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主要是苏南你教的好,不像某些人,教几年也教不会。”傅景也似有所指,战术停顿。

  几秒后,傅景又继续道:“话说回来,你耐心可真够变态的,在初级道待一下午,我记得你以前连中级道都不愿去。”

  余苏南一挑眉:“有这事?”

  傅景一愣,倏而摇头:“啧啧,这狗粮洒的,行吧,当我没说……你不玩?趁机圈个粉啥的,江温辞估计得爱死你。”

  余苏南目光就没收回过,时刻注意江温辞的动向和轨迹,敷衍回答:“晚点。”

  休息了会儿,见江温辞滑得那么简单丝滑,傅景还真不信邪,也想继续玩。

  秦望嘴上说某人教不会,可看到某人起身,也立马自觉站起起,抱起滑雪板,继续勤勤恳恳担任私人教练。

  高级雪道人少,零零星星滑下来几人。

  山顶的风格外寒冷,吹着哨子从耳边掠过。

  傅景和秦望一前一后冲下来,江温辞推开雪镜,呼吸间带起一阵白茫茫雾气:“我算是发现了。”

  待秦望停到身边,他气喘吁吁得出结论:

  “滑雪这东西,从你跳起来开始,到最后只要你还能站起来滑着走,中间不管发生什么,都算你整的花活儿,反正也没人看得出,大家只会觉得哇塞这家伙好牛逼!”

  秦望深觉有理,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江温辞望向几乎拿屁股蹭下来的傅景:“你说你何必呢,挺好一人,非想不开。”

  傅景:“……”

  “对了,余苏南怎么没下来?”江温辞看了圈,没见到人。

  余洵朝上面一指:“来了。”

  江温辞茫然回头。

  猎猎寒风中,只见一道黑色身影于半空中跃然而出,呲溜甩起满天雪尘。

  江温辞愣了下,随后瞳孔倏地放大,绽放出惊艳的亮光,头一回直观感受到,余苏南身上真的拥有无限魅力。

  纷纷扬扬的雪粒仿佛在半空中炸开一般,轰然占据全部视野。

  而那道身影就这么毫无征兆地从滚滚雪尘中冲出,转眼呼啸飞至半腰。

  滑雪镜漆黑闪亮,即便面目被遮去一半,江温辞也能仅凭身形轮廓认出余苏南。

  他一下便看呆了,眼神瞬间沦陷,忍不住紧锁住那抹身影。

  同时也强烈感受到,一种从灵魂深处迸发出,似乎是在燃烧生命般的自由和疯狂,令人倍感震撼。

  余苏南连外部护具都没穿,一身黑色挡风服,各种技巧游刃有余,前刃和后刃压下去都能摸到雪,而且看起来还很轻松。

  扑面而来的明明是一股浓浓黑式暴力,但他在空中旋转时,又很丝滑优雅。

  水平对比简直不要太残忍。

  每次江温辞都以为他要摔出去,但每次他都平地而起,仿佛一切尽在掌控又失控,实在令人着迷。

  看到一半,秦望忽然感叹道:“他倒滑转身竟然都不卡刃。”

  傅景微微一笑,似乎早就司空见惯:“刚刚那个,nollie720又接了个720,double720,真野,职业滑雪运动员都很难做到吧,秦望你行吗?”

  “……”不知道这位祖宗又怎么了,秦望噎了下,尴尬地咳嗽一声,“试试吧。”

  其实秦望也没什么机会滑雪,跟江温辞差不多,只去过一次长白山和一次将军山。

  江温辞没想到余苏南能这么厉害,深藏不露也藏得太深了。

  被惊艳和震慑到的同时,注意力忍不住往别处分散了些。

  刚刚在空中侧翻时,余苏南露出的那截精悍腰腹,那一晃而过的腹肌,简直就是夺命三郎的弯刀啊。

  看得人眼馋。

  定了定心神,江温辞强行把注意力拉回主题,问:“他滑雪学了多久?”

  余苏南做什么事都很认真投入,但能滑成这样,肯定也摔过很多次。

  江温辞忽然有些心疼。

  傅景道:“两三个雪季吧,他运动细胞很好,我记得他以前一个人去过阿泰勒玩直升机滑雪,有时候冬天会去欧洲滑双黑,就是专家级雪道,像是陡峭断崖和狭窄山沟,国内比较少见,那玩意儿可真是极限运动,无异于玩命啊。”

  江温辞:“……”

  江温辞一时没吱声,心跳得很快。

  不经意瞥见余洵举着个手机在录像,他后知后觉,也赶忙拿出手机。

  他不是个对生活琐碎细心的人,很多东西在记忆里从鲜明生动到变淡再到模糊不清,他都没想过要用什么去记录。

  但这一刻,他突然有种强烈冲动——

  往后跟余苏南在一起的每一天,一起做过的每一件事,不管事大事小,点点滴滴,他都要好好记住,再过十年二十年都不要忘记。

  于是等余苏南滑下来,看见的便是几台手机怼着他狂拍狂录的画面。

  他刹住脚,抬手推开滑雪镜。

  一双精致眉眼随之露出,先是带着冷意盯了圈捂住手机惊呼的路人,再转个头,现场变脸,要多温柔有多温柔地看向江温辞。

  后者结束录像,宝贝地把视频收藏保存,再朝他比了个大拇指,笑得眉眼弯起:“真帅,不愧是我男人。”

  一句话哄得余苏南简直不要太心花怒放。

  三两步过去,抽出他夹在臂下的手套,不由分说拉出他的手给他戴上:“这里零下二十多度,你脱手套干什么?”

  “这不为了记录美好生活。”

  江温辞见他靠得近,把手机揣回兜后,忍不住凑上前,在他脸上亲了口,由衷感叹,又做作又深情:

  “真的好帅,都要把我帅哭了!”

  “咳咳!”

  生硬的干咳中断两人直冒粉红泡泡的甜蜜氛围。

  刚刚没发现,旁边还有个余洵,立在一旁宛如几千瓦的电灯泡,格外锃光瓦亮。

  余洵指着自己鼻头,忿忿不平:“你们能不能关照一下未成年?不要总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好不好?”

  江温辞勾唇一笑,变本加厉抱住余苏南,更加亲昵地蹭,挑衅道:“那你躲远点啊,别看。”

  余洵:“……”

  余洵表示,真的没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