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温辞脖间传来痒感,微微一怔,转头看了眼余苏南。
哪怕没说话,江温辞好像也能读懂余苏南肢体动作传达出的意思。
他仿佛在问。
疼不疼?
“我不疼。”
江温辞用只够两人听得见,很轻的气音说话。
最里侧隔间光线不甚明亮,余苏南的脸笼罩在幽微暖黄的灯光下,也看不太清晰。
但瞳孔深处似乎跳动着一簇火焰,眼眸里有碎光在闪烁。
他用一种既明亮又朦脓、既清醒又迷乱的眼神紧盯住江温辞,像头斯文儒雅又暗藏狠厉的凶狼。
在江温辞手指逐渐放松,即将撤去那瞬,他倏地伸出舌尖,面无表情舔过江温辞最敏感的手心。
江温辞:“!!!”
同一时刻,身旁几厘米距离处的隔间门突然被轰隆砸了下。
哐哐——!!
巨大碰撞声造成的惊吓和余苏南湿热舌尖带来的心悸,同时重重袭向江温辞心头。
刹那间江温辞呼吸几乎停止,脑内每根神经都被这两种极限情绪咣咣撞得剧烈触动,手指猛地哆嗦一下,心脏如擂鼓般狂跳不止。
情绪剧烈浮动会造成信息素失控,江温辞刚结束发热期,腺体尤其敏感,控制不住释放出几缕慌乱信息素,喉咙里不小心溢出声音。
这会儿要是被发现,那就完了。
紧急之下,余苏南抬手迅速捂住他半张开的嘴,一把勾过他扯到怀里。
将那一句脱口而出的声音强行堵回了嗓子眼里去。
“乖。”
余苏南细声哄。
轻拍两下江温辞后背。
他并非害怕发出声响被外面的人听见,在他醉酒后简单的世界里,江温辞做什么都是对的。
他纯粹只是想迎合江温辞罢了。
Omega会刺激到泄露出信息素,是他没想到的。
他想也没想,立即释放出alpha信息素去安抚。
AO信息素缠绵纠葛,盈满小小空间。
仿佛掠食猛兽将受惊吓的小猎物围堵在窝里安抚,明明是想吃掉,却还是耐着心恪守天性,默默守护。
刚刚那声砸门巨响是旁边门板反弹过来造成,有人在外面道歉:
“啊,隔壁兄弟你还好吗?抱歉啊抱歉,不小心力气用大了,您继续您继续,祝您如厕愉快哈。”
隔壁两位兄弟没人听他说话。
江温辞的脸和余苏南相距不过半寸。
余苏南轻易盖住他大半张脸,虎口卡住他口鼻,手指掐着他下颌骨。
他不喜欢这种心跳完全不受控的头晕目眩感,尝试着挣扎。
可他一有动作,余苏南便会用更大的力道把他镇压回去,他完全无法撼动余苏南钢铁般的钳制。
横在他后腰的手臂挪动,改成圈住后再一握,手指几乎要滑进他衣服里去,指尖隔着湿透布料,轻轻揉了把他的腰窝。
他被余苏南一意孤行按进胸口,腰部被余苏南弄得一个劲儿地想发软。
心跳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响,在他耳边嚣张地盘桓回荡。
操了蛋了。
要完。
江温辞心想。
他眼睑一颤,浓密眼睫抖动,终于失去反抗,自暴自弃般软塌在alpha肩头,无计可施闭上眼睛。
忽然,耳边响起一阵十分微弱的滴滴声。
紧接着一股较为浓郁的雪松香蹿入鼻端。
他看不见,余苏南搂住他的那只手,以往安安静静垂在腕骨处的手环,此时发出像是警报般的提示音,伴随跳动的细小黄色光点。
“呜呜呜......”余苏南,怎么回事?
江温辞回不了头,也发不出声音。
但能感受到,余苏南抱他抱得更紧了,强健肌体像是紧密包裹的铜墙铁壁。
Alpha鼻尖蜻蜓点水般,一下一下嗅着他的颈窝。
洗手间人流一个接一个离去,哄闹的声音一点点平息,几分钟后,隔间外彻底回归安静。
最后一个离去的人摔上门,余音传荡空旷洗手间,再渐渐消失。
余苏南松手松得爽快,江温辞嘴巴得空,往后仰开脑袋,急促喘了口气:“你信息素怎么回事?”
“我会控制好,别怕我。”
余苏南急忙解释。
他的犬齿隐隐发痒,腺体滚烫。
一偏头,霎时两人鼻尖对鼻尖。
江温辞下意识偏头,避开他鼻息,后脑勺立即覆上来一只手,限制住他行动,让他不得不直视这种难言的亲昵。
“你是不是要进易感期了?”江温辞喉结微微一滚。
“易感期?不是......”
余苏南脸上有些迷蒙,睫毛垂下,眼尾修长,尽显矜贵,像是生来就该拥有最好最高贵的一切。
他低下头,看起来像是要吻江温辞。
那双只需稍稍舔咬就会变得红艳的唇瓣,滋味如世间最甜美的蜜糖。
他目光被吸引到没办法挪动。
江温辞现在根本没办法动,余苏南要是想吻他,稍往前就能碰到他嘴唇。
知道余苏南会这样,很大概率是因为他们契合度太高所导致,他很难抗拒信息素的诱惑和吸引。
江温辞也万般无奈,甚至有脾气也没处发。
余苏南俯下身。
一只手勒紧江温辞紧实柔韧的细腰,另一只手托起江温辞后脑勺,往自己身上按。
江温辞见他眉目逼近,脑海中闪过洗浴中心那幕画面,呼吸倏地发紧。
短短半秒,江温辞心路历程曲折复杂,宛如上高速跑了山路十八弯。
包裹住他的alpha信息素,充满某种欲望,强烈到像他这样迟钝粗神经的人都能清晰感知——
余苏南此时,真的真的很想吻他,如饥似渴般迫切。
江温辞拳头攥紧,指关节青白交错。
然而就当余苏南唇部差点触碰到他时,不知道突然察觉到什么,僵硬地停在相距不足两厘米处,保持一个要吻不吻的姿势。
稍顿少顷,忽地一错。
酒香味擦过江温辞鼻息。
不知道出于何种强大心理约束,余苏南没有借着醉劲肆意妄为地遵循本性。
他俯到江温辞耳边,按在江温辞后脑的手下滑,直至握住omega修长后脖颈。
指腹抚摸过腺体周边那片温热肌肤。
江温辞暗松口气,心情放松下来的同时,竟夹杂着一丝十分微妙的失落。
藏匿得极深、极难引人注意,却实实在在造成情愫波动。
没等他揪住深思,耳边清晰听见余苏南喉咙滚动的声音,像是饥渴之下抑制不住吞咽唾沫的困兽。
随即颈侧落下alpha沙哑渴求的说话声:
“你好香,阿辞,我能在这里标记你吗?”
“余苏南,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江温辞语气很淡,听起来冷漠无温。
“......”余苏南抿唇。
犬齿咬过舌尖,刺痛感传达至脑神经,舌根泛起微弱苦涩。
他像正在犯错的小朋友,明知是不对的,却还是固执地要继续。
良久后,他含糊给出答案:
“知道。”
手指充满威胁地滑过江温辞腺体。
置于江温辞耳后的手环滴滴声不绝于耳,叫得越来越频繁。
空气里浮动时轻时重的雪松香,像一团找不到归宿只能到处乱窜的云霭。
这声音弄得江温辞心情跟着烦躁,说话疏冷到甚至有些刻薄,咬牙切齿:
“别怪我没提醒你,酒醒后回忆起今晚做过什么,你一定会后悔的。”
“不会。”
丢下这两个字,余苏南掐住他脖子,翻过他身体往旁边隔板上一按。
江温辞像条咸鱼拍上岸,在余苏南这位不讲理渔夫的大手下随其翻来覆去。
刚拍了一脸门板,江温辞心里压着股火气,没给他半点反应时间,余苏南胸膛紧跟着覆压下来。
期间江温辞提起胳膊肘狠狠往后撞,怼到后头一片硬邦邦肌肉。
两人弄出明显的摩擦声、咚咚几下重力撞击门板的声音,突兀地回荡在洗手间上方。
仓促混乱之下,一连串反击动作后,江温辞双手被余苏南反剪困于身后,整个人被结结实实按在门下。
“余苏南!”
江温辞压低声音厉喝。
肩膀暴躁一拐。
其实他若真想反抗,不顾及情面闹到鱼死网破那种,也不是没有挣脱的可能。
只是他始终存在心软,不想弄伤余苏南。
现在装满内心的不爽,很大程度上也只是因为被胁迫。
说白了就是他屡次三番干不过一个alpha,不服气罢了。
对于标记,他其实没多大抗拒。
甚至如果余苏南要是好声好气跟他商量,他能主动扯开衣领,把脖子洗洗干净,老老实实送到余苏南眼皮底下给他咬。
“余苏呃......”
江温辞瞳孔脆弱地收紧放大,喉头哽咽般收缩两下,彻底发不出一个音节。
后颈突然被咬住,alpha尖锐犬齿刺破腺体,传来丝丝入骨的疼。
他背部自我保护地弓起,然后在下一秒被一只手掐住下颚按回。
大量信息素注入腺体,翻滚着钻进身体内,像点燃血液的熔浆烈焰,烫得江温辞体温一点点上升。
仿佛企图要打上“这只omega独属于余苏南”的烙印,浓重的雪后森林木香从里到外缠裹住江温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