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已然知道陈兴显的存在,这唯一的看门狗就需要再喂点吃的。

没有新的炮灰,何来宝岛的稳定发展。

可这越是急切的事情,反而越是需要慢做。

当下陈兴显接到曾一本殁了消息的第二天,就在宝南给曾一本设了一个灵堂。

接着就给林阿凤送去了书信,邀请他前来宝南祭奠曾一本。

陈兴显设这个灵堂的目的有三,第一就是真的要祭奠,毕竟曾一本是给了他第一桶金的人。

第二就是稳定住那些原本曾一本部下的心,这祭奠完了之后,可就不存在什么曾一本的老部下了。

这第三就是缓和与林阿凤的关系。

这国与国之间,从来没有友好的关系,有的只是共同的利益。

就算昨天我们还打生打死,一旦有了共同的新敌人,那还是能和好如初,虽然只是表面上。

可是这个灵堂设立之后的三日内,竟然没有一个人前来祭奠。

与其偷偷摸摸的思念着你们的旧主子,还不如光明磊落的祭奠。

陈兴显于是第一个前往了灵堂,有了他的这个举动之后,那些不管是老20人,还是最新加入的人,才陆陆续续的都来祭奠。

直到第五日林阿凤才派人前来了宝南,他可没有陈兴显那么虎,他也没那个胆子。

他为什么要带着主力和曾一本到处跑,其中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他怕陈兴显的报复。

紧紧的抱住曾一本的大腿,好留存一线生机。

只是天不遂人愿,连续吃了两次败仗之后,林阿凤原本以为抱着的粗壮大腿,变成了细胳膊。

他也只好又抛弃了曾一本,心怀忐忑的回到了澎湖。

可家中一切安然无恙,就连宝岛的战船都没来过这附近。

“难道他真的不想报仇?”

林阿凤带着这种疑虑,小心的在澎湖龟缩了几个月之后,就接到了陈兴显的书信。

“军师,你怎么看?”

这军师名叫王牧之,一个落魄的穷秀才。

从他这个被自己改过的名字就能看得出,此人心比天高。

牧之,管理百姓如同放牧牲畜。

“首领我看得去,如若不去,不是让宝岛之人小瞧我等”。

“还小瞧,他们恐怕都不会正眼瞧上一瞧咱们”。

林阿凤叹了一口气,他根本没有信心再次面对陈兴显。

“那属下就替首领走上一遭,一来可彰显我澎湖之人不是惧怕他们,二来要让他们断了侵占我澎湖的想法”。

林阿凤的眼珠子睁得老大,他仿佛觉得王牧之在他心中的形象瞬间高大了不少。

林阿凤一把拉住了王牧之的手,“军师当真愿往?”

“当真,属下愿凭三寸不烂之舌,说服陈兴显”。

“好,那我派战船护送军师前往”,林阿凤激动的搓着手,在屋内来回踱步。

“不可,一叶扁舟足矣!”

“他们若是强留下我,恐怕再多的战船也无法,不如留在家中,护卫首领”。

“先生大义,请受我一拜”,林阿凤激动的就要跪下。

王牧之赶紧搀扶起来,“首领等我凯旋的消息”。

“先生珍重!”

二人告别之后,王牧之就回到住所,打点好细软,准备前往宝岛,林阿凤更是亲自到码头送别。

王牧之这等小人物前来,自然不会是由陈兴显亲自接待。

码头的官员前来禀告之后,陈兴祖就前去接洽了。

他象征性的祭奠了一下曾一本后,就拉住了陈兴祖的手。

并退左右之后,他小声的说道:“我有急事求见陈大人,有大礼送上”。

陈兴祖再三询问,王牧之都故作姿态不肯相告。

他也只好去禀告陈兴显,“哦,还大礼,那就见见吧”。

陈兴显放下了手中的笔,他正在写一封信,已经为此琢磨了好多天。

“小人王牧之,参见布政使大人”,王牧之刚见到陈兴显就跪下行了大礼。

“先生请起”,随即伸手虚扶一下。

落座之后,陈兴显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清香的茶水,仔细感受着口中的回甘。

“先生说有大礼送上,不知为何物?”

王牧之的眼睛四处的看了一下,意思是这是秘密,只能说给你听。

“卞良,你去安排下午饭,要丰盛一些,我与先生待会要痛饮几杯”。

“是”,识趣的卞良快速的离开了房间。

“如此,小人就叨扰一二了”,王牧之觉得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眼看卞良走远,王牧之快速的从怀中掏出来了两张地图,然后走到陈兴显面前,弯腰双手奉上。

“此为澎湖军力布防图,及林阿凤的金银所在,望大人笑纳”。

陈兴显一惊,被刚进口的茶水呛了一下。

他清了清嗓子之后,起身接下了地图。

陈兴显是万万没想到啊,自己竟然有这么大的魅力。

让林阿凤的军师,主动献出了澎湖地图,这不堪比那刘皇叔乎?

这地图一看就是精心绘制,所有炮台的位置,构建的材料,驻防的人手,换防的时辰....

事无巨细的都记载了下来,可见用心。

陈兴显看了一会后,脸上带着喜悦,合上了地图放在桌上。

“先生,坐,坐,喝茶...”

“先生如此大礼奉上,不知本官该如何投桃报李啊”。

陈兴显明知王牧之的心思,可是还得让他亲口说出来。

“小人自此愿跟随大人,鞍前马后、执鞭坠镫”,说完又是跪了下来。

陈兴显赶紧起身相扶,这客套的流程算是走完了。

扶起王牧之后,陈兴显就坐到了他的身边,拉着他的手不住的高兴。

“先生就是我的张子乔,我定当不负先生大义”。

“不知大人准备何时出兵?”

“出兵?恐怕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啊”,陈兴显故作为难之色。

“大人不可,林阿凤此时正在铸造新炮,唯恐时日延宕,以壮其身”。

陈兴显听到这里,哈哈大笑起来,“嘤嘤吠犬,有何惧之”。

本以为得到这图,陈兴显就会迅速的起兵,然后给他封个什么县令之类的官职,好一展心中抱负。

可王牧之看陈兴显是一点不着急,顿时有种失落的感觉。

“大人有何疑虑?”,王牧之猜不透陈兴显的心思,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