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毐在咸阳还活着。

自从上次缪毐陪同吕不韦来咸阳打点,便被留在了咸阳做侍应。

历史上,吕不韦发现秦王嬴政年龄越来越大,但其母赵姬太后仍旧淫(乱)不止。吕不韦害怕自己继续与赵太后通奸会惹祸上身。“大阴人”嫪毐有这方面的异能,嫪毐时常被吕不韦要求纵乐表演,于是就用自己的东西挂住桐木车轮行走。吕不韦令人把嫪毐的这项能力故意传播给赵太后,以让赵太后陷迷。赵太后听说了这件事后,果然私下占有嫪毐。

这样的人,熊完自认为是比得过的。

可是心里不爽,所以派人去杀缪毐。

绝对的权力追求绝对的舒心,这很正常吧?

缪毐还处于年少,就被人追杀。

于咸阳中四处逃窜。

最后竟然闯进了范雎的家里。

范蔚淑发现了他。

范蔚淑正因为当年狗咬熊完的事,害了爷爷,而心烦意乱。

这时候有个少年男子闯进来,让范蔚淑想起了当年的熊完。

范蔚淑怒了。

什么阿猫阿狗都闯进来,当丞相府是街道吗?

范蔚淑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又把当年咬熊完的狗给放了出来。

这条狗专喜欢咬人下裆。

缪毐没有熊完幸运,某个东西被狗叼走了。

缪毐惨叫逃离,本来以为躲入丞相府,可逃离追杀,却不想受此欺辱!

范蔚淑看着狗狗满嘴是血,还咀嚼一坨肉,心下就慌了。

心中小淑女又被唤醒,急忙叫人把这条养了多年的狗打死。

范蔚淑不明白自己怎么了,一会想放恶狗,一会想杀恶狗。

晚上回来,范蔚淑告诉了范雎此事。

范雎听说咬的是一个乱闯丞相府的男人,并不放心上。

既然恶狗这次被孙女处死了,那这事便算了吧。

可是第二天晚上。

范雎犹豫再三,还是问道:“蔚淑,爷爷欲把你许配给公子异,你可愿意?”

范蔚淑一愣:“爷爷,公子异还在归秦途中,回咸阳未来如何,暂未可知。为什么把孙女许配与他?”

范雎苦笑:“你当年放狗咬熊完一事,咸阳青壮少年中,都知晓了……”

范蔚淑:“那是蔚淑年少无知……”

范雎无奈:“昨天你又放狗咬人的事,咸阳又都知道了。那个少年叫缪毐,四处宣扬。”

范蔚淑委屈:“蔚淑已经处死恶狗了。”

范雎:“可是已经流言四起。”

范蔚淑:“所以爷爷想趁公子异未到咸阳,未知我有恶犬,先订婚书?”

范雎心酸道:“再不把你许于人家,我怕那个熊完对你念念不忘。”

范蔚淑平静道:“是怕蔚淑影响爷爷在秦王心目中的地位吧。”

范雎沉默许久,缓慢回答:“爷爷岁数大了,天下又动乱不安,秦赵上党之争不定,爷爷深陷秦政无法自拔。熊完对你耿耿于怀,若不给你找个好人家,爷爷怕突然离开,你无人照料。”

范蔚淑反问:“既然爷爷被熊完逼至于此,为何不离秦?”

范雎缄言。

范蔚淑追问:“爷爷是舍不得秦国丞相之位吗?”

范雎:“爷爷在秦国,可尽展才能,离秦,爷爷便毫无用处了。”

范蔚淑摇头:“蔚淑觉得,爷爷现在已经畏手畏脚,又如何施展才能?”

范雎知道孙女冰雪聪明,已经看透自己的心思,索性回答:“待上党之战结束再说。既然你不愿意与公子异联姻,那便作罢。”

范蔚淑思索片刻,说:“既然秦人都惧我如恶犬,爷爷何不送蔚淑去给楚王?”

范雎一愣:“你曾伤他,不怕他报复于你?”

范蔚淑自信道:“凭蔚淑才智,斗个孬种淫熊,绰绰有余。”

范雎哑然一笑。

范蔚淑不服气了:“爷爷不信蔚淑?”

范雎抚摸其头:“爷爷知道你聪慧过人,你想给爷爷在楚国留个后路。但是爷爷不需要你出头。你还小,不明白权势压天的可怕。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任何聪慧都是无计可施的。”

范蔚淑更不服气了:“爷爷莫小看蔚淑!”

范雎:“你若没有咬过熊完,爷爷还能考虑。现在事已至此,切莫再提。”

范蔚淑只得作罢。

范雎之所以想要上党之争结束再考虑去留,是因为上党野王之战,白起受到了质疑。

白起令王齮攻打野王,兵败,损三万兵马,折桓龁,王齮固然被问责,白起也难逃其昝。

着令白起换下王齮,从幕后不得不直接转向前线。

白起之罪,待上党之争结束,另论功行罚。

秦国“战神”白起,赵国“战神”廉颇,真正意义正大光明对决。

白起上表秦王:王齮野王一战败北,秦赵互换回质子,此时赵兵气势如虹;而秦新败,气势低弱,资粮又受损,上党宜缓不宜急。

秦昭襄王准奏。

世人瞩目两大战神对决,本以为会是轰轰烈烈大干一场。

却不想两大战神突然偃旗息鼓,玩起养精蓄锐,实在让天下人索然无味。

然则秦昭襄王突然把白起唯一的儿子——白仲,从函谷关守将,调到了上党前线。

白起于主营帐中看到白仲,久久不语。

白仲却是兴奋异常:“父帅,上阵父子兵!我终于与你并肩作战了!”

白起却问道:“你母亲可好?”

白仲回答:“母亲尚好,只是岁数大了,突然怀胎,有些憔悴。不过父帅不用担心,母亲本是医家一脉,自有调理方法。”

白起问:“王上调你过来,是何故?”

白仲:“王上调令至函谷关,只有一句话:父子同心,速取上党。”

白起惊愕:“王上竟然叫你来催促我速攻?咸阳出了何事?”

白仲犹豫再三,便回答道:“因安国君病逝缘由,秦赵互换回了质子。”

白起惊然:“秦赵互恶到这种地步了吗?”

白仲:“秦赵上党纷战惨烈,廉颇又被推封为战神,与父帅相提并论,赵王已经不愿意表面的交好。”

白起追问:“丞相有何交待?”

白仲答:“丞相交待,赵王与秦绝裂,以此作死誓,正向其他五国游走,实施合纵抗秦。”

白起:“怪不得我王催促我速战速决。”

白仲气愤:“廉颇老儿,岂能与父帅并驾齐驱?父帅败之,犹如探囊取物。”

白起怒训:“你非少年,岂能如此意气用事,还在乎这名声累赘?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胜者为王,其他全是毫无用处!”

白仲:“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