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曼拉扯着面前人的衣袖,有些担忧的左右打量着，他这次跟对方出来才感觉到对方和之前的明显不同。
抬头看着那似乎完全没有把这里放在眼中的九彦，海曼艰难的咽口水低声询问。
“哥,你完全不带怕的吗？”
九彦压根没带理他的,怕什么怕啊。
他还希望这些家伙能够弄出来点新鲜的玩意呢。
一路走着，九彦见识到了不少的东西,都是这里特产的一些怪物。
没有什么理智，都属于可以随便杀的类型。
听到九彦的感叹，艾薇儿好奇的询问了一句，“九彦先生，您是遵从律法的那类人吗？”
“如果连强者都违法的话,那法律本身就是一纸空文。”所以九彦杀人的时候都会专门确定一下,这里是否可以这么去做。
他以前还会担心自己在那该死的无限世界里待久了，到正常世界的时候会难以控制住自己,后来发现，他想太多了。
他只会觉得那些抄作业，追女孩的孩子们傻的可爱,真要遇到做坏事的,随便拌个脚把人送去警察局就好，大不了一次两次三次,反正他平常也没什么事。
注视着对方的背影,艾薇儿困惑的眨了下眼睛。
几人进入到森林的边缘,海曼伸着脑袋看向远处的黑雾，又和两人小声的科普了几句,“这里的雾气也很邪门的,可以隔绝感知，走进去之后只要距离超过了三米那就无法……”
海曼还想告诉对方,这里的危险，结果就看到眼前的人压根没什么反应，甚至还流露出了隐约的嫌弃。
是哦，感知超过三米的话，对方稍微抬抬手就可以通过丝线来感应了？
海曼不知道对方的操控范围有多远，但从上次的情况来看，包圆一个城市是没有问题的。
也就是方圆几百公里都在对方的绝对掌控之中？
这不是对对方来说完全没有任何作用嘛。
海曼觉得，自己完全可以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往里面钻了！
“我感觉不太对。”艾薇儿小心的拉扯了一下海曼的衣服，她咬着下唇，漂亮的脸蛋上满是担忧的神色。
但要她说究竟有哪里不对，她又完全说不出来。
抬手按压着胸腔，艾薇儿感觉呼吸变得越发困难了。
看她这幅模样，海曼拍了拍少女的手，“别怕，只要不会死，就往死里浪！”
这句以前经常被艾薇儿吐槽的话，此刻放在这里莫名的让她觉得很是贴切。
她拍了拍对方的脑袋，气呼呼的说道，“尽瞎说，我们都会活的好好的。”
“你们两个要是继续聊天的话就要跟丢咯。”回头看了一样，九彦提醒了一句。
“来啦来啦！”海曼快跑了几句跟上了九彦的脚步，一路上确实遇到了不少的麻烦事。
这里的树木有不少都是有生命的树人，一旦进来在看不到前路又隔绝了感知的情况下很容易迷失方向。
但这些对于九彦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事。
他就像是脑海中早就有了线路图一样，很自然的就往前走去。
海曼严重怀疑，对方带上自己不是认路，而是为了身边有点声。
视线偷偷的瞟了对方一眼，海曼看到对方抬手随意的抹去渐到自己脸颊上的猩红。
周围还有不少的生活在这里的魔兽尸骸。
顺手蹲下来帮忙捡了点值钱的物件，海曼一边嘀咕着和艾薇儿科普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以及能够卖出什么样的价钱，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自己的嘴巴被人捂住了。
九彦面色严肃，一手捂住了海曼，闭眼倾听着周围的声音似乎在感受着些什么。
过了大概一分钟，对方才松开了手，摸着下巴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那副模样，弄得两人也不敢开口。
“我想，你这次的任务大概会失败。”
“诶？！”完全没有想到九彦会这么说，艾薇儿瞪大了眼睛，“怎么回事？是那些被放逐的精灵做出了这些事情吗？就为了阻拦我吗？”
“不是。”九彦摇摇头。“因为这里的精灵聚落貌似被人屠杀干净了。”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到了这里的亡灵。
艾薇儿的脸色瞬间煞白，呆呆的看着九彦，仿佛一瞬间失去了理解的能力。
她从海曼的后背跳下来，趔趄的往九彦看去的方向奔跑。
海曼担心她出事，下意识的想要跟过去，却被九彦按住了肩膀。
回头看着那依旧平静的黑发男人，海曼张了张嘴只是再次问了一句，“艾薇儿不会死的对吧。”
“当然。”九彦回答的无比肯定。
听到他的这句话，海曼才稍微的放松了自己的背脊。
他这次清楚的认识到了九彦与尤里卡的不同，如果是尤里卡的话或许会一个人进去，让他们躲在后面。
但很难说这两种做法那种更好些。一位的保护会让花朵失去抵抗风雨的能力，但将人当作诱饵，怎么说呢，能理解，却又觉得……
海曼偷偷的看了眼对方，很是不理解。
一个人的差别能有那么大吗？
回想起当初带着他们一路在死神遗迹里跑的日子，海曼觉得对方对自己简直太好了。
居然还会帮他们踩雷，和保护他们不受伤害！
这就是爱情吗？！
海曼觉得自己此刻甚至可以用歌剧的嗓门和动作来一个表演。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脑补什么奇怪的东西，但你敢说出来我就削你。”莫名的打了个寒颤，九彦古怪的撇了眼海曼，离他又远了一点。
哈哈笑了两句，海曼又问，“里面是什么情况？”
“怪物、魔神或者其他的什么称呼，堕落了的家伙罢了。”九彦无所谓的回答道。
听到这个答案，刚才还能嬉皮笑脸面对的海曼沉默了下来。
堕落啊。
也就是说，对方可能是这里的某个领袖吗？
只不过走错了路导致整个人直接疯掉。
九彦见这东西见的多了，完全没有什么感觉。
这个世界还比较稳定，完全不会出现见到了克苏鲁一类的东西就直接掉san，精神失常。
难受是肯定会有的，但没有那么容易疯狂。
起码底层的逻辑是平稳且安全的。
只有攀登到了高处，发现晋升路是错误的、强行想要修改自己一路走来构建而出的魔法纹路，精神世界出现了大的冲击之类的情况才会疯狂。
顺带一提，如果及时发现，并且终止自己的前行路，那就可以保持一个微妙的平衡，正常老死。
可经常有人不知足的想要硬闯，也就导致了不少的悲剧。
对于这种事，九彦很难评价。
实力有那么重要吗？成神有那么重要吗？
不知道。
他为了不被主神关注甚至吃掉一直在压制着自己的实力，甚至一直在复仇杀死对方和摆烂之间反复横跳。
听到了那边的声音，九彦缓步走了过去，看到了漆黑一团的怪物。
有着扭曲的肢体和无数双眼睛，九彦大概的分辨了一下，这怪物怕是融合了全部的精灵。
将他们的肢体都按在了自己的身上。
同样的，他们的灵魂也都扭曲变形在了一起，没有丝毫的理智可言。
“没救了。”这一切都是不可逆的。
“这东西和外域怪物有点像……”海曼迟疑的开口，沉默了一会，他询问，“那些入侵我们的家伙原本也是人类吗？”
他当时完全把那些东西当作了没有什么理智，只知道破坏的魔兽。
“这件事有那么重要吗？不要去管和你战斗的家伙是不是人，他们是入侵者，所以该死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我知道。”海曼深吸一口气，眼神里出现了很淡的忧愁，“我只是在想，当世界毁灭，当自己失去了理智和正常的面容，我是否也会像那些人一样……”
“那个时候，你就是加害者，为了不出现那么一天，还是保护好自己的家园吧。”
“九彦先生，我有时候觉得你冷静的可怕。”
“……是嘛？”九彦无所谓的回答着，他的手抬起，五指自然垂落，“或许是因为我见过太多这样的事情了。”
我出生在那样的垃圾站之中，见到的是各种毁灭了的世界，以及即将毁灭的世界。
那些只剩下微弱火苗的烟火，璀璨美丽，又带着几分的绝望。
就像是陨石裂隙间迸射的花火，转瞬即逝。
九彦的手指猛的一个拉扯，刚才震惊于那恐怖怪物而动弹不得的艾薇儿被他拉扯上了天空。
九彦也俯身冲了过去，艾薇儿的试探让他明白，这些怪物真的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理智。
所以，那些外域怪物为什么有部分还能够保持理智呢？
甚至还可以寄生。
“好奇怪。”九彦这么说着，他落下的刹那那怪物也土崩瓦解，被他切割为了无数的碎块。
就在九彦思索着这些的时候，怪物的碎块之中伸出了一只漆黑手，那双手从原本的大小迅速膨胀变大，几乎是在刹那间变成了一座小山一般的大小。
周遭的土石和树木都因为那只手而被碾碎，黑色的雾气如同小型的旋风般升腾而起，看那架势，几乎要直接摧毁这一片地方。
海曼直接快速的在树上攀岩跳跃，脚下用力，在空中一个翻滚抱住了刚从天上掉下来的艾薇儿。
在半空中稳住自己身形的海曼抬手，浅青色的魔法符文在他的身周环绕，通过操纵周围的风，海曼稳住了身形。
在看到下方那从地底爬出的手，海曼的瞳孔一缩，“小心！这东西——”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看到正在摸下巴思考着什么的九彦抬起了头，嘴角似乎在笑？
就在海曼脑子还没有转过来的时候，一束光如离弦的箭一般迅速的从他的身侧穿过，穿破了那巨大的手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