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兵的拳头又快又准打在他腹部, 血腥气蔓延开来。

  “先关一起吧,审一审就知道了。”领头的卫兵留着俩撇胡子,说话的时候,那两撇胡子就会被吹起,一飞一落看起来有点搞笑,猫倒是忍住了,但是太宰治却轻笑出声。

  “谁!”俩撇胡子耳朵灵敏, 反应也快,他立刻大骂是谁在笑如果不站出来承认就会给他点好果子吃。他这么一说, 周围牢房里的犯人自然是纷纷背过身, 不想背黑锅。唯独我们这间的人和猫什么也没做。

  “我改主意了,一起带走!”

  俩撇胡子见到一脸轻松的太宰治和无所事事安静地看他的我,冷笑吩咐手下开门押人(猫)。

  跟我们一起的还有酒鬼大叔。

  酒鬼大叔从见到那个绿头发开始, 就魂不守舍的,直到俩撇胡子叫人把他带走, 他才惊醒。

  “我们这是去哪。”

  “闭嘴。你不会想知道的。”俩撇胡子不耐烦道。

  他们给我和太宰治换上了一种叫做海楼石的手铐,据说是用这个世界最坚固的东西做成,可以有效抑制能力者。但是我甩了甩尾巴和脚上的镣铐, 感觉轻的跟绳子似的, 他们难道是要指望用这种小孩玩具来打发我?

  也罢, 先不急着。

  想必太宰治也是这么想,所以他也十分配合, 甚至还给自己加戏,那卫兵的拳头还没落下去,他就先嗷的一声疼倒在了地上,把卫兵也搞迷糊了。

  “我打了吗?”小卫兵迷茫地看着自己的手,上面甚至没有泛红。

  “别看了!没时间让你在这磨磨唧唧的。”俩撇胡子性子暴躁,过来对着属下就是邦邦两拳,就在我等的有点不耐烦的时候,又是窸窸窣窣急促的跑步声由远而近。

  铁门哗的一声拉开,一排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我们。

  “就是你们这帮叛逆分子假扮监狱长劫狱吧!”一个有着刀锯般的眼睛,蒜头鼻子,香肠嘴的人从人群中走出,他得意地咔咔大笑,手里还握着一把枪,“咔咔咔,胆子不错,这小鱼钓上来这么多大鱼!都给我留下吧!”

  “动手!”那个押送绿头发的俩撇胡子忽然大喊,酒鬼大叔第一时间挣脱了锁链手铐,那传说中的坚固的海楼石手铐像纸一样被轻松撕开,原先押送我们的队伍的人立刻从口袋里掏出蓝色的布条系在胳膊上,有的拔枪有的拔剑,和来堵截的真正的卫兵们战作一团。

  手铐被打开叮铃落在地上的声音非常清脆,但是在混乱的厮杀里显得微乎其微。

  “果然,即使可以轻松打开,我也不喜欢用暴力的手段。”

  太宰治抖落手腕的束缚,活动了下筋骨,蹲下身给我开锁,嘴上还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你拿枪顶在人头上的时候,眼神相当可怕啊,这也是非暴力合作吗?

  但是猫也不喜欢像是酒鬼大叔那样粗暴地扯开,便任由他操作了。

  “你不去么?”太宰治一拍那个先前一直低着头的绿头发青年,他像是受到惊吓的鸟雀浑身一抖,拼命摇头。

  “我不可以,我背叛了师父他们,我没脸——”

  “啊!”俩撇胡子被流弹击中,踉跄了几步,他的身后正好有人,绿发青年大喊小心后面,然而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是酒鬼大叔替俩撇胡子挡了攻击。

  “小子,如果你还想活命,就为自己挣出一条路来!”酒鬼大叔捂住腰间的伤口,用布条随意缠了几下止住血流,又拎起刀和对面的人打了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绿发青年从地上捡起刀剑,手抖得像个筛子。

  “啪——”太宰治一腿踹飞了注意到这边想要来捡漏的人,语气不善道:“妮可,我现在耐心有点见底了。”

  “那就速战速决。”我迅速在嘴里聚起来一个微缩的尾兽炮,蓝色的能量照亮了整个空间,所有人都被这一变故吸引停了动作。

  那领头的蒜头鼻还没来的及喊快撤就被我轰飞,光球一路轰鸣撞着他向前冲去,无数道墙被毁灭,直接被我打穿,天光从大洞照进来,照在酒鬼大叔身上,他坚定地举起手,手臂上的蓝色布条在风中飘扬。

  “今日——起义!”

  “奥!”响应的人不多,但是却喊出了十多人的气势,他们脸上身上都是污血,眼眶近乎要崩裂,血丝密布,但是个个都有着明亮坚毅的眼神,仿佛前方面对百人千人的大军,他们也视死如归,一往无前。

  这种气势如升起的太阳,夺目地让所有人移不开眼,连我也被镇住,呆呆坐在原地。

  擒贼先擒王,少了头领的卫兵们都面面相觑。

  “长官死了,我们还打吗?”

  剩下的还能站着的人缓过神来后则是向我投来惊恐的眼神,好像在说这是个什么怪物。

  太宰治把我抱起来,用胳膊遮挡住各种各样的视线,清了清嗓子:“如果你们不打了,就来给我说明下是什么情况?”

  “反正,如果这样回去被发现长官死了,我们也没有活路吧。”对面的一个卫兵率先丢了武器自暴自弃,“国王……一个迷信海贼的王有什么必要吗!”

  当有一个人率先做出了选择后,就像是倒下的多米诺骨牌,越来越多的卫兵选择了放下武器。俩撇胡子并没有把他们捆起来,而是捡走他们的武器,背好战友的尸体,搀扶着酒鬼大叔一步步走出了牢狱。

  “你不会早就知道他们是来救人的吧?”我顶开太宰治放在猫头上的手,向外探身呼吸新鲜空气感受风拂过每一根毛尖儿。牢狱的味道毕竟还是太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