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以为, 在夏凌风面前掉马已经非常尴尬,他不可能再经历比这更尴尬的事情了

  但现在事实证明,还是有比在夏凌风面前掉马更尴尬的事情。

  那就是在医院的全体医护面前掉马。

  他现在就像是一只可怜无助的小动物, 外面堆着一群想把他扒干净, 把他身上那点见不得人的秘密都扒个底朝天的人。

  他待在值班办公室里瑟瑟发抖, 不敢出去, 也真的是没脸出去, 恨不得遁地消失。

  十几分钟后, 谷菲又给他发消息:你还好吗?据说你在值班办公室里,人还清醒吗, 没有想不开吧?

  卫译:……倒也不至于

  卫译:我就是想静静

  谷菲:吓死我了, 还以为你想不开

  卫译:不至于为这点事情想不开

  谷菲:没有想不开就好

  谷菲:还有个事没告诉你呢

  谷菲:陆医生说他今天早上交班的时候看到你了,说你自称无业游民, 还问我们你到底有几个身份

  卫译:……人麻了

  他的所有事情都被扒出来, 扒了个底朝天, 现在陆医生碰到他,翻出无业游民这件事情, 已经不能撼动他。

  被扒多了人会木的,他现在已经不在乎。

  最多……就是不敢走出值班办公室了而已。

  主要是一想起走出去可能面对的目光和问题,就很窒息。

  下午五点多, 夏凌风做手术回来就看到卫译没精打采地坐在办公室里, 有一搭没一搭地在看书,连pad都没看了。

  他先用桌子上放的免洗洗手液把手洗干净, 之后伸手去摸了摸卫译的额头,不怎么烫, 温度不高, 应该是不发烧了。

  他放下大半的心, 看到卫译没精打采,以为他离开太久对方一个人无聊,就问:“有没有出去走走?”

  卫译木着脸回答:“没有,不敢出去。”

  夏凌风觉得卫译现在这个表现不像是单纯的无聊,就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卫译一个人待在值班办公室里,能发生什么事情?

  以夏凌风那略显贫瘠的感性思维,其实想不到。

  说起发生什么了,卫译整个人就是一种想移居火星的心态,不过他暂时不想跟夏凌风说这个,只反问:“你呢,中午吃饭了没,有没有很累?”

  其实有点累,两台手术连着做下来,夏凌风是有点疲惫,不过是那种可以忍受的疲惫。

  他就只说:“还好,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吃过手术餐。”

  吃过饭,那就还好。

  卫译也松了一口气,随后又是那种整个人没精打采,生无可恋的状态。

  夏凌风见状干脆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问卫译:“到底怎么了?”

  卫译看到夏凌风关切的表情,虽然特别说不出口,但为了不让对方担心,还是努力把事情讲了一遍。

  夏凌风从离开值班办公室后一直忙到现在,都没时间吃瓜,还是从卫译口中听到这件事情。

  听完后他觉得现在笑是不是有点不太好,毕竟卫译看起来很绝望,但他真的有点忍不住,他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还是想笑的。

  卫译看着凌风的表情,一看就猜到对方想笑,气鼓鼓地看了对方半天,随后放弃治疗,“你笑吧。”

  “不了。”夏凌风主动说,“怕笑多了你又要离家出走。”

  “现在不会。” 卫译用生无可恋的语气说,“我感觉我现在走出去就要迎接各种八卦的异样目光,那会让我受尽折磨,生不如死,所以还不如留在这里被你笑。”

  夏凌风试着问:“那……我笑了?”

  卫译当场倒在床上,真的是没脸待在这里了,恨不得遁地消失。

  夏凌风悄悄笑了片刻,笑完看到卫译的状态后,还是努力不笑,这个时候他要是再笑,卫译说不定真的不想理他了。

  不过就算是现在,卫译也不怎么想理会夏凌风了,他躺在床上,整个人转向墙壁那一面,一脸emo,别问,问就是要移居火星。

  夏凌风看卫译还是格外不开心的样子,想了想就低声劝:“没事的,真的没什么,大家都很忙,不会多说什么。”

  “没你想得那么夸张。”

  卫译:“……”

  他当然知道可能没他想得那么夸张,但他就是觉得丢人,好丢人,都不敢出去走,就怕出去走了碰到能认出他的,再看到对方那个有点古怪,想八卦又不好意思问的表情……

  是他自己过不去这个坎。

  不是当事人的夏凌风是真的没办法理解当事人那种尴尬到恨不得移居火星的心情。

  但他不出去不行,值班办公室里面没有卫生间,他总得出去解决个人需求。

  所以在医生值班办公室闷了一下午后,他还是在夏凌风回来以后走出值班办公室了。

  他全副武装地走出去,飞快上完卫生间走回来,整个过程里他只有一个想法,总结一下就是——

  这家医院他再也不想来了。

  还是让他在这家医院里成为一个传说,有什么八卦都对着夏凌风去,反正那个家伙觉得没关系没那么夸张,就独自承受好了。

  所以他回到值班办公室就跟夏凌风商量说他要先回家。

  反正他都已经不烧,可以自己回家歇着。

  他现在只要人待在医院里,就会想到他那几重马甲都被人扒掉的故事,别扭极了。

  夏凌风想了想,觉得卫译既然不烧了,确实可以回家。

  他可以理解卫译那种觉得丢人的心情,也就没有留,让对方开车回去,他明早自己打车。

  “算了。”卫译摇头,“我打车吧,你不用送了,我知道你们医生值班是不能私自离开值班办公室的,自己回去就行,来回这么多趟丢不了。”

  “好。”夏凌风点头,帮卫译把衣服穿上东西拿好。

  他伸手,有点想抱着卫译,但又觉得身上的白大褂太脏了,就只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到家给我发消息。”

  卫译点头,之后主动过来抱夏凌风。

  夏凌风立刻后退一步,说:“白大褂很脏,你还在生病,别碰。”

  卫译愣了下,随后认真地看着夏凌风身上的白大褂。

  白大褂么,远看起来都是很白,没什么痕迹,但走近一看,就能看到上面隐约留着的各种污渍,那是漂洗也没办法漂洗掉的痕迹。

  白大褂一次次地因为医院的事情弄脏,很多痕迹没办法彻底洗干净,就留在了上面。

  卫译知道夏凌风的好意,就没有坚持要碰,只歪着头说:“我老公穿白大褂的样子真的很帅。”

  **

  夏凌风是在元旦假期第二天早上快十点的时候才回到家。

  回家洗漱后,他看到卫译坐在书房里,表情认真地在电脑面前工作。

  他没打扰,站在书房门口等了几分钟,等到卫译抬头看着他。

  他问:“是留学申请还有没弄完的地方么?”

  “不。”卫译摇头,笑着说:“我只是想在这段时间里找份工作,不想一直在家里打游戏看剧看综艺消磨时间,这样几天还可以,时间久了总有些无聊。”

  夏凌风不反对这样,只问:“你在看什么工作?”

  “你不累么?”卫译说:“不如你先去休息,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说这件事情。”

  夏凌风沉吟下,决定还是先去休息,等养精蓄锐好了再跟卫译说事情。

  中午的时候,两个人一起走出去吃饭,一起在冰天雪地的冬日里吃火锅。

  火锅店内,他们边吃边说。

  “我觉得我肯定能申请到学校。”卫译觉得他这真的不是自大自恋,他申请的又不是什么top50名校,凭着他的工作经验,雅思成绩,申请个一般的大学读研还是可以,“我就是想在从现在起到出国留学的这段时间里找个可以做的事情,之前想过带货、主播或者兼职平面模特,但似乎都不太行,我没有流量没有人脉,一个人很难做得起来。”

  夏凌风犹豫了下,想说他可以帮忙,但他又觉得卫译似乎自己一个人也找到了可以做的事情。

  “之后我想起我们最开始来这座城市的时候,你打工时做的事情。”

  这次夏凌风是真的有些惊讶,“你要做家教?”

  “那倒不是。”卫译摇头,“我看现在报考雅思的人很多,我的雅思成绩这么好,干脆去兼职做雅思老师。我已经做好简历,投了好几家公司,希望能有回信。”

  夏凌风认真地看着卫译,他觉得卫译从民航离职,去医院做物流,再到现在,似乎成长了一些。

  看问题的角度,做事的方法,都更加成熟了。

  其实从私心的角度来讲,他也不是很想让卫译去做网红带货,或者去做平面模特,这些行业太乱,水太深,他怕出事。

  卫译瘦瘦高高,样貌俊秀,皮肤状态到现在也一直很好,比夏凌风见过的明星和模特都要好很多。

  夏凌风觉得他很自私,他不想让别人觊觎卫译。

  而做老师的话,出这些问题的概率就低很多,毕竟不允许师生恋。

  卫译说完自己的想法,微微扬起下巴看着夏凌风,“怎么样,是不是没想到我这种学渣有一天也可以教别人学习?”

  夏凌风轻笑了下,之后说:“你只是理科不好。”

  “你终于也承认这点了?”卫译笑嘻嘻地问,“我不是天生不会学习,只是理科不好,可能我的天赋都点在了语言上,我甚至还在想要不要辅修一个其他语种。”

  夏凌风建议:“如果你有精力可以考虑。”

  “那我慢慢计划一下。”

  可能是又有了重新奋斗的目标,也可能是昨天受的刺激太大,总之心情起伏之下,再吃了一顿热气腾腾的火锅,卫译的病慢慢好了。

  当晚回去时就不怎么咳,也不太流鼻涕,感觉病好了大半。

  病好了,整个人就骚动起来,当天晚上卫译就在夏凌风怀里蹭呀蹭,一边蹭一边问,“医院那边八卦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继续聊那件事情,有没有人问到你头上?”

  夏凌风觉得好笑,没想到卫译还记得这件事,他翻了个身搂着卫译,回答:“两个认识的医生碰到的时候问了几句,路沛发消息问过,别人没有。至于是不是继续聊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大家每天都很忙,其实没太多时间聊八卦。”

  是的,确实没太多时间,所以就聊最劲爆的那种。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讲,卫译也觉得他的八卦很带劲。

  夏凌风看卫译似乎还是有些闷闷不乐,就安慰他:“其实没关系,过几天就会有新八卦,过段时间大家就都忘了。”

  “……道理我懂。”

  虽然他也知道过段时间大家就忘了,但他每次回想这个掉马的过程就还是觉得很抓狂,完全不敢回想。

  他现在想到那件事情,还是会尴尬地在床上翻滚,之后就抱着被子,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感觉没脸见人了。

  “别想了。”夏凌风看卫译又裹在被子里,低声说:“别闷到。”

  “……哦。”

  卫译缓缓地,像只小仓鼠一样地从被子里探出一个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夏凌风,表情跟动作都十分丰富。

  夏凌风哭笑不得,“在医院被八卦被笑的是我,怎么你这么紧张?

  “你不懂。”卫译幽幽叹气,“我内心没有你强大,不能淡定面对众人八卦的目光。”

  夏凌风无奈问:“你从前在民航的时候也这样么?”

  “从前在民航哪有这么劲爆的事情。”卫译说起来就叹气,委屈,“最多就是别人说我太依赖对象了,也没什么,听两句过耳朵就当没听到,忘了就是,之后都是听别的同事的八卦,什么这个空乘跟那个机长,哪个头等舱服务的空乘又勾搭上有钱人了,或者什么出轨小三,大多都是这种,哪里像现在……”

  想想就是窒息的程度好吗。

  论卫译在医院的大型掉马事件,关键字:空乘,爱人,物流

  “那就别想了。”夏凌风感觉已经耗尽了耐心安慰,“我们说点别的。”

  “说什么呢?”

  卫译觉得现在很难有事情把他从这个八卦里面拉出来。

  “说……我那天看到你的时候在想什么。”夏凌风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回忆那个时刻,“你不是想知道吗?”

  卫译眨了眨眼睛,提起这件事情倒真的是被分散注意力了,抱着被子问夏凌风:“你当时在想什么?”

  夏凌风的声音放得很缓,“我当时一看到你身上的衣服,就知道你在医院做物流,知道原来这就是你不能告诉我的工作,第一个反应确实是生气,我没办法理解这件事情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但那个时候的情况也不允许我们有多余的私人情绪。”

  卫译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所以你后来跟戈雅说的外籍护工的事情,到底是不是为了帮我?”

  说起这个夏凌风叹气,“我还能不了解你吗,做物流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还好,做护工肯定不行,所以当时帮忙劝了,其实这样不好……”

  工作中尽量不要带有私人情绪,不能因私废公,不要因为私人感情影响工作事情的判断,其实以当时夏凌风作为医生的立场来说,什么都不说,看他们讨论才是最好的。

  但他看到卫译一个人面对患者跟患者家属,他又不忍心了,再加上卫译确实不会做护工,勉强做护工万一出事了对卫译对患者都不好,就帮忙劝几句。

  无论卫译瞒着他在医院做物流是为什么,这都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面对外人他们总是一起的。

  有什么问题,他们私下里再说。

  “一开始确实是生气。”夏凌风承认,“但后面听到你的解释,也就没那么气了,这件事情我也有错,而且仔细想来你做的这件事情……就像是让我吃了一颗酒心的纯黑巧克力。”

  卫译听到最后,忽然发现听不懂了,“酒心的纯黑巧克力是什么意思?”

  但这次夏凌风却摇头,不可能再解释,只说:“不早了,睡觉吧。”

  “我不。”卫译感觉被吊着,不上不下,实在太难受了,话说一半让人怎么睡觉。

  他抓着夏凌风的手追问:“到底什么意思,你说清楚呀。”

  夏凌风挑眉,只回答一个字:“不。”

  卫译觉得,那个有点恶劣的夏凌风又来了。

  他心痒难耐,忍不了话说一半的事情,拉着夏凌风要对方说。

  但闹着闹着不知道怎么的,就变成他跨坐在夏凌风的腰上了。

  ……事情有点不对劲,好像偏离了主线。

  他申请学校的时候,他们只来过一天,学校申请完了,他就开始生病,病了一周多,夏凌风肯定是不可能在他生病的时候还折腾他,就一直到现在……

  算下来都快两周。

  感觉他们两个都是无X生活的夫夫,全靠默契。

  但好像现在看来也不是这样,因为他坐上去的时候,气氛就变了。

  夏凌风的手放在他腰上,微微垂着眼皮,一边帮他揉腰一边问:“腰好些了么?”

  夏凌风揉腰不是真的揉腰,是用手在抚摸他的腰,轻轻揉捏。

  “好些了。”卫译知道夏凌风问的是什么意思,忽然有些不太敢看对方。

  好久好久,都没有他在上面了。

  “我们可以试试。”夏凌风缓缓说,“不行再换过来。”

  ……

  之后就试了。

  行不行的,就那样吧,咳咳,反正到最后出力的都是夏凌风。

  这个家伙在事后带他重新洗澡的时候还说:“你比平时热,病还没好,继续喝药。”

  “……哦。”

  ……

  昨天闹得有点晚,卫译次日早上起来的也有些晚,他起来后吃了个早饭,之后喝药,喝完药就被夏凌风拉到健身房去。

  夏凌风的意思是说,还是多练练腰部,练练核心肌肉群,有助于缓解他的腰椎间盘突出。

  当然健身要适度,不能过度健身。

  大冬天的谁不想窝在被窝里,卫译被拽出去的时候表情很差,没好气地瞪着夏凌风,心想这个健身是非去不可吗。

  但他的瞪视没有任何作用,夏凌风这家伙不为所动,他还是决定老老实实去练习腰部。

  他们走到健身房,卫译看着器械打算练腰部。

  因为一个人练很容易受伤,夏凌风一开始是提议问他要不要找私教。

  健身房找私教的人不少,他们随便看了几个跟着私教练的。

  其中一个男私教,身材线条不错,正扶着男学员的腰帮他纠正动作,之后抓着大腿帮他拉伸,最后还在学员练习划船的时候,从后面以一个近乎环抱的姿势纠正动作。

  其他几个私教也都是差不多的尺度,两个人看了半天,卫译不想找了,夏凌风也不想让他找。

  夏凌风在这方面就承认自己十分小气,他没办法接受卫译找个私教那么做。

  至于卫译看了健身房的私教跟学员之间的动作,忽然理解从前健身房那么多学员和私教的故事是怎么来的。

  他本人也不是很能接受跟陌生人这么亲密,看了一圈后低声问夏凌风:“你能教我练吗?”

  夏凌风点头:“可以。”

  两个人一起做了热身,之后就变成夏凌风扶着卫译的腰部纠正动作。

  “核心用力,不要靠四肢的力量,要训练核心。”

  夏凌风的手放在卫译的腰部,贴得很紧,隔着薄薄一层健身衣,手掌的温度十分明显。

  卫译的腰很细,细到夏凌风觉得自己两只手就能完全扣住。

  练到一半,卫译忽然觉得不太对劲,夏凌风他怎么好像不是在扶着他的腰,而是在摸……

  他气喘吁吁地站直,额头上有点汗,双目晶亮地看着夏凌风问:“夏医生,你的手刚刚在做什么,真的是在帮我纠正动作?”

  夏凌风一本正经地回答:“看你最近在家有没有吃胖。”

  卫译就笑了,笑到后面凑到夏凌风耳边低声问:“中午吃完饭还要不要,昨天一次就满足了?”

  夏凌风看着卫译狡猾的笑容,觉得答应这件事情不太好,连续两天确实不太好,但他又真的舍不得拒绝,只说:“看你状态。”

  练了一会儿,他们洗个澡后从健身房出来,一起走去吃饭。

  卫译看到路边有家糖果店,想了下让夏凌风在外面等着,他走进去问有没有卖酒心的纯黑巧克力。

  这家店还真有,卫译立刻买了点,塞到嘴里面尝味道。

  一开始吃有点苦,毕竟是纯黑巧克力,吃到里面酒心的地方,就是又甜又醉人的感觉了。

  卫译吃着吃着,忽然明白夏凌风的意思。

  一开始的确很生气,但后来觉得又甜又醉人。

  他从糖果店离开,看到站在外面等着他的夏凌风,笑着走过去,得意地说:“我知道那个酒心的纯黑巧克力是什么意思了。”

  “嗯。”夏凌风笑着,点了点他的额头说:“知道就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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