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七桃奶奶家吃了晚饭后,第二天一大早姜阈就去了机场,中午便到了东吴。
刚落地,还未触碰到东吴湿寒的空气,梁东言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到了吗?”梁东言问。
年关将至,东吴机场的人要比夏天还多,姜阈看向机场标志性的斜顶玻璃,阳光不如他暑假回来那次热烈,沉沉打在机场之上,将空气中的尘埃颗粒照得分明,有股岁月厚重的悠远感。
“刚到。”姜阈回他,上次从东吴机场离开后,姜阈就被葛北思叫去吃串串香,在店里遇到了出来谋生的梁东言。
那时候他头发还有点长,刘海遮住一半的眼睛,但姜阈还是第一眼就注意到了。
极漂亮又深刻的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昨晚在意乱情迷之中,几乎要吞噬了自己。
想到这里,姜阈身体又有些发麻,下一秒,两条消息同时抵达。
梁东言:好,我出发去考试了。
闵萱:落地了直接来局里,爸妈和几个老师等你一起吃饭。
姜阈眉眼间划过一丝戾气,点开和梁东言的聊天框:好,加油!
回完消息后姜阈把手机放进口袋,没再回闵萱的消息。
回到东吴后的姜阈直接进入了冲刺模式,除了在冯老师那里补课,隔三差五还会被姜秉泽带去局里,跟着某个曾经的化学出卷人、或物理出卷人上一天课,几乎没有喘息的空间。
转眼就到了梁东言回来的时间,这天下午姜阈在姜秉泽的办公室内做了一下午题,但频频望向窗外,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今年过年你不出去拜年,我们跟各个亲戚朋友说好了。”姜秉泽看向姜阈道,却发现他又在看窗外。
五点的窗外已经黑了一半,姜秉泽蹙眉:“姜阈。”
姜阈看过来,神色微微恍然:“怎么了?”
“开什么小差?”姜秉泽不悦道:“要过年了心也野了?”
姜阈摇头,低头继续看化学试卷,他的题差不多都解完了,只是懒得交给姜秉泽,交了一张紧接着又会有另一张下来。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下,姜阈唇角勾了勾,起身将化学试卷拿给姜秉泽:“好了。”
“还有两个多小时,再做张试卷。”姜秉泽拿过他的化学卷,打算明天带给那位老化学老师看。
“我有点困,想下去买杯咖啡。”姜阈道,借口拙劣,但他不在乎,因为无论自己说什么,姜秉泽只会认为自己想要偷懒。
“去吧。”姜秉泽蹙了蹙眉,又道:“早点回来。”
姜阈点点头:“谢谢爸。”
即将过年的教育局人也不多,几个办公室星星点点亮着灯,除了领导就是处理杂活的基层员工。
姜阈下楼后便朝马路对面走,教育局对面有个新建的小公园,姜阈走进去,在几乎全暗的天色下四下寻觅着某人,他没戴围巾,寒意四袭,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姜阈找了一会儿找不到人,只得站定在某处,掏出手机问:你在哪?
下一秒,姜阈眼前忽然出现一团黑影,他还没来得及抬头,自己就被猛地拥住。
拥抱的力度和气味姜阈都熟悉,风尘仆仆的,他卸下浑身防备,也搂住来人。
姜阈抬眼,梁东言的面容几乎和黑夜混在了一起,但那双明亮的眼睛却清晰极了,热烈地注视着他。
姜阈还未开口,梁东言忽然将目光向下,缓缓挪到他的嘴唇上,姜阈看到梁东言的睫毛颤了颤,眼底是试探和迷恋,姜阈冲他笑,然后凑过去碰了碰他。
梁东言得到应允,揽着人吻了下来......
这次和第一次不太一样,因为姜阈主动回应了梁东言,他的手缓缓向上攀,搂住梁东言的脖子,让自己离他更近。
呼吸和接吻的声音混在一起,错乱而旖旎,两人唇间潮湿成一片,却还是紧紧贴着不舍得分开,姜阈咬了一下梁东言的嘴唇,梁东言则更凶猛地吻了回去。
“我好想你。”唇瓣刚刚分开,梁东言便低声呢喃,他直直注视着姜阈,似乎在讨要什么东西。
姜阈眨了眨眼,又凑过去亲了下梁东言,轻轻说:“想你。”
梁东言笑起来,他用力抱住姜阈:“我待会儿就去梁溪了。”
“马上过年了。”姜阈想说怎么过两天就除夕了还要去上课,但转念一想,自己不也在没日没夜地冲刺,有的是不嫌孩子学习时间长的家长。
“除夕那天回来,还可以给他们上两个整天。”梁东言道,那个艺考机构给他一百五一个小时,一天就有一千二。
“好,除夕回老家是吗?”姜阈问。
梁东言“嗯”一声:“但没什么亲戚,在家里放完炮,初一就回来了。”
“那我等你。”姜阈今年哪里都不去,但姜秉泽和闵萱还是得出去走动,至少到初五。
梁东言点点头,片刻,他低下头,动作有些迟缓,不知是冷的、还是有些害羞,他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给你这个。”
“什么?”夜色下姜阈看不清晰,等梁东言把东西拿到眼前,才发现是根红绳,红绳上一端系着一枚银色的坠子。
“手链么?”姜阈问。
梁东言腼腆地点了点头,他抬起自己的左手,将袖子往下拉了拉,把自己的展示给姜阈看。
姜阈愣了下,然后揶揄地看着梁东言:“北京买的?”
梁东言心虚地错开视线,他担心姜阈说他不务正业:“有个学校后门有摆摊市集,我去吃饭的时候看到的,摊主是个老奶奶,我看她...”
“我没问你这些。”姜阈觉得这样底气不足解释的梁东言可好玩了,他拿过那个手链,自然地套进自己手腕中:“这样就行了么?”
梁东言点头,他满足地看着姜阈的手腕,顺势将他牵过:“你看出来了吗?其实是...情侣款。”
说“情侣”二字的时候梁东言压低声音,面颊热了些。
“没。”姜阈看着两根手串:“不是一样么?都是红绳上挂着一块石头。”
“这是相思豆!”梁东言一时有些恼怒,埋怨地看着不解风情的姜阈。
姜阈嘴角颤了颤:“......原来是相思豆啊。”
梁东言点点头:“所以是情侣款。”
姜阈努力克制着眼底的笑:“噢,挺好的,我会一直戴着。”
作者有话说:
梁东言:你才是石头,你全家都是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