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宝贴是可爱的桃心,小小一个,握在手心里正好。

  南燃给她的时候,距离她很近,温热的气息裹挟着清淡好闻的沐浴露味道,南燃垂着眼很安静,没有多说一句、多动一下,那种温暖而包容,克制而尊重的态度,像是一把小火苗,猝然点燃了柳思南的理智。

  柳思南一把抓住南燃还没收回去的手,眼神里有试探的渴望。

  南燃捕捉到她炽热的视线,浑身一颤。

  “思南,你……不要冲动,”南燃咬着牙克制自己不要趁虚而入,“你现在情绪不稳定,先吃点东西,睡一觉,好吗?”

  柳思南感受到她的退缩,顿时像一个被碰到触角的蜗牛,迅速缩了回去。

  “对不起,”柳思南语无伦次道,“我不是冲动,我也不是……把你当成什么别的安慰品,我只是很难过。”

  南燃的脚步无法迈开,她知道自己可以拒绝柳思南一次,但绝对不可能在听见柳思南说自己受委屈后,再拒绝第二次。

  柳思南接下来的话,几乎判定了南燃不可能无动于衷。

  “她又去找自己之前的,一个,”柳思南咬着下唇,用力到失去血色,好像接下来的词汇多么难以启齿,“一个,暧昧对象。”

  她不知道这个词用的对不对,可她也找不到更轻薄的词来为她们两人的所作所为进行解释开脱,也不愿意用更难听的词汇去形容自己曾经深爱的人,“她来店门口堵李锦屏,撞进她怀里,把她叫走了。我就在墙角后面看着,听着,看着李锦屏和她上同一辆车。”

  南燃深吸一口气,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额角,生平第一次有股在背后说人的冲动,“她竟敢这样对你。”

  “后来,她打电话说有事到不了,也不肯和我说实话,”柳思南平静道,“其实之前这个人已经出现在我们中间,也是以这样强势的方式插入,李锦屏选择了她,对我没有任何解释。”

  南燃蹲下身子,抬头仰望柳思南,这个角度能看清柳思南眼中破碎的光芒,和无措又茫然的悲伤。

  南燃心头再难忍耐,把人拉入怀里,轻声道:“别想了。”

  “你愿不愿意,和我试一试,”南燃说,“我会对你很温柔很好,绝对不会第二个人。”

  柳思南在她的怀抱里细微颤抖,又慢慢平静,最后轻轻一点头,“好。”

  之后的一切,好像水到渠成、顺理成章。

  南燃把她放倒,动作轻柔,碰到她的瞬间,柳思南整个人都抖了起来,差点从床上弹起来。

  离婚之后,她就没有疏导过,生理反应无法掩盖,柳思南整张脸红成一只虾子,可眼神里,还有明晃晃的迟疑与排斥。

  “思南,放轻松,不要紧张,”南燃停下来,让她有缓和的空间,捧着她的脸轻声安慰,“不要有心理压力,你已经离婚了,和那个人没有法律关系,你是单身的个体,想开启新的恋爱,想谈个恋爱,都可以,不要害怕,不要躲,只是享受就可以。”

  柳思南颤抖的幅度更大了,南燃的眼中始终都是温柔,她却无法说服自己放松下去。

  她感觉自己的灵与肉已然分开,南燃的温柔让她的欲望脱离灵魂,独自茂盛生长,可她的灵魂却无比痛苦地发出呻/吟。

  南燃的话,让她清楚地感受到一个无比清晰的事实。

  她是一只放归山林的鸟,只要她愿意,下一刻,她就能再也不属于李锦屏。

  她可以放任自己沉醉在任何一段关系中,无所顾忌地肆意飞翔。

  可这个清晰的事实,却让她百般难受起来,心脏宛若被长出的藤蔓包裹,层层缠绕,窒息得让她发抖。

  “我,”柳思南一张口就是哭腔,“对不起。”

  南燃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可刚抹掉又流了下来。像开闸的小河,怎么也擦不干净。

  南燃很担心,连继续的动作都没了,连忙安慰她,“怎么了,你别哭啊……”

  哽咽的声音像是某种小兽的悲鸣,柳思南埋头在掌心,泪水从她的指缝里渗出,“我,我怕疼。”

  南燃一怔,“我不会让你疼的。”

  “不,”柳思南摇头,她把头抬起,整张脸宛若水浸过,白皙剔透宛若破碎的玻璃,“是李锦屏。”

  “她让我疼。”

  南燃抿了一下唇,没有说话。

  柳思南抽泣不已,“我们结婚的那天晚上,她起初也像你一样温柔,后来她就存心让我疼,让我记住她带给我的感觉。”

  强势的附压。

  冰冷的温度。

  毫不留情的开拓。

  与高高在上的鞭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