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前定格的画面,是教授警惕的眼神,一手虚虚的靠着我,黑色的发丝翘起。

  下一秒,教授就不见了。

  我有些慌张的往前靠去,想要抓住他消散的碎片。

  突然的白光有些耀眼,我感觉到身体被捂的很严实,甚至感觉有一点的热。

  我感觉手心难得冒出了汗来,这还真是难得的体验。

  等回过神,才发觉手心上有个东西,看过去,却没有先注意到手上的是什么。

  我躺在床上,斯内普坐在床边,他腿上放着一本书,视线却没有落到翻开的书本上,而是瞧着我。

  斯内普心一紧,书本也不管,但却没有把书丢到一边去。

  “醒了。”

  他声音淡淡,却音声沙哑。颤动的眼皮下是阴影,我一顿,不,不是阴影,是一片的青紫。

  “先生?你又在研究什么新魔药了吗?”

  我摸上他的那一块乌青,有些心疼的说,“瞧瞧,都黑了。”

  手上的东西掉了,我才注意到房间有些陌生。

  “这是哪里?”

  斯内普将热水袋拿起来,重新塞到我的手里,淡淡的说,“配给安全检查员的房间。你从来没有来看一眼?也是,自己的房间不回,偏要蹲我的地盘,活该你。”

  我抱着热水袋,暖乎乎的,撑了一下,就想起来,刚起来一点,斯内普就放了个枕头在我背后,我靠着,有些舒服。

  今天的教授话也少,说完他就把书一收,要离开。

  我见他要走,掀开了两床的被子。

  ……我说怎么这么热乎。

  被褥里还放了个热水袋。

  衣物完整,就鞋子被脱掉了。看着自己光溜的脚尖,下意识的蜷缩了几下。最后落脚在地,把鞋子穿上了。

  斯内普回过头,看着我落了地,又几步跨了过来。

  居高临下的静静的站在我眼前。

  “你这就好了?”

  “啊?”

  斯内普还想说些话,但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

  最后,也只干巴巴的说了一句,“给我躺回去!”

  我踩地上的脚又收了回去,在斯内普的眼神下,又把被子给盖了回去。

  预感告诉我,应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麦格教授抽空来看了我,她眼角笑意流转,温和慈祥。

  “幸好,你只是被石化了,有药有解。西弗勒斯都快被吓坏了,都说关心则乱,差点没让他忘记了南北。”

  我顿了顿,捧着教授送来的热水。

  “我怎么了?”

  麦格教授将经过简单说了一遍,后面哈利也来了几次,我才将事情了解了个完全。

  我被石化之后,蛇怪也死了。斯内普不敢动我,怕把我弄碎了。

  还是后面突然回来的邓布利多,带着教授们,将我运了上来。

  解药研制了出来,我服用了之后,并没有像哈利一样恢复,而是一直昏迷不醒。

  我想,或许我醒过来的时候,教授已经不知道如何表达他的担忧了,所以表现的那么的矛盾。

  我有些无奈,教授果然还是傲娇的猫猫,都担心的不知所措了,也依旧装的那么的平淡。

  斯内普与邓布利多交接完信息之后,邓布利多一脸的凝重,斯内普有些恍惚,他强迫自己保持着头脑清晰。

  因为,伏地魔在此事之后,彻底复活,并且,伏地魔已经看穿了西弗勒斯卧底的身份。

  忧心忡忡的斯内普应该回到地窖,但下意识却走向了伍阁住的地方。

  胳膊上的黑魔印记散发着疼痛的反噬,几乎令他的整只手臂都麻木不已。

  当我看见他面色又开始变得苍白,皱了皱眉。

  房中的二人相视无言。

  我看着教授依旧挺直的脊背,看着他垂眸低敛的眼睛,感觉到了他身心透露的疲惫。

  我抬起手,犹豫着,最后还是摸上了窥视了很久的脑袋。

  “先生。”,我一如既往的眼眸弯弯,温柔如水般轻缓的安慰,“这次算他运气好,只被我咬了一口。下一次,一定让他连渣渣都不剩下!”

  斯内普知道伍阁想安慰他,但有的事情,不是一句两句便能安得下心的。何况,这个小鬼,什么都不懂。

  只知道缠着他,无条件的站在他的身边,保护着他。

  是个固执的白痴。

  这该怎么办,现在的变故太大了,连算计一切的邓布利多都变得愁容,天天四处跑。

  拉开的窗户外面都是黑压压的一片,不详已经遍布。

  我瞧着教授已经累的什么都不想说,便一只手拉着他的胳膊,教授忽然一颤,我一顿,想掀开他的衣袖。

  斯内普任由我动作,也不阻止我,我却却一动一询问,能吗?

  能吗?

  斯内普已经从开始的忐忑变得无语,几秒钟就能干完的事情,硬是要拖一个时辰,他干脆自己卷起来了。

  丑陋的黑魔印记展露,斯内普撇开眼,谁也不看。

  我看着空中的线,轻柔的抚着温热的皮肉,狠狠的掐住那根让教授不舒服的线,给忽的拔掉了。

  斯内普手臂一轻,只觉有什么挣脱了。

  他一回头,看着下意识看自己的手臂,只见,上面干干净净。

  他眼睛傻愣愣的睁着。

  我看的舒服,摸了摸胳膊上的软肉,都快舍不得松手了,但还是将衣袖盖了回去。

  我觉得自己应该是占了便宜,心里正偷着乐呢,结果一抬头,就看见教授睁圆的眼睛,眼角泛红。

  我心头颤动,如滴水落池面,一声轻响,我却惊涛骇浪。

  “先生.......”,我着急的说,“我弄疼你了吗?”

  斯内普死死咬着牙关,只红色着眼,他越是一声不吭,我就越发心慌意乱。

  那分明是我心底最想见到的模样,如今见了,我却有些兴奋不起来。

  我小心翼翼扶着那只手,揉着,想让他不要那么的疼,想缓解他的痛。

  结果效果不但没有,反而教授的眼眸都起了水雾,我手足无措,甚至束手无策。

  “疼.....”

  斯内普声音颤抖,他说,“好疼......”

  我总觉得不是他的手臂疼,但检查了一遍,也不知道他哪里疼。

  纠缠如此的久,我见过口嫌体正直的教授,也见过咄咄逼人,骂骂咧咧的教授,也见过暴跳如雷,得意挑衅的教授,也见过恼羞成怒,怒火中烧的教授,但就是没有见过这般的。

  这般,让我心口揪成一团的模样。

  如此脆弱着,无力的,诉说他疼。

  “哪里疼?”,我忍不住凑近了些,反复的问,“先生告诉我,哪里疼?”

  斯内普低声的呢喃,“都疼。”

  我想,或许是教授心中难受,难受的疼,

  “躺一躺吧!躺一躺,等醒来就不疼了。”

  斯内普任由我扶着,睡上了我刚刚挪开的床。

  里面还是热乎的,有的是热水袋的温度,有的还是我暖出来的温度。

  我看着教授闭上了眼睛,将被子盖好,转身就拉着庞弗雷夫人过来了。

  我在路上说,“快,他说他疼!你快看看!是不是有内伤?”

  庞弗雷夫人被拉着跑,到了地方还是茫然的。

  我小声的说,“我先生怎么了?你快看看!”

  庞弗雷夫人这才慢慢的回过神,看着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的斯内普,也是一惊。

  “哎哟喂!斯内普教授在这是怎么了?”

  我着急的说,“就是请你检查一下怎么了啊!”

  庞弗雷夫人连忙检查了一遍,最后松了一口气的说,“看你这样,吓死我了。别担心了,斯内普教授只是太累了而已,瞧把你急的。”

  最后,庞弗雷夫人丢下一句,“让他好好休息就好。”,便离开了。

  我守着教授,看着他消瘦的脸颊,又给压了压被角。

  睡吧,睡吧,睡醒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