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啊。

  两人难免折腾,但碍于明天有着正经事,傅靖琛点到为止,早早地将人给放了。

  宋云谏本来以为这是一个玩笑,在走进那个象征他们关系的地方时几多犹豫,傅靖琛却很是果决,他们一个朋友也没有带来,这是一场被陌生人瞩目,却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的婚礼。

  出示一系列的相关证件,宋云谏看着工作人员对他们两个男人来注册结婚没有什么异样的目光,才终于确定这个国家真的可以开放到这个程度,畏手畏脚的他们在荷兰这个地方没人将他们当做怪胎,自然地好像平常情侣来注册登记结婚似的。

  宋云谏看着工作人员在他的证件上盖章,还有一份相关文件下发给他们,一个字也看不懂的宋云谏猜也猜得出内容是什么,他叫傅靖琛翻译给他听,傅靖琛说就是确定关系的协议而已,他没猜错。

  他们的行动相当迅速,注册之后的当晚,就在一个礼堂进行了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婚礼。

  宋云谏坐在化妆镜前,被专业人员涂脂抹粉的,他穿着西装,像个新娘子一样给人打扮,不过他一个男人倒也不用太在化妆上费心,化妆师也就给他上了些粉底叫他稍显气色而已,过程中一直用着宋云谏听不懂的荷兰语夸他的皮肤好,相貌好,穿上婚纱都不会让人察觉出哪里不对。

  宋云谏听着傅靖琛给他安排的翻译,心里有几分开心的同时也紧张极了,满室坐着的都不是他的亲朋好友,这让他放松,但真的要站在聚光灯底下跟傅靖琛像平常情侣一样进行一场严肃的婚礼,这让他无比的紧张。

  纵使来之前做过无数次准备,纵使告诉了傅靖琛他已经不需要一场婚礼的证明,纵使他说当初只不过是玩笑话,叫他不要当真,可傅靖琛放在了心上,真的给了他一场万众瞩目的婚礼。

  “紧张?”那个翻译人员站在宋云谏的身侧,看他紧握的拳头,配上那张极有魅力的脸蛋,可真是让人移不开眼,也让人心里疼惜。

  “还好,”宋云谏口是心非地呼出一口气,“他们真不会觉得两个男人结婚奇怪吗?”

  跟翻译人员用中文聊天,也不怕别人听去。

  翻译盯着面前穿着西装,美得难辨雌雄的宋云谏,笑着道:“不会啊,你身边这些化妆师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他们承包过多少这样的婚礼了,况且这里是欧洲,听说宋老师也在英国读过书,应该知道外面的国家在这方面是很开放的吧,不止荷兰,许多欧洲国家男性的婚礼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翻译人员走到宋云谏跟前,拍了拍他的肩:“何况这些都是傅总安排的人,宋老师大可以把心放肚子里,大家都很靠谱,包括待会的教父,你都不用在他们面前紧张,没有人会有异样的眼光看你,傅总出手阔绰,大家只会羡慕你。”

  宋云谏低头整理了下自己的西装:“我倒是想不紧张,真来了,还是会怂。”

  翻译人员安慰了一会宋云谏,待会傅靖琛进来了,问他这边的进展,宋云谏早已经准备好,看见傅靖琛进来的时候走过去紧紧地抱住了他,像是在跟他撒娇,那动作自然得不像是紧张,而像是跟别人炫耀,但傅靖琛知道,他是真的在紧张。

  平时,他的宋老师从不这样。

  总是一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稳重。

  傅靖琛意外又欣慰,他当着众人的面吻了下宋云谏的发顶,欣赏他上了妆的脸蛋说:“宋老师好美。”

  宋云谏捶他一下,回头看了看,大家都用一种羡慕的目光打量着他,也没有怎么收敛,他反而更加的不自在,“我真的会吓死。”

  翻译的人很有眼色,招手叫别人出去,片刻间,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了宋云谏和傅靖琛两人,他们交换呼吸,宋云谏抬手抱住傅靖琛的脖子,长长地叹出口气。

  “我只是一句玩笑话,你就这样当真,将来我真要掂量掂量自己说什么了。”宋云谏躲在傅靖琛的怀里缓解心中的紧张感,听着傅靖琛的心跳,感受他的体温,他才一点点地平复下来。

  就是大家不会用异样的眼光打量他,他仍然紧张,他紧张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他紧张从今天开始,他跟傅靖琛将拥有着切实的关系,谁也不能否认。

  “可是你的眼神里有期待,并不让我觉得那只是一句玩笑,”傅靖琛轻捏宋云谏的下巴,满眼的赤诚,“云谏,你是让我冲动至此的人,是尽管我平静下来也很想这么做的人,那我们就这么做,我们来点实在的,结婚,绝不是只有你紧张的事。”

  宋云谏抬起头,摸着傅靖琛的眉眼,回应他的赤诚,嘴巴也甜了许多:“这两天我想了千万次,我想我们到底要不要做到这一步,我虽然紧张,但我不会后悔,我以为我再也不会有婚礼了,可你给了我,傅靖琛,我很庆幸遇见你。”

  他们相互鼓励,相互给予对方走进礼堂的勇气,面对世俗的勇气。

  傅靖琛揽住人,满眼都是柔情,他扣着宋云谏的腰,灼热的呼吸洒在他的头顶,“我不管谁知道,谁认可,这场婚礼是我们给对方的定心丸,是我们自己的情趣,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我明明拥有你那么多次,可这一刻仍让我开心。”

  宋云谏摸着他的脸,两人婚礼开始前互诉衷肠,“有情话的嫌隙,但我信你,即使我现在很紧张,却还是想告诉你……”

  宋云谏踮起脚,凑到傅靖琛的耳边:“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今天晚上,我一定叫你不虚此行。”

  傅靖琛期待道:“如果我有改变时间的能力,我一定现在就把时间拨到晚上,老婆大人,你现在就叫我欲/火焚身。”

  两人越扯越远,慢慢地,宋云谏也就忘记了紧张这回事了,后面时间一到,他便跟着傅靖琛按照流程走向了礼堂,工作人员一直在引领他们,和国内男女婚礼不同的地方,是不需要新郎等待,新娘入场,然后被父母交给对方,他们不用,他们可以一起出场,宾客是那些不认识他们,但只为一对新人高兴祝福的陌生人。

  宾客不需要一分钱参加一个陌生人的婚礼,甚至婚礼主人还可以承包大家的吃喝玩乐,住豪华酒店,这样的好事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不怕没有人捧场,许多人挤破头也申请不到名额,享受不了这样的待遇。

  走进礼堂的那一刻,那些金发碧眼的荷兰人一瞬间就让宋云谏卸了防,缓解了紧张,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没有亲朋好友在场的婚礼的好处,他可以不必过分端着,害怕看到什么不真心的目光,陌生人给予了同样的热情,且他们的眼里是祝福的神色,为他们高兴的神色,这让宋云谏的手悄悄松开一些。

  他和傅靖琛手牵手来到教父的面前,对底下鞠了一躬,按照流程交换戒指的时候,宋云谏往底下的宾客扫了一眼,女孩子们歪着头羡慕地看着他,男生们则端坐着为他们鼓掌,这感觉像是假的一样,宋云谏低声说:“真梦幻。”

  傅靖琛听清了他的低语,抬起他的手,为他套上那枚早已经准备好的戒指,“结婚就是这样,其实很无聊,但因为我对面是你,再无聊多少次我也愿意。”

  宋云谏盯着自己手上的戒指,那光芒刺眼闪耀,他在起哄声中问:“今天的唯一不足是没有认识我们的人,但我也爱极了这样的婚礼,我不需要谁来见证我跟你的感情,因为我无比确定你傅靖琛的爱意。”

  傅靖琛满意地轻笑,执着宋云谏的手,向他揭露了一个小秘密:“谁说今天没有认识我们的人?有一个人我拦也拦不住,听说了这事连夜赶到荷兰,傅霓裳是个不愿意错过我重要场合又好事的,偷偷潜入我们的婚礼,宋老师别介意。”

  宋云谏一听,可站不住了,慌道:“你姐来了?在哪?”

  傅靖琛轻瞟一眼台下道:“下面坐着呢,宋老师找找?”

  宋云谏一眼望过去,华人面孔好认,可现场这么多人他也没法一个个辨认,不知道是不是傅靖琛吓他的,用眼神警告他的同时说:“你别跟我开玩笑了,傅靖琛,你姐到底来了没有,你真叫她这样的场合认识我?”

  婚礼现场第一次认识弟弟的男朋友,说出去都会被笑话,宋云谏一直重视和傅靖琛的家里人见面,但一直没什么机会,两人来得急,没法去先见面再来结婚,傅靖琛是一刻等不了地把他给带来了,现在这个场合,他就是碰到了傅靖琛的姐姐也也没法下场跟她打招呼啊。

  宋云谏放松的心情又紧张起来了,不知道傅靖琛的姐姐对他会是什么态度,满不满意,能不能接受……

  “别乱想,”傅靖琛一眼猜透宋云谏的心思,“她在场又不会影响我们的进展,只当她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宾客就行了,今天我们才是彼此的主角,想见她,有的是时间跟机会。”

  傅靖琛话音刚落,底下的宾客就响起了一声口哨,寻着声音看过去,在金发碧眼的荷兰人中看到了一个高抬手臂,对他们招手的女人,宋云谏不认得,只能向傅靖琛确认:“是她?”

  傅靖琛掐住宋云谏的下巴,起哄声已经很久,台下的宾客不知道二人在说什么,只是很捧场地让他们亲一个,宋云谏听不明白,没准备,傅靖琛这个吻就这样压了过来。

  并在宋云谏的耳边坏心眼道:“你猜。”

  这场婚礼落幕的时候,宋云谏与傅靖琛还攒了一身的劲,他们不需要在这里陪伴宾客,任由他们吃喝,傅靖琛全部包揽,甚至连他的姐姐也不用招呼,只这样让他们见证这场婚礼,二人就将所剩精力投入进自己的洞房花烛了。

  回到准备好的酒店房间,傅靖琛把着人索吻,从电梯亲到铺了红色玫瑰花瓣的大床,宋云谏摔了上去,两手深陷进被褥里,在傅靖琛的身下粗喘。

  他抬手挡住傅靖琛要造作的手,一把抓住他正在撕扯的领带,问道:“就那样把大家扔下?”

  傅靖琛居高临下地看着宋云谏,语气里有几分着急:“你认识那里的谁?”

  用不得他们招待,有人会让他们吃好喝好,今天的宾客,本身就是一个看观和烘托气氛的作用而已。

  “你姐姐也在现场,”宋云谏仰头,指尖摸着傅靖琛领带上蹭了的自己的妆,“就把她扔在那?”

  傅靖琛说:“傅霓裳还需要你来招待吗?我姐懂事的很,你接下来只需要向我展示你准备的惊喜,其他不相干的都不用你费脑筋。”

  宋云谏看了看傅靖琛的眼神,深得能吃人,他就知道他忍不住,宋云谏勾住傅靖琛的领带,在指尖缠绕了一圈,神色迷人地警告道:“我可以向你展示我给你准备的惊喜,但是你得答应我,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能打断我。”

  傅靖琛捉摸不透这会的宋云谏,但他期待着那份来自宋云谏的惊喜,答应道:“好。”

  宋云谏从床上起身,掠过傅靖琛,走到桌子前,拿起一把椅子,推到了床边,椅子和床之间只留下能坐人的缝隙,他吩咐道:“坐上去。”

  傅靖琛配合着宋云谏,听话地坐在那张椅子上,看着宋云谏从一边又拿出什么东西,被一个盒子包裹住,完全猜不透,直到宋云谏爬上床,解开衣服,撕开盒子,从里面拿出那东西……

  傅靖琛的目光变得相当危险。

  宋云谏跪坐在床上,将手上的东西抚热,放了下去。

  他的表情变得很是上不了台面,比娼妓还娼妓,宋云谏轻抬下巴说:“我知道给你准备什么礼物你都不会很高兴,你也不缺我那点东西,所以取悦你这个方法一定不会错,因为傅靖琛你色得很。”

  宋云谏的脸上渗出热汗,盯着傅靖琛的目光却是挑衅与邪恶,“傅总,你今晚的礼物是我,从你的目光里,我知道你很满意,但是,你还是不能动,不能打断我……”

  宋云谏的声音哽咽,“因为你答应我了。”

  他将傅靖琛的神经挑到最紧的那一刻,后坐在床上,戴着傅靖琛送给他的那个脚链,因为椅子和床的距离很小,宋云谏可以很轻松地踩在傅靖琛的椅子上,他向他城门大开,他又将人固在椅子上不让动,他的心思坏透了,这是取悦还是折磨,从傅靖琛手臂上那跳动的青筋就看得出。

  宋云谏心眼坏,大婚之夜也不放过人,他看着傅靖琛的目光越来越凶险,他看着他的眼角越来越红,他看他手上跳动的青筋,看他额角湿了的碎发,看他目不转睛的眼睛,他半点不肯停。

  突然,乖坐的人像一只迅猛的猎豹,又像是一只饿到极致的猛虎,将猎物扑倒,傅靖琛将宋云谏手里放肆的东西丢掉,扣着宋云谏的后脑,将人压在床上,享受他的洞房花烛夜,那猎物的鲜美。

  宋云谏志得意满的轻笑,抱着傅靖琛的脸,嘲笑他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乖乖听话……”

  傅靖琛撕开衣服,丢在地上,他撑起身体,单腿跪在床沿,看着躺着的脆弱又魅惑的猎物,嗓音沉得吓人:“你知道这么玩你会死吗?

  在看到傅靖琛那发红的眼睛时,宋云谏就知道,他今晚死定了,可来之前他就做足了准备,他今晚不会好,怎么都不会,与其安分等死,不如主动求死,稍加挑衅,叫他死得也倍有面子。

  “知道,来啊,”宋云谏双臂放置头顶,神色猖狂,“弄死我啊,傅靖琛。”

  玫瑰花瓣掉落在地上,那根躺在地上泛着莹莹水光的东西,将让这一整夜都变得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