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草原环绕中, 有座金碧辉煌的城堡。
宫殿般过分华丽的房间里,塞西尔却是一身墨袍银铠。
一点不像是住在城堡里的公主,倒像是守护童话故事的战神。
被道侣的执拗气到裂开的魔尊不在意这个。
反正塞西尔怎么穿都好看, 不穿也好看。
不对, 重点不是塞西尔的穿着, 重点是魔尊的愤怒。
塞西尔还敢问他打算怎么惩罚,明明才在度假的胶囊小屋中哭得凄惨, 是他的教学方法不够有威慑力吗?
他就不该心软, 不该一看到塞西尔的眼泪, 就赶忙临时修改的获取念咒次数的规则。
谁让塞西尔很少求饶也从不拒绝, 于是魔尊总想试探上将的承受底线。
他要找到塞西尔的极限, 突破并超越, 狠狠撕下上将冷厉的伪装, 让冰蓝色的眼眸中再寻不到一丝清醒, 将沉沦与恋慕写满塞西尔浑身上下, 把组成虫族上将的理性客观撕扯得粉碎。
魔尊的确这么做了, 在塞西尔的无底线纵容下。
无论他给予道侣多么激烈的刺激,与他共享怎样的极乐,塞西尔只会颤抖着、喘息着、甚至哭泣着通通接受。
哪怕超过阈值上限, 上将承受不住了意识模糊不清, 也从不拒绝。
塞西尔的过度纵容,给魔尊寻找道侣的承受极限带来了一点小麻烦。
他担心万一自己某次不小心, 做得实在过分,道侣不肯让他跟虫翼贴贴。
可魔尊总忍不住欺负, 在他面前过于“乖顺”的塞西尔上将。
没错, 乖顺。
这个词汇适合形容雄主面前的雌君雌侍, 却不适合描述战功累累的上将。
在阿卡德帝国, 一位雌虫可以同时拥有上将和雌君两种身份。
但用于阐述这两种身份的词汇截然不同。
魔修总是得寸进尺的。
在确认过道侣对自己的心意后,他想要更多。
或者说,魔尊想要的,是塞西尔对他本身的纯粹爱慕,而不是对他雄主身份的妥协。
所以魔尊希望道侣在自己面前,可以“不乖”些。
虽然塞西尔“不乖”了,他也未必会听从对方的“反抗”。
七个瓦莱特一起望着塞西尔托起下巴,做出沉思的动作,该怎么让道侣变得“不乖”呢?
原计划中的惩罚方法好像做不到。
那最多只能得到含羞草一样,轻碰一下就颤抖不已的道侣。
这样的道侣当然也很有吸引力,但魔尊很想通过塞西尔的反抗,来确认道侣对他本身的热爱。
这个想法中途折戟了。
原因是塞西尔用虫翼翼尖轻轻戳了戳离他最近的那个瓦莱特的脸。
重度颜控的魔尊立刻忘记了让道侣变不乖的思考,揪住虫翼盖在脸上。
没获得虫翼翼尖戳脸待遇的瓦莱特们气得同仇敌忾。
气到裂开的瓦莱特们更气了,就虫翼主权与面积划分爆发了激烈争执。
上将几乎被“瓦莱特复制体”间的争吵惊呆了。
他解决过不少士兵间的纠纷,却从没处理过一群雄虫的纷争。
而且这群雄虫,每一个都是他的雄主瓦莱特。
塞西尔分不出瓦莱特的真身,只好把虫翼挡在某两个要打起来的瓦莱特间,试图打断他们的怒气。
虫翼的确可以起到化解纠纷的效果,只是一对虫翼太少。
很难提出七个瓦莱特全都满意的解决方案。
上将尝试了好几种办法,瓦莱特们却越吵越兴奋。
房间的门窗不知何时再次锁死,但没有一个瓦莱特会关注这点细枝末节。
神识是魔尊的领域,只消他心念一转,锁便开了。
找不到出口的塞西尔狠心收起虫翼、破罐破摔道:“道侣们不要再争执了,虫翼是我的。”
瓦莱特们对视一眼,目光危险地看向塞西尔,异口同声逼问:“你在喊谁道侣?”
塞西尔在瓦莱特们的虎视眈眈下,分神想他总不能喊“雄主们”或者“瓦莱特们”吧。
阿卡德通用语中,雄主是个只有单数形式、没有复数的特殊名词。
“雄主们”是绝对错误的用法。
好像“道侣们”的用法也存在语法错误。
至少这个语法错误让瓦莱特们暂时停下了争吵。
塞西尔其实想问“难道在场有谁不是他道侣吗”,但明智地没问。
上将仔细观察了七个瓦莱特的动作表情神态等细节,只得出“每一个瓦莱特都真”的结论。
雌虫晃了晃浅金色的虫翼,瓦莱特们没继续纠缠之前的问题。
“道侣,要怎么离开这个房间呢?”
冰蓝色的眼睛既像一汪甘甜的清泉,不知到底在看哪个瓦莱特,又似一个漩涡,把七个瓦莱特都吸了进去。
一个瓦莱特率先提议:“给我亲亲虫翼,我再告诉你。”
这个提议立刻被否定。
“你住嘴,这太容易了!至少要把这里的衣服全部穿一遍!”
“善哉!本尊最喜那套‘审判堕天使’,‘被困的光明骑士’也极有意境。”
“‘夜访吸血鬼’和‘努力工作的新手魅魔’这两套衣服的建模都足有几十万面,道侣岂能不穿?”
“我的道侣,这房间有哪里不好,怎么那么急着出去?”
“出去?不说清楚到底谁才是你的道侣,休想离开!”
“道、侣、们,塞西尔其实就是这么想的,只是一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对不对?”
塞·3S上将·西·铁亲王·尔:救命!
……
精神海交融结束后,瓦莱特和塞西尔身下记忆材料的床垫被上将抓坏了一角。
不过就算上将没有不小心破坏床垫,这张床也不再适合睡觉了。
瓦莱特把劳累过度的道侣轻轻挪到胶囊小屋落地窗边的沙发时,塞西尔的警觉系统已经彻底瘫痪。
高序列雌虫很少睡得这么沉。
瓦莱特确认塞西尔真的睡熟后,悄悄离开了胶囊小屋。
他带了一块经过特殊处理的固态维初雷提。
固态维初雷提与修真界的灵石有些不同,前者是软的,方便吸收,后者是修真界的通用货币,也可直接用于武器、法宝或阵法。
与塞西尔成婚同居以来,他懈怠了不少。
合体期修士早就可以用打坐修炼代替睡眠,但他已经有一小段时间,不曾在夜间吸收灵气。
瓦莱特在胶囊小屋门口布置了结界,以免母星有野兽或坏虫,而塞西尔又睡得太沉。
他沿着雷波断崖,选了处风景钟灵毓秀的位置,加紧吸收灵气。
也许是刚结束神交,识海中的青鸾魂晶正在高效运转。
按目前吸收灵气的速度,顺利的话,度假结束前,他可以恢复到合体中期的水平。
合体期修为足够在虫族横着走。
瓦莱特不禁好奇,塞西尔到底要做什么危险的事?
如果道侣不肯告诉他,一定是因为他不够厉害。
要加紧恢复到大乘期巅峰,更要找机会在塞西尔面前展示他强大无匹的力量。
修炼中时间过得飞快。
瓦莱特再睁开眼,已是翌日清晨,鸟语花香。
一块固态维初雷提已经完全被吸收,瓦莱特空手返回胶囊小屋。
塞西尔也差不多该醒了。
离开前,胶囊小屋内侧的天窗挡板和遮光窗帘都是拉上的,不然熹微的晨光一定会唤醒浅眠的上将。
瓦莱特轻轻把门开了条小缝,刚够他进去,又无声带上。
塞西尔睡相很好,仍维持着晕过去时的姿势,长而浓密的睫羽留下一小片扇形的投影,似乎不曾醒来。
瓦莱特悄悄使了个清洁术,拂去衣摆不小心沾带的晨露和花瓣。
他拉开薄被,拥住塞西尔。
又觉得手臂搂住道侣的劲腰还不够,直接把脑袋枕在道侣胸膛上。
这么大的动作当然弄醒了上将,何况塞西尔在瓦莱特回来前已经醒了。
塞西尔回抱住不知何时离开的瓦莱特,假装对雄主的动向毫不知情。
虽然半夜瓦莱特用亲吻的方式喂过水,上将的声音仍带着几分喑哑。
“早上好,道侣。”
塞西尔摸了摸胸口毛茸茸的脑袋,微微侧身放出虫翼,把两虫一起盖住。
上将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窗边的大号懒虫沙发上,身边空无一虫。
他慌张了一瞬,努力回想昨晚的情形,却对精神空间外,自己如何从床上被挪到沙发、以及瓦莱特的离开完全没有印象。
记忆中,只有自己被困在华丽至极的房间,换上一套又一套节省布料的衣服,又很快被脱下甚至撕下。
直到巨大的衣柜里再也没有一件完好无损的。
塞西尔尽量不去想在脱下衣服与换上新衣间还经历了什么。
一觉醒来,让他换了千百套衣服的雄虫却不在身边。
才虫婚不久,塞西尔已经养成了与瓦莱特同床共枕的习惯。
也许是母星的天气太热,也许是胶囊小屋的空调不够凉爽,总之醒来时雄虫没盖他吹得天花乱坠的“虫翼被”。
那塞西尔就主动用虫翼裹住彼此。
毛茸茸的雄虫脑袋从胸口蹭到虫翼里。
“早上好,塞西尔。”
瓦莱特被虫翼捂得有点闷闷的声音、还有温热的吐息,一起从虫翼传递到塞西尔心间。
整对虫翼和整颗心都痒痒的。
塞西尔暗中松了口气,“虫翼被”还没失宠。
虽然睡得比重伤修养还沉,塞西尔还是察觉到,瓦莱特似乎整晚都没在胶囊小屋中休息。
小屋中的雄虫信息素浓度不对。
判断的依据相当羞耻,但结论确凿无疑——
瓦莱特在做某件不想他知道的事情。
其实没必要这么麻烦。
瓦莱特完全可以直接令他离开胶囊小屋,去草场或别的什么地方待着。
而不是自己半夜悄悄离开,又在清晨回来,维持不曾离开的假象。
塞西尔想提醒瓦莱特,却还是没有开口。
他配合表演没发现就好了。
虫翼把他们盖得更紧。
作者有话说:
——无责小剧场——
塞西尔:难道在场有谁不是我道侣吗
精神体1号:其他六个都不是
精神体2号:其他六个都不是
精神体3号:其他六个都不是
精神体4号:其他六个都不是
精神体5号:其他六个都不是
精神体6号:其他六个都不是
精神体7号:其他六个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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