,看看有没有重要留言。
前段时间,大学同学王昆悦知道她被开除后,告知可以给她介绍工作。
王昆悦,孙久芳,祁安三人是大学室友。
毕业后,祁安去重点小学当了语文老师,孙久芳去电视台当记者,王昆悦成绩比较普通,但是商情很高,她在一家公司做人事。
王昆悦确实给她留了言,她看到还有一个新朋友添加。
祁安打开跟王昆悦的对话框,问祁安什么时候方便,一起吃顿饭。
祁安直接给王昆悦打过去电话,两人寒暄一番,将时间约到明天晚上。
这才返回微信,点开新朋友添加看看是谁,新朋友发的备注‘我是陆宁知’,但因为申请时间太长未通过,申请已过期,她这才想起来给家里报平安。
她找到祁玉枝的微信,打开对话框,给祁玉枝发平安信息。
紧接着,祁玉枝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果然还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指责。
祁安也是忍耐着性子好好安慰着,祁玉枝情绪倒也渐渐缓解了。
祁安提前20分钟到达与王昆悦约好的地方,她从来不喜欢迟到,她给王昆悦发送已到的信息,王昆悦回复:“等她10分钟。”
祁安无所事事,她打开王昆悦的朋友圈,王昆悦经常在朋友圈发一些公司的招聘信息,祁安一般都会直接刷走。
她现在想看看王昆悦在什么公司。
她看到王昆悦所在的公司叫‘金正家居’,成立了27年了,在60多个大中城市开设了将近100家商场,产品的销售渠道主要是商场和网络。
刚想着继续看看公司的简介,王昆悦就到了,同时她还带了一个人,孙久芳。
祁安转身就走。
“祁安,祁安。”孙久芳急忙跟上
“你到底怎么了。”孙久芳拉扯住祁安的胳膊,可是她没祁安的力气大,被祁安用力一甩,仰身摔在地上。
周边人来人往都停下来看她们,王昆悦跑过来扶起孙久芳。
“我们找个地方说话吧,在这里不好。”王昆悦示意祁安看看周边看热闹的人群。
祁安渐渐冷静下来,她看着走路有点瘸瘸地孙久芳,有点后悔刚才用力太猛了,她清楚刚才甩开孙久芳用了多大的力气。
祁安对着王昆悦点了点头,她们来到一家烤鱼店,她饿了,而且店里的嘈杂声可以掩盖她们说话的声音。
“你们怎么回事。”王昆悦看着不说话的俩人,率先开口问道
虽然她们几个关系不错,但是祁安和孙久芳才是玩的最好的。
但是在一个月之前,孙久芳主动联系王昆悦,问她有没有适合祁安的工作,王昆悦这才知道祁安失业了。
她其实挺吃惊的,她认识祁安四年,了解祁安的性格,她知道祁安并不是挑事,爱打架的人。
而且祁安很善良,上学时祁安总买些猫粮狗粮去喂学校的流浪猫狗。
那时候她们几个谁的生活费不够,祁安也都会慷慨解囊。
虽然祁安会些拳脚工夫,但她的性格温和,从不乱发脾气,遇到事情也会理智对待。
当时她问孙久芳是什么原因,孙久芳也是吱吱唔唔,说在电话里讲不清楚,要当面沟通。直觉告诉她,孙久芳和祁安发生了一些事。
祁安默不作声,孙久芳将一年前与刘金发生的事情讲给了王昆悦听。
王昆悦听得是拳头紧握,眉头紧皱,她不好评判谁对谁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
“那你弟弟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有了钱就做了手术,现在是吃药恢复阶段,已经没事了。”孙久芳低声道
“那就好”王昆悦点点头,接着又问:“可是祁安为什么被开除呢?”
祁安依旧没有说话的意思,还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孙久芳看着她,轻唉一声道:那天刘金打电话告诉我,说祁安心里不愤这件事就这么了结,去酒吧故意找他打架,说是要教训他,他准备让家里找律师,要把祁安送进去,当时我赶到警局对刘金说,如果他敢动祁安,我就把上次他欺负我的视频拿出来报警,也不会再要那200万了。
刘金不知道我家里有没有安装监控,他怕我真的拿出视频再告他,害怕事情变大,就说不再追究了。
孙久芳抬头看着祁安道:“我也是在一个月后才知道你被开除了。”
“那段时间我给你发微信,你不回复,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去你家里找你,你也不开门。我联系不到你,可是我又担心刘金报复你,所以我就去了学校找你,才知道你被开除了。”
“我知道是刘金使坏,后来我去找他以视频要挟,还你公平。”孙久芳深吸一口气
“但是他跟我说,我妈已经收了他的200万,如果我再去闹他,他就会以勒索罪告我妈,让我妈坐牢,让我弟弟没钱治病死掉。”孙久芳掩面哭泣。
“我当时想着祁安没有工作,还可以再找,可是他如果真的以勒索罪告我妈,我妈和我弟的命可能真没了,所以最后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孙久芳泪流满面地对祁安说:“祁安,对不起,我会用其他的补偿你。”
祁安本就是耿直善良的性格,她受不了孙久芳在她面前泪如雨下。
毕竟这件事孙久芳也是受害者,她也很无辜啊。
可是祁安也很恼火,她在意的是明知道是圈套,孙久芳为什么还要发信息约她去酒吧。
“所以你就约我去酒吧见面吗?”祁安沉声静气地问她
“约你去酒吧见面?”孙久芳抽泣地重复了一遍
“对,我并没有故意去找刘金打架,是因为你给我发了约我去酒吧的信息。”
祁安顿了顿接着说:“当时我在想,是不是你有采访任务要去酒吧,担心你有危险,我才赶过去的,到酒吧之后,刘金带了四个人要教训我。”
孙久芳又开始流泪,她想拉住祁安的手,被祁安抽出缩回。
“祁安,你相信我,我没有给你发信息。”说着将手机拿出来,打开微信,翻到与祁安聊天的对话框上。
首先入目的几十条红色叹号,孙久芳几乎每隔两周就会给祁安发条信息,万一祁安又加上她呢?
祁安豪不客气地往上翻以前的记录,这是她心底的一根刺。
她相信孙久芳的人品不会害她,但是她想知道真相。
“你发完后,也可以再删掉。”祁安找不到,将手机还给孙久芳,赌气地说了一句。
孙久芳并没有因为这句话生气,她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因为这句话想到了线索。
‘发完后,也可以删掉’,但这不是她孙久芳删的,祁安讲完后,头脑突然清醒了。
如果真的是孙久芳,她完全可以断了跟祁安这几年的友情,从此当成陌路人。
她可以不用一遍又一遍的给祁安打电话,一次又一次的敲祁安家里的门。
“是你妈?”祁安脱口而出
是啊,刘金用200万要挟孙久芳的母亲,为了孩子的生命,她什么都不在乎。
而且她知道孙久芳和祁安经常一起玩,她知道孙久芳给祁安的备注是哪个。
“祁安,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孙久芳一直重复着这几句。
她能怎么办?她理解她的妈妈,她也能理解祁安。她觉得祁安有她这样的朋友,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整个餐桌的气氛更是压抑紧张,王昆悦看着俩人的反应,几年的人事工作让她有着出色的沟通能力和协调能力。
她慢条斯礼地说:“你看,误会就是这样产生的,早沟通早解决,何必让自己心里不舒服呢。”
她拿起水壶给三人各倒了一杯水,小抿了一口,看着她们苦心婆心地说:
“从我们上大学开始,你俩就是我们同学中关系最好的,很多同学毕业后都是劳燕分飞,有几个关系能维持成你俩这样。既然是误会就能解开,难道真的要让这一件事情把你们六七年的友谊打散吗?”
孙久芳摇头:“不会的。”她看着祁安:“祁安你也不会的,对吗?我了解你,刀子嘴豆腐心。”
祁安别扭的动了动身子拿起筷子:“我一天都没有吃饭了,饿死了,快吃,快吃吧。”
几人都不在说话,但是餐桌上的气氛已经由压抑变得越来越轻松。
只是不知道还能重回大学时代的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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