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苏苏强压着情绪，走上去端起茶壶给齐风倒茶。
倒到一半，她一个不小心趔趄了，使得壶中热水洒向了齐风。
虽然齐风迅速闪躲，但还是被洒到了衣袖，只能赶忙抓起热水浸湿的衣袖以防被烫伤。
“哎呀齐先生，实在是对不起，我，我也太不小心了。”
杨苏苏满脸惭愧的模样，赶忙放下茶壶退到一旁。
齐风皱眉看着杨苏苏，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杨苏苏！你这是做什么？”
杨京双目怒瞪，以他对杨苏苏的了解，怎看不出杨苏苏是故意为之？
杨苏苏佯装无辜，摆手道：“哎呀爷爷，我就是不小心啦。”
她表面如此，内心却是毫不在意。
就齐风这样的家伙，想必爷爷聊两句就能看穿他的为人，别说谈成捐赠龙首一事，说不定都得把齐风给轰出去了。
如今得罪一下齐风，他又能如何呢？
“齐先生，实在抱歉，我，我这......”
杨京想说小孩子不懂事，但杨苏苏都二十几岁了，怎么可能不懂？
“没事。”
齐风摇摇头，倒也懒得去跟杨苏苏计较。
“杨苏苏，你给我出去！”
杨苏苏撇了撇嘴，出去就出去。
赶走杨苏苏后，杨京提出要为齐风换衣服，却被他给拒绝了。
当时第一时间齐风反应快没有被烫伤，如今热水也凉了，还是谈正事要紧。
两人重新坐下，经过齐风的巧妙回避，氛围很快回复了正常。
起初两人只是想着了解彼此，然而没聊两句就越聊越投机了。
从文物聊到家国大事，再从爱好聊到生平经历，两人看似一老一少，无论是性格还是三观都很合胃口。
“齐先生，咱们也不浪费时间了，跟我去亲眼看看龙首吧。”
杨京乐的哈哈大笑，与其说他与齐风是忘年交，不如说是相逢恨晚。
他这把年纪，还能聊到一起的朋友不多了，身边基本都是些后生晚辈，没人能让他敞开心怀。
而眼前的齐风，给杨京的感觉完全不同。
仅是齐风在一两件事的观点，他就能断定齐风是能信任的人。
在此之后，齐风随着杨京走进了一间书房。
杨京找到机关打开暗门，带着齐风走进藏在书架后的暗室。
暗室内，摆放着许多珍贵文物，许多都是绝对不允许被私人贩卖的存在，龙首赫然就在其中。
“杨老，你就这么信任我？”
齐风感慨的笑了笑，杨京能收藏如此之多的文物，怎么想也不可能全是通过合法渠道购得。
许多珍贵文物虽然可以正规购得，但要有合法的资质难于登天。
于是乎，私人买卖、地下拍卖、乃至黑市便出现了。
从杨京收藏的这些文物来看，如果齐风举报他，恐怕要被国内的钢铁花生米射成马蜂窝，而且是走关系都行不通的地步。
“齐先生说笑了。”
杨京哑然失笑，齐风不也是各国通缉的存在？
倒不如说，是齐风相信他才会走进这里。
“观者不知其何兽也，具其形则不疑矣。”
“龙首，好一个龙首。”
齐风上前透过玻璃罩仔细观赏着这件文物，止不住的感慨。
时隔多年，龙首到底是回归了华夏，只是还没有出现在博物馆之中。
论艺术价值，龙首甚至还没暗室内其他几件文物珍贵。
但论历史价值，以及对华夏的意义，绝对是无可比拟的。
杨京背手上前，也是感叹道：“把他放在这里以来，我一直都将其视作珍宝，若不是齐先生，恐怕这辈子也舍不得捐出去了。”
“哪里话，捐与不捐，终归是在华夏领土，至少杨老也有在好好的保护它。”
齐风笑了笑，他大老远跑过来，总算是要谈正事了。
杨京点点头，当初他出价拍下龙首，也是有部分想着让龙首回归华夏。
“齐先生，我也不绕弯子了，我想捐赠龙首，主要因为一件事。”
“什么事？”
“因为我觉得，齐先生有把握带回其他四尊兽首。”
杨京神色郑重，倘若十二兽首能够齐聚在圆明园，他也就不吝啬这一尊龙首了。
想到不久的将来，十二兽首时隔百年重聚华夏，饶是他这把年纪也不免有点激动。
“难，虽然我有能力，但其余四尊兽首，至今没有任何消息。”
齐风摇头一叹，不敢担保。
杨京扭头看着齐风，笑道：“只是暂时没有消息，但齐先生是有把握的不是吗？”
齐风沉吟许久，没有答话。
既然两人会在此面谈，那就都很心知肚明，世间一切没有百分百的成功率。
说实话，就算得到确切消息，他也不好拿回来。
因为施展空间折跃有一个前提，必须知道准确位置或坐标，哪怕只是知晓目的地的场景建筑也可以。
以前去博物馆是很简单，网上一搜就有一大堆资料与图片。
而这些不在博物馆内的文物，都是国外的神秘收藏者保管，绝对会像杨京这般放在外人难以知晓的密室或是保险柜。
这种情况，就算齐风知道在谁手里，也做不到直接传送到文物身边，需要冒险前往国外打探才行。
“两年，不，三年内，只要齐先生能带回任何一尊兽首，我便无偿捐赠龙首，如何？”
杨京长叹了一声，他自然知道，齐风不可能绝对带回其他四尊兽首。
即便带回，或许也是几十年之后了，而他杨京年近七十，还能活个几年呢？
所以，三年期限让齐风证明自己，这是最好的选择。
“三年，足够了，杨老，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尽管没有半点消息，但看着身边这位老人脸庞的皱纹，齐风还是担保了一句。
他可以感同身受，倘若年迈时的自己听到这番话，即便知道只是安慰也会宽慰万分吧？
“齐先生，十二兽首，拜托你了。”
“希望能在有限的生命内，亲眼见证十二兽首齐聚于华夏。”
“会的。”
两人在这明亮的暗室之内，郑重其事的握了握手。
与此同时，时间已经到了黄昏时分。
杨苏苏从自家古玩市场逛了一圈回来，第一件事是询问宅内佣人齐风有没有被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