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古代言情>过关山【完结】>第73章 流氓

  孟家一倒, 苏氏在不知不觉中崛起,沈凭把苏氏的腰牌还了回去,不过在离开官州前, 他仍旧有能号令苏氏的权利

  众人不解, 只知晓沈凭收集了官、江两州的茶、瓷、织三类商品, 提供一张地图,让钱观仲安排人才,利用江州江域, 率先把商品输送出去。

  定下海运的路线后,其次就是陆运的路线, 沈凭计划从官州往南诏出发, 只是他还未落定领头之人, 虽然他心中有了人选, 但南诏存在一定的风险,陆运便受了耽搁。

  立冬将到, 关于纳税一事也有了眉目, 在孟家隐退之后,官州各行各业如春季的蘑菇冒头, 以极快的速度开始抢占官州的商行, 因有了江州手工业的启蒙, 官州不少能者把天马行空的想法付之行动实现,大小作坊为争得一席之地闹得头破血流。

  很快不少案子卷席了官州的官署, 身为大理寺卿的赵或不得不出面相助解决,他整日为了审案忙得不可开交, 累得倒头就睡, 就连厢房进了人都不曾察觉动静。

  沈凭推门进屋后, 顺手为暖炉添了炭, 打开窗户吹进冷风,但不慎把书案上的文书吹翻。

  他弯腰把脚边的文书捡起,连同自己手中的折子一并拿到书案上,随后把镇尺取来压好。

  今日他带着吏部的公事前来,有关科举舞弊一案证据已收集妥当,只是这件事情仍旧不可声张,科举不过两年,乃皇帝亲自下令改革,关乎着皇帝的颜面,以至于在孟悦恒死后,这件事情也被藏了起来。

  沈凭放轻脚步走到门边,但却听见内间传来杂乱的声响,他有些狐疑转头看去,透过屏风只能瞧见一袭衣袍在拂动,看着如同一女子立于床榻边上。

  他定睛端倪片刻,却始终没有瞧出什么,反倒把准备开门的手收了回来,鬼使神差抬脚往内间而去。

  直到他绕过屏风,掀起厚重的帷幕,看见床边挂着的大氅时一愣,顿时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

  因为他后知后觉地想,自己为何要进来一探究竟。

  思索间,沈凭仍旧不能理解自己的行为,只觉莫名其妙想要转身离开。

  谁料甫一抬脚,突然一道野蛮的力气从帷幕后方而来,拽住他的腰间骤然拖走,随着一声闷响,他的后背猛地抵在墙角,双手被扣住举到墙上锁住,被迫抬头朝面前看去。

  能整出这样动静的,除了赵或没有旁人了。

  赵或垂头看着被逮住的人,嘲弄笑道:“大公子原来喜欢玩偷窥吗?”

  沈凭挣扎了下,但锁住手腕的力气之大,令他无济于事,眼下听见这番话时颇感心虚,但深知不能承认,不然他难料赵或得寸进尺闹出什么动静来,“殿下既然醒了,便把公事谈一谈吧。”

  赵或扫兴松开他,瞧见他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忍不住道:“尽干些下流勾当。”

  沈凭一听,登时哑然,可视线落在赵或穿得松垮垮的里衣上时,脑海闪过治他的方法,才松开的手,转眼又软绵绵搭在赵或的胸膛。

  随后听见他放轻语气,把声音拉长道:“我是下流,但也要怪殿下勾引在先。”

  说着他用手指把里衣掀开,轻轻戳了下眼前结实的胸膛。

  两人站在角落本就离得近,经他这么一碰,赵或顿感那隔着里衣的掌心在胸口发烫,烫得人一动不动。

  他望着沈凭那微垂的眼尾,听着撩人心弦的语调,刹那间让他移不开眼,神色带着震惊,耳廓也在不经意间发烫。

  沈凭见他不说话,慢慢走近他半步,缓缓把眼帘抬起,眼底含着动人的波澜把他上下瞧了个遍,好似调情,但口中却说着正经事儿。

  “吏部事宜,我已为殿下肃清干净,这会儿只等殿下点头,便能尘埃落定了。”他边说,那不安分的手有意无意钻进里衣。

  揩油揩个饱。

  猛地他的手腕又被抓住,只见赵或又把人推到墙上,语气喑哑道:“沈幸仁,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沈凭见他收了嘲讽人的话,彻底明白这招屡试不爽,索性见好就收,朝他笑了笑道:“谁让我是流氓呢。”

  闻言,赵或明白他这是在反讽自己方才的话,冷哼了声,伸手掐住他的脖颈,稍用力往上,逼得他抬头看着自己。

  他仔细端详这张脸颊,咬牙道:“朝本王耍流氓,你这腰还想要吗?”

  说罢,他伸手覆上沈凭的后背,将人拉到怀里摁住,让两人在紧贴中把身下的变化感受得明白。

  沈凭怔了下,但很快就笑了一声。

  赵或见状问道:“笑什么?”

  沈凭踮起脚靠近一些,薄唇龛动,把话说得又轻又惑,“笑殿下毫无自制力。”

  然而话落间,他感觉到脚底一阵滞空,整个人被赵或提起,转头跨出数步,毫不留情丢在了床榻之上,胜在榻上软和,没把沈凭砸痛,只觉头晕目眩之后,赵或已然欺身压下。

  他的双手撑在沈凭耳边两侧,俯视着这张从容不迫的脸道:“你欠本王的债,是该还了。”

  沈凭伸出手指抵着他的胸膛,敛着眼波道:“臣还是区区吏部侍郎啊殿下。”

  “反正迟早要还,何不及时行乐。”赵或抬起膝盖撑开他的双腿,忽地眉梢轻挑,嗤笑一声,“本王还以为大公子冰清玉洁,不是凡间俗物,果然还是高看了。”

  沈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手里惹火的动作却一刻未停,把人勾得快要失控。

  他在那胸膛上划了几下,双腿收紧夹住他的膝盖,“我若不是俗物,怎会要殿下降尊照拂呢?”

  赵或和他的双眼对视,他忽然间把那只不安分的手抓住,逐渐剩得粗重的呼吸声在其中。

  他静静看着沈凭良久,把玩着指尖道:“沈幸仁,换种方式活着。”

  沈凭眉梢微微蹙闪了下,“我现在活着也很好。”

  但心知自己口是心非,这数月以来,他太清楚每日自己睡得有多不安稳,唯有这段时日,他才逐渐找回了些许精神。

  赵或抿唇片刻,正想说什么,突然厢房内传来敲门声。

  眨眼间,随着一声闷响,沈凭发现欺压自己的人瞬间起身,捂着脑袋在原地转了一圈,让他从榻上起身时错愕了须臾,才轻轻勾起了唇角,因赵或撞到后脑勺而失笑了起来。

  赵或捂着脑袋揉了几下,听见笑声时转头瞪了眼他,之后气势汹汹朝着门口吼道:“谁啊!”

  门外敲门的李冠略带愕然,听着主子凶巴巴的声音时稍作迟疑才道:“回禀殿下,冯大人求见。”

  屋内的两人相视了眼,随后各自整理好衣袍从内间走出,直到赵或开门让人进来后,进来的人瞧见厢房中一片祥和。

  沈凭去把吏部的文书取来,顺势摆在赵或的面前。

  赵或瞥了眼吏部的文书没有说话,掀开扫了眼快速做批示,处理完便直接推了回去。

  带厢房门被关起来后,只听见“扑通”一声,冯奇在他们的面前跪了下来,朝着地面重重磕了个响头。

  他们都知道冯奇这是在谢恩,孟家一倒,冯家人也被找到,最后平安无恙回了家中。

  沈凭上前把人扶了起来,众人皆不言而喻,只对他浅浅地笑了下。

  冯奇泪眼婆娑道:“今生今世,做牛做马,我冯奇绝无怨言。”

  赵或示意他坐下后说:“做牛做马不必,做好你的官就行。”

  听见这句话时,冯奇举袖抹了把眼角,沙哑道:“殿下恕罪,微臣恐要辜负期望了。”

  赵或皱眉看他,“你要辞官?”

  冯奇不敢轻易点头,只道:“微臣和曹大人蒙尘殿下和大公子的厚爱,得以摆脱孟家的控制,此番微臣前来,除了跪谢殿下和大公子外,便唯有此事......”

  “不准辞。”赵或打断他的话,抬手把他面前的文书取来,打开后放在面前,仔细看完才抬眼朝他投去目光,“兵将分离,错不在你。”

  冯奇意外地朝他看去,不明所以。

  赵或续道:“兵将分离的问题,不止官州存在,就连越州也存在,只是此事如今时机未到,不宜和大人多说。”

  冯奇惊讶说道:“可是当初殿下带着五千精锐入京,微臣以为越州并不会出现如此困境......”

  赵或道:“所以我才让这五千精锐驻守在了皇城。”而不在自己的手中。

  他的兵,他的将,哪怕不在自己的管辖,不仅要守得住黄沙雪山边线,还要护得住红墙绿瓦的京都。

  屋内的暖炉偶尔传来噼啪响声,迎来初冬,湿冷的寒风将人刮得昏昏欲睡。

  沈凭坐在一侧沉默不语,对于他们口中所言,他以历史的角度去看时了然于心。

  府兵制的弊端逐现,官州则最为明显。

  秋季招兵买马之际,因为孟家将良田占据,导致兵房没有田去招新兵,又因兵将分离的原因,冯奇无法操控府兵为己所用,令孟连峰得了孟悦恒被抓的消息后,迅速鼓动百姓闹事企图将儿子救下,不想却因教育弊端的缘故出现悲剧。

  虽然目前能把新兵的问题慢慢缓解,但冯奇曾被孟家逼迫勾结而失了军心,眼下在兵房中举步维艰,只怕想重拾军心绝非短期可实现的事情。

  在他们两人又是一番交谈过后,冯奇决定听取赵或的建议留下,若实在不行,他会考虑用杀鸡儆猴的方式去处理。

  只是他们都清楚,这不过是缓兵之计,若要彻底解决,绝非是他区区一个州府官员所能及。

  冯奇离开了厢房,沈凭也起身欲跟着离去,但将踏出门之际又驻停了脚步。

  他站在门口回身,蓦然和赵或对视而上,刹那心头颤动了下,犹疑间却听见赵或率先问道:“若你对用兵之道有想法,也不必因我而有所忌言。”

  沈凭望着他片刻,最后扬起笑意,问道:“用些许拙见,不知能否还债?”

  赵或冷酷地哼了声道:“你说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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