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译看到消息, 心“扑通扑通”地跳,声音大到他仿佛都能听见。

  夏凌风就在这层出门诊,他去心外收样本的时候, 如果能恰好路过门诊室, 就能偷窥到夏凌风出门诊时的样子。

  他一个穿着宽大物流衣服, 戴着帽子和口罩的人, 就算从门诊室门口路过应该也不会引起夏凌风的注意。

  他都计划好怎么假装不经意的路过, 用什么样子的姿势……

  但是不行。

  首先, 为了保护患者隐私,门诊室的门通常是关着的, 就算不是关着, 最起码也有个布帘子隔开,他肯定是看不到夏凌风的表情以及跟患者说话时的表情。

  他记得如果他平时有个小毛病, 头疼脑热什么, 夏凌风询问情况, 判断他症状的时候,表情都很严肃, 也很迷人。

  不知道对方跟患者说话时,是不是也那副样子。

  其次,样本都是放在门诊楼每个科室的导诊台, 他按照正常流程, 直接从导诊台拿样本就走人了,没理由再到导诊台后面的门诊室门口去晃一圈, 这太引人注目了,也不合规。

  所以, 他注定现在看不到夏凌风出门诊的样子。

  要看到夏凌风出门诊的样子, 可能也只有他自己去挂对方的号了吧。

  现在他跟夏凌风近在咫尺, 却看不到对方的样子,这么想想莫名有点悲壮和难过。

  他从心外拿着样本放在手推车上,低声叹息,转身拉着手推车离开。

  他计划好了,等到这周五就跟孙阿姨提辞职的事情,下周应该就能辞掉,到时候他辞职了,就跟夏凌风坦白。

  他计划着辞职坦白的事情,听到身后隐约传来脚步声,不过他也没有注意,门诊楼什么时候都人来人往,背后有脚步声太正常了。

  直到——

  “这是刚才看门诊的一位患者落下的保温杯——”

  夏凌风的声音!

  卫译感觉头皮一紧,顾不得思考许多,下意识地拉着手推车快走几步,身影迅速消失在拐角处,拐了个弯以后才松口气。

  居然这么巧,恰好是他收样本的时候夏凌风从诊室里面走出来,还在导诊台那边说话。

  如果这就是缘分,那他想申请暂时不要这种缘分。

  他绝对不要在医院里面穿帮,太尴尬了,尬穿地心的那种。

  走到转角后面他停下脚步,不再那么紧张后,沉默思考了下,还是忍不住诱惑,之后悄悄地,慢慢地,从转角处的墙壁探出个头,悄悄看夏凌风那边是什么情况。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夏凌风从门诊室出来,就真的只是把患者遗落的东西放在导诊台,放完之后就迅速转身离开。

  他探头过去窥探的时候,只看到夏凌风离开的背影,和一身白大褂。

  ……忽然有点遗憾是怎么回事。

  卫译沉默了几秒,决定继续去干活。

  其实就在他拉着手推车离开,原本已经走到诊室门口的夏凌风忽然停下脚步,往刚刚卫译在的拐角处看了一眼。

  刚刚好像……有人在看着他?

  他记得跟护士说话的时候,似乎有个物流从导诊台离开,当时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现在想来那个物流好像离开得很快,快到连背影都看不清,像是落荒而逃?

  夏凌风也想不明白一个收样本的物流,落荒而逃做什么。

  不过那个物流……

  他觉得那个物流有点莫名的,很熟悉的感觉,但他要细想的时候,却想不起来刚刚那位物流是什么样子,甚至连背影都是模糊的,对方走得实在太快了。

  他每天非常忙,很少注意医院里来往的其他人,刚才并没有仔细看那位物流,只是现在有种被窥视的感觉后才觉得奇怪。

  也许是,在病房或者其他地方碰到过。

  毕竟物流满医院跑,在其他地方打过照面也很正常。

  上午十点多,还有很多门诊病人等着夏凌风去看,他也没有多想一位物流的事情。

  **

  当晚,卫译下班回家,躺在沙发上休息的时候,就翻来覆去地想问夏凌风看门诊时的事情。

  是真的很想知道夏凌风看门诊时是什么样子,跟给他看病的时候一样吗。

  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问了吧,反正他跟夏凌风现在心照不宣,他经常好奇对方的工作,总是问事情,而夏凌风给他留了足够的隐私空间,一个月之后再交代事情经过。

  所以要不然还是大方正经地问吧,夏凌风说了有什么事情都去问,别一个人胡思乱想,那他干脆就问,身体力行夏凌风的嘱咐。

  于是夏凌风回来又是那个熟悉的故事,卫译笑得格外好看,凑过来帮他拿掉双肩包,还在他脸颊上亲吻了片刻。

  夏凌风:“说吧,你又想知道什么?”

  “关于你出门诊的事情。”

  “怎么想起问门诊了?”

  卫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最近的故事篇章翻到门诊,我又看了有关医生门诊的故事,觉得你出门诊的样子一定很帅。”

  夏凌风揉了揉额角,无奈地回答:“出门诊哪有帅的,患者很多,虽然有叫号,但被叫到号的以及回来看化验结果的也经常挤在一起,要维持秩序,要是遇到一家人陪一位患者来看病,还要应付一家人的提问,还要面对患者各种的质疑,每次出门诊都很累。”

  听到夏凌风这么说,卫译收起笑容,认真地回答:“我知道出门诊很累,也知道这份工作没有电视里演得那么光鲜亮丽,很多时候一点都不帅,白大褂也很脏,但我认为的这种帅与外表和环境无关,是一种感觉,就是很帅。”

  夏凌风看着卫译的表情,发现对方是非常认真这么回答的,虽然他也不知道出门诊帅在哪里,但卫译就是认为很帅。

  夏凌风低头在卫译的嘴唇上吻了一下,继而是含住。

  卫译感觉头皮发麻,夏凌风这次的吻并没有多么激烈,是一个很温柔的吻,好似一张网,密密麻麻地把他围住,夺走他的全部注意力,让他再也无法思考别的,酸麻的感觉一直蔓延到了背脊。

  ……

  当晚,他们都躺在床上时,夏凌风随口说了几句门诊上的事情。

  “很多时候,我劝患者做造影,只有做了造影才能看清楚他们心血管的状态,但他们认为造影会伤身体,不想做,也有人问我为什么不能把脉就知道病情,为什么要让他们做这么多检查。”

  卫译代入一下,大约就是他跟乘客说我们要遭遇气流颠簸,请尽快坐回座位上,系好安全带,之后乘客回怼他,你们空乘不就是服务我们乘客的吗,遭遇气流这点小事情都处理不好,还让我系安全带。

  不知道会不会心梗,但心累是肯定的。

  “当然趣事也有。”夏凌风慢慢回忆,发现还是有一些有趣的事情,不全都是琐碎和病痛,甚至还有很温馨的事情,“我记得有一位西南边来的患者,高血压,心血管有问题,跟他说了病情,他不愿意做造影,我建议背holter,给他开单子的时候,他问我这个病能不能勤三餐。”

  “勤三餐?”卫译愣了下,问:“这是什么意思?”

  西南边来的患者……

  他忽然悟了,“对方想说的不是勤三餐吧,是想说什么?”

  “我当时刚开始独自出门诊不久,没听懂对方的意思,以为对方问是不是能正常吃三餐,我解释说可以,注意饮食就行。然后对方拿出手机,把那三个字打出来给我看,他问的其实是‘评伤残’。”

  卫译笑趴在床上,“那你当时有没有尴尬?”

  夏凌风面不改色地回答:“没有。”

  尴尬什么的,对于夏凌风来说是不会存在,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那人是不是西南那边来的?”卫译问,“有没有问你能不能吃辣酱?”

  “确实是西南那边来的。”夏凌风垂眸看着卫译,“你知道那边的口音?”

  “当然知道。”卫译勉强忍住笑,眼睛里面还满是笑意,“我刚做空乘的时候都是飞国内航线,经常遇到那边来的人,口音大概就是这样的,一开始是真听不懂,得慢慢揣摩理解,不过多半都是要辣酱。他们吃飞机餐的时候总喜欢问我要辣酱,可能是觉得飞机餐没味道。”

  说起这个,夏凌风也有话要说,“飞机餐的确没味道。”

  “据说人在高空中,因为飞机气压的原因,味觉会变得不敏锐,需要辣酱来调味。”

  夏凌风摇头:“……这不是你们飞机餐没味道又难吃的借口。”

  卫译:“……”

  批量制造的盒饭哪有很好吃的。

  卫译在夏凌风也工作以后,很少跟对方讨论自己工作的事情,今天两个人都说起各自的工作,气氛意外和谐。

  当然,对于卫译来说,那是从前的工作。

  两个人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了,就都没有说话,彼此看着对方。

  夏凌风轻轻吻着卫译的嘴唇。

  夜深人静,他们彼此拥吻,气氛真的很好,两个人吻得难解难分……

  夏凌风又忽然放开卫译,看到卫译明显不满的眼神,他低低笑了片刻,之后在对方耳边轻声说:“今天太晚了,我们等周末。”

  卫译一看时间,都晚上十点多了,原来他们刚才不知不觉间竟然聊了这么久。

  行吧,他勉强接受这个理由,毕竟按照夏凌风说的晚上十点多就要睡觉。

  关了灯以后,卫译一时之间没有睡意,就凑过去靠在夏凌风怀里,呢喃着跟对方说:“忽然觉得我们之间还是可以有很多共同语言的。”

  刚辞职的时候,他看着之前跟夏凌风简短的聊天,回家后经常是相对无言的状态,真的悲哀地感觉他们没有丝毫共同语言,就没什么可说的,在想都聊不到一起去,不知道该说什么,张口就哑,感情是不是真的很有问题。

  但现在看来还是能聊到一起去的,只要他愿意敞开心扉跟夏凌风一起聊。

  夏凌风搂着他,轻声说:“我们一直都有共同语言。”

  当然,有些感情也不会因为他们之间是不是有共同语言而改变。

  **

  周三的时候,卫译收到谷菲的消息轰炸。

  谷菲:科室这边传开了,说夏医生周一的时候陪着自己爱人去做体检来着,亲口介绍一位看着很年轻很漂亮的小男生,说是自己爱人,说爱人从前做空乘的,一直没空来

  谷菲:是不是你?!

  卫译看到谷菲那个“很年轻很漂亮的小男生”的形容,虚荣地觉得非常受用,非常满意,无论他实际上多大,他从外表看着都很嫩,像是大学生,在一群上班人的眼中确实当得起小男生几个字。

  他刚开始当空乘的时候,还有人问他成年了没呢,现在被人当成是大学生,那已经是老了好多岁。

  他厚着脸皮回:就是我

  对的,就是他,这么显年轻的人。

  谷菲当即要约他一起吃午饭,表示自己要知道第一手的八卦。

  中午食堂里,谷菲在问他:“周一夏医生真的陪你来这边体检了吗?”

  “对呀。”卫译回答,“我之前每年体检都是他陪着的,今年从民航辞职,不方便去民航那边体检了,夏凌风就说让我来这边体检。”

  谷菲留意到两个字“每年”。

  她意识到一件事情,立刻就问:“你跟夏医生到底在一起多久了?”

  卫译想了下,之后认真说:“认识十四年,在一起十一年。”

  谷菲捂着胸口,觉得这是一个她无法想象的漫长时间。

  “你们……感情真好。”

  卫译笑了笑,如果是一个多月以前,他不会认为他跟夏凌风感情很好,但现在他觉得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

  虽然有过很多矛盾和争执,但他们的感情一直没有变过。

  他们又说了几句体检的事情,谷菲忽然说起当时同事对卫译的评论。

  “看见你的那个人说你看着真的很养眼,身材瘦高,只站在那里就显得很有气质,笑起来的时候非常有亲切感,你们空少都这么帅的吗?”

  卫译想了下,回答:“穿着空乘制服的时候,应该都看着还行吧。”

  谷菲听出了言外之意,问:“怎么回事?”

  “空乘这个职业,看起来光鲜亮丽,但实际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谷菲想不出来哪里苦了,“你们不就是飞航班服务乘客,发发餐之类的吗?”

  卫译一脸忧伤地看着谷菲,“看来你在医院干得还不够久,当时我去后勤面试,说我从前干空乘的,腰不好,孙阿姨一下子就懂了。”

  谷菲:“……怎么回事?我才在这家医院工作一年多。”

  “大概就是外人看到的工作和自己做起来完全不一样。”卫译举了个例子,“电视里的医护看起来都干净整洁,光鲜亮丽,诊室窗明几净,这是真实情况吗?”

  谷菲懂了:“当然不是真实情况,我们每天干的活又脏又累,哪里来的干净整洁。”

  因为电视剧里的医护跟实际的医护差距太大,她也一直看不下去那些拍医护的电视剧,觉得太不真实了。

  “我们空乘也是这样的。”卫译说起空乘来就叹气,“飞国际航线到时候,手机里十几个国家的时钟,经常在不该睡觉的时候强迫自己睡觉好应付下一次飞行,该睡觉的时候却又要撑着工作,时差完全紊乱。好不容易飞完了休假,到家后却是脑袋空空,躺在床上想睡睡不着,想嗨又嗨不动,整个人浑浑噩噩,真的挺难受,吃褪黑素都不太管用了。还有,当空乘服务乘客时经常要弯腰,弯腰多了就腰椎间盘突出,再加上双腿静脉曲张,很多时候站都站不稳。”

  当然,飞国际航线钱也很多,但这种钱是用透支身体健康换来的。

  年轻的时候,这种感觉还不太明显,过了二十五他的状态就慢慢不好了,现在人快三十,辞职前那几个月的国际航线,他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熬下来的。

  那几个月他真的睡不着,都在考虑吃安眠药,不然头痛欲裂。

  夏凌风坚决阻止,让他宁可辞职也不要依赖安眠药。

  那是那几个月里为数不多的,记得非常清楚的事情了。

  夏凌风很少那么坚决地阻止他做什么事情,再加上他自己也想转岗,就觉得还是熬着吧,不吃安眠药了。

  谷菲听完大受震撼,问出了一个卫译都想不到的问题:“这么辛苦,你皮肤状态怎么还这么好的,有什么护肤秘诀吗?或者你去哪家医美了,告诉我,我也去那家美一美。”

  卫译:“……”

  他轻咳两声,回答:“大概是基因问题吧,我没有医美过。”

  “……哦。”

  基因问题,那就没得可说了。

  “别说空乘的事情。”卫译现在发愁别的,“你说体检那边的人都见过我,夏凌风还说我是空乘,要是哪天曝光我这个空乘来医院做物流,夏凌风会不会很丢面子?”

  谷菲十分认同地点头:“那当然是非常丢面子。”

  卫译:“……愁人,万一真的曝光了,夏凌风会不会很生气,我该怎么争取他的原谅?”

  谷菲想了想,认真提议:“你要不然先把自己打个蝴蝶结,送给夏医生当礼物,让他为所欲为吧。”

  卫译:“……这没用。”

  恋爱十多年人的辛酸,谷菲这种刚谈恋爱的小年轻不懂,夏凌风一周就搞那么几次,还都集中在周末,平时他不撩的话对方根本就没反应。夏凌风看起来都要清心寡欲养生了,把他打个蝴蝶结送过去,对方要是什么都不做,他就在那里晾着,多尴尬。

  谷菲震惊,“夏医生……不行了?”

  卫译立刻摇头:“不是。”

  千万不能从他这边传出夏凌风ED的话,不然他怕夏凌风真的把他打死。

  其实他能感觉到夏凌风绝对没有ED,但就是出于某种原因,减少了DO的次数。

  谷菲安慰他:“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大家就是私下里讨论下,能当着夏医生的面问这件事情的人很少,我们这群护士也不敢当面问医生的八卦,你不用着急,最多就是丢脸几天,就又有新的八卦取代这件事情。”

  这个安慰非常诚恳,卫译听后松了一口气。

  “不过……”谷菲慢吞吞地说:“我觉得既然夏医生没有不行,那你还是可以考虑给自己打个蝴蝶结送过去吧。”

  卫译:???

  **

  卫译越想心里面越虚,决定去问问夏凌风本人。

  当晚,那个熟悉的忐忑不安的表情又来了。

  卫译这次学聪明,把问题甩给夏凌风:“亲爱的,你说你是想走流程呢,还是想我直接问?”

  “走流程是什么?”

  “就是我先说你最好了,最帅了,把你哄开心,再说我想问的事情。”

  夏凌风:“……你这样的夸赞听起来一点都不真心,我就是个工具人。”

  “哦。”

  看模样是让他直接问了。

  卫译清清嗓子,打算直接问的时候,忽然听到夏凌风说:“还是走流程。”

  他愣了下,随后当场笑倒。

  夏凌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笑,之后说:“你今天问的问题我不想回答了。”

  “别!”卫译连忙拉着夏凌风的手,“我错了,我不笑了,你别不回答我的问题。”

  他说完之后立刻夸:“夏,你最大方了,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在意我刚刚的笑了。“

  夏凌风不说话,就看着他。

  卫译看夏凌风没有反对的意思,就试探着问:“夏,你说我要是做了可能会惹你生气的事情,该怎么办?”

  夏凌风一针见血地反问:“说的是你新工作的事情?”

  “……你别这么直白,不要这么敏锐,这样我们聊不下去了。”

  夏凌风干脆不说话了。

  但这样卫译也忐忑,心一横,跟夏凌风说:“要不然你还是说话吧,我想知道你的态度。”

  “那取决于是什么让我生气的事情了。”夏凌风回答,“我的底线是违法乱纪,出轨。”

  卫译立刻保证:“我都没有,绝对没有,你要相信我的人品,我怎么可能违法乱纪,怎么可能出轨,天哪,对着这么优秀的你,我要是再出轨,我脑子里得有多少水呀。”

  夏凌风听后,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但目光显然没有刚才那么严肃了。

  卫译保证完,又看着夏凌风的脸色,试探着问:“如果不是你说的那些,你能原谅我么,如果不想轻易原谅,那你会怎么惩罚我?”

  夏凌风没什么表情,不紧不慢地说:“看情况。”

  作者有话说:

  夏凌风:谁说我没性-趣的?你试试就知道我有没有性-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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