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年应了一声，继续讲了起来。
后面的几次相遇和前面都大差不差。
除了前一世，她脱力后一时不防备被林念念推进河里那次。
在秦年的记忆里。
前一世，最开始依旧是他们五个人去一中救林念念。
不过前世那次是最惨的一次。
他们刚去救人的时候，其实是很顺利。
但快要出去时，不知怎么，丧尸就突然暴动了起来。
逼的他们不得不退回了教室里。
可在退回去的过程中，除了他之外，剩下的史平安几人为了掩护他都牺牲了。
后来，司夏再一次出现了。
她以一己之力，几乎杀光了校园内所有的丧尸。
然后推开了他和那群学生所在的教室门，兴奋地看着他们，点名要让他们当小弟。
他本来不想同意的。
但他要救的任务目标林念念很快就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前一世他们并没有走福来超市那条路，而是选择了另一个超市。
就是养了狗的那个超市。
一大群丧尸狗，比丧尸更厉害。
哪怕有司夏的保护，他们还是死了一多半人。
从那个超市逃出来后，司夏就带着他们踏上了到处流浪的路。
不过就算是流浪，因为司夏的实力，他们也并没有缺衣少粮。
甚至过的比那些基地里的幸存者还要好。
可从末世开始就被司夏护在羽翼下的那群学生并不满足。
他们后来除了到处奔波，几乎没怎么吃过末世的苦，所以以为这个世界哪怕有了丧尸也不过如此。
尤其是林念念。
出了有丧尸狗的超市，安全了以后，她就开始琢磨着怎么让司夏送她找她爸爸。
她有点小聪明，每次都会趁着司夏杀完丧尸，松懈下来的时候去陪司夏，会帮司夏按按摩，会夸奖司夏。
顺便在暗示司夏两句，让司夏送她回家。
不过司夏并不接她的话。
一次两次。
久而久之。
她开始怨恨起司夏来。
她觉得司夏只是救她只是想要她的服侍和崇拜。
她自己怨恨还不够，还要在其他学生包括秦年的面前暗示。
秦年并不喜欢听到这个言论。
作为被司夏救下来的人之一，秦年很反感这种挑拨离间的话。
所以直白地呵斥了林念念。
从那以后，林念念再也没有再在他面前说过这种话。
不过秦年还是决定告诉司夏，让她小心林念念。
因为林念念每次在她杀完丧尸后的贴心举动，司夏一直很喜欢她，也很信任她，并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
甚至司夏还说：“念念要是真想让我送她去找她爸爸，她会直接告诉我的。”
显而易见。
司夏并不相信秦年的话。
大概是重生多了，一个人久了，太孤独了。
那时候的司夏，很珍惜和林念念那群小弟的感情。
见状，秦年也没再多劝。
他想的是，既然救命恩人不上心，那他多替她注意点就好了。
因为下过暴雨。
秦年觉醒了异能，依旧是双系异能。
他觉得，他能够护得住救命恩人。
后来日子一天一天的过，林念念那群人一直表现的很老实。
秦年以为他们被他骂了以后放下了心思。
也就没再继续时时刻刻盯着。
他开始替司夏分担起了搜寻物资的事情。
每天忙里忙外。
一直到了临近过年的时候。
那是那么久以来司夏第一次主动来找他，她弯着桃花眼，眉梢眼角全是笑意。
她拜托秦年帮她照看一下她的小弟。
因为新年要来了。
她想让那群小弟好好地过一次年。
她要去准备过年的东西。
秦年答应了。
于是司夏就踏上了寻找过年需要的物资。
秦年还记得，出发时司夏的神情。
满目皆是期盼。
可那期盼，却在除夕来临的时候，被毁了个彻底。
秦年记忆里最清晰的画面就是除夕那晚。
那天傍晚，外出两天的司夏带回了很多物资。
对联，烟花炮竹，剪纸……
甚至还有面粉和肉。
她笑眼盈盈地将物资全部拿了出来，说要过一个新年。
可那群学生是怎么说的？
指责她自作主张，换了一堆毫无用处的东西回来。
甚至还说，她有这功夫，还不如去多找些食物和水。
秦年当时听的都很生气，他刚准备动手。
却见平常对待他们总是亲和带着笑容的司夏，第一次没了笑。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所有人，冷声说：“晶核都是我杀丧尸弄来的，我想怎么用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司夏救过他们以后，一直都对他们很好很包容。
第一次冷脸的结果，就是一群人鸦雀无声。
不过就算这样，那群学生依旧没有歉意，也没有害怕。
甚至还有些有恃无恐。
司夏突然的冷脸只让他们安静了下来。
直到司夏接下来的话。
她说：“我明天就离开，以后你们爱怎么过怎么过，都跟我没关系。”
这话一出。
那群学生们瞬间慌了。
他们开始道歉，开始哭，甚至还有人试图道德绑架。
但司夏不为所动。
她转身就走。
她走后，秦年把挑事最严重的几个学生狠狠揍了一顿。
然后连忙去找她。
那时候的秦年想告诉司夏，她不是一个人。
如果她愿意，他可以陪她过年。
可惜，他去的迟了。
他找到司夏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出去的林念念已经在陪着她了。
陪着她说话，陪着她过了个小年。
秦年只能默默地看着。
看着司夏从最初的冷脸不搭理，到慢慢的软化态度，再到最后的恢复笑脸。
林念念陪着她过了个新年，一直到困的直打哈欠才走。
司夏目送着她的背影，眼神十分温柔。
她并没有看到，林念念转过身后，瞬间冷下来的脸和怨毒的眼神。
但隐在暗处的秦年看到了。
因为司夏显然更喜欢林念念了，所以秦年当时纠结了很久，要不要告诉司夏他看到的情况。
后来他出去了，却没有说他看到的事情。
他觉得司夏不会信，也不想扫司夏的兴。
他出去，只是记得出去寻找物资时，司夏眼里的期盼。
只是想陪她过个年。
只是想落实她的期盼。
这么想了，他也就这么做了。
在新年的那晚，秦年说服司夏，带着她去了很远的地方。
陪她放了想放的烟花，陪她在一处破烂的房子上贴了对联，在漏风的窗户上，贴了剪纸。
还在那间房间里，用出发前带着的面粉和肉，为她包了顿饺子。
直到看着她笑的越发灿烂的脸，盛满星河的眼。
秦年才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不愿意看到她期盼落空。
他对她动了心。
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也许是在看到她每次杀完丧尸后有些麻木的眼神时，也许在看到是她对他们这群不相干的好时。
也或许更早，在她犹如救世主一般推开一中教室门的时候。
明白自己动了心，但秦年却不敢说。
他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配不上那么好的她。
新年第一天。
他们很早就回去了。
那群学生还没睡醒。
等到他们睡醒后，看到并没有按照她前一天说的要离开的司夏时。
又恢复了原本的态度。
大概是觉得司夏离不开他们。
甚至看向司夏的眼神里还带着嘲讽。
连林念念也是。
她带着虚假的笑容，热情地抱住了司夏。
假惺惺地和她说新年快乐，还感恩她以前的照顾。
有样学样，其他学生们也跟着祝福起来。
还顺便道了歉。
让原本对他们还有些不满的司夏彻底原谅了他们。
看着那假惺惺的一幕，秦年开口想说什么。
却苦于没有立场。
他当时觉得。
在司夏的心里，他大概是比不上林念念的。
不过尽管没有说出来，秦年还是决定，等找到机会，就偷偷弄死几个挑事最厉害的。
可惜没有机会。
那天过后，生活又恢复了新年前的模样。
那群学生开始对司夏做小伏低。
他们不再闹事，每次都跟着林念念学着怎么对待司夏。
渐渐的。
司夏彻底忘了过年时候的不悦，越来越信任他们。
秦年找不到机会，就只能替她分担起搜寻物资的事。
他们在那个临时住所待了很久。
直到有一天，丧尸潮突然爆发了。
狭小的住所外挤满了丧尸。
虽然很快就清理了丧尸，但脆弱的院墙让那群学生也不敢待在这里了。
纷纷恳求司夏，要离开那里。
司夏自然是答应了。
于是他们又开始了奔波。
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这次路途上的丧尸格外的多，还要保护那群学生们。
司夏每次杀完丧尸群，都累的没有继续搜寻物资的力气。
但她又不让秦年帮忙一起杀丧尸。
于是秦年只能拼命去搜寻物资，彻底接过了寻找物资的担子。
奔波途中，那群学生们要靠着司夏保护，越发捧着司夏，不敢再作妖。
不过他们的态度后来还是变了。
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秦年想了想。
大概是有一次丧尸太多，司夏没看顾住他们，一只丧尸冲进了包围圈。
然后被一个学生杀了的时候变的吧。
他们觉得司夏护不住他们了，觉得他们也有杀丧尸的能力了。
就开始改变了对司夏的态度。
不过因为丧尸太多，他们依旧小心翼翼的，态度变的不是很明显。
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那一天。
他们找到了一个还算坚固的房子，准备暂时当做临时据点休息休息。
看有了安全的住所，秦年就决定多出去找点物资，让司夏好好休息。
他出发了。
用了一天多的时间。
找了大概够他们一群人吃一个月的物资。
他拿不下那么多，就决定回来告诉司夏这个好消息。
可回来后，却只看见了一地的丧尸。
秦年当下就有些不安。
他找了很久。
再次找到踪迹的时候，是在一条极深的河边。
但那个时候，他只看到了林念念和那群学生。
他们脸上带着轻松畅快的笑容，坐在江边聊着什么。
而在他们附近，是数不尽的丧尸尸体。
秦年明白了什么。
但他没有并没有直接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找了个江边离他们最近的建筑躲着，开始听他们的谈话内容。
他听到了他们带着笑意的声音。
“她终于死了，我们不用再被压迫，也不用再看她的脸色了，太好了。”
“对啊，就是！她凭什么老对我们摆臭脸啊！就因为她能杀丧尸吗？”
“可惜她不知道，现在马硕也能杀。不过多亏了你啊念念，要不是你把她推进了河里，我们还摆脱不了她呢。”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只是没站稳而已，我不是故意推姐姐的。你再说我就生气了！哼！”
“我错了，我知道念念你最善良了，不过我们还是要感谢你。”
“对，谢谢念念帮我们摆脱老巫婆！”
“哈哈哈哈哈。”
“……”
他们用恶毒的语言诋毁曾经救了他们又一路保护他们的司夏。
反而对着侩子手感恩戴德。
秦年一时怒火冲天，想要冲出去杀了他们。
却生生地忍住了。
让他们直接死太便宜他们了。
他要看着他们痛苦的活，让他们知道他们失去了什么后，再杀了他们。
于是秦年没有出去，他开始偷偷跟着他们。
看着他们离开江边，看着他们回到住所，看着住所再次被丧尸围住。
看着他们说的那个杀了丧尸的马硕自信地拿着刀出了住所。
看着马硕活生生被丧尸咬死。
看着他们乱起来。
看着他们后悔。
最后看着他们除了林念念全部死在丧尸口中。
这一切的发生，他没等太久。
从他们杀完司夏谈笑风生到他们后悔的痛哭流涕，一共才过了两天时间而已。
林念念没死成，是被他救下了。
侩子手被丧尸咬死，太便宜她了。
－
秦年没有继续说下去，最后的记忆回笼后，他看着司夏欲言又止。
突然听到自己前世的全新版本，司夏非常好奇结局：“哥哥，你快说啊！小绿茶是怎么死的？”
秦年动了动嘴，敷衍地回答：“被我杀了。”
司夏：“？”
就这么简单？
她不信！
司夏还想再问，却没来得及开口。
因为秦年又问她：“夏夏，你怪不怪我？”
怪不怪我没有及时怕他们杀了害你惨死？
怪不怪我那天离开没有救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