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在湖边亭中的事情被萧庭煦知道了。
元羡就猜到，当时那么多双眼睛在那儿盯着，他和傅晟拥抱了那么久的事情，难免不会传到萧庭煦耳朵里去。
那会儿，元羡已经沐浴完毕，正打算去床上睡下。
萧庭煦二话不说推门进来，带进来一阵刺骨的寒风。
元羡瑟缩了一下身子，眯着眼睛去看怒气冲冲往他这边走来的萧庭煦。
小洛有眼力见地立刻关上门出去了，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个。
“你怎么来了？”元羡坐到床上去，语气平静地问。
“我不能来？”萧庭煦冷哼一声。
听出来他的语气很冲，元羡无话可说。
“傅晟要离开京都了，你就那么舍不得？”萧庭煦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在御花园里难舍难分那么久，真当别人看不见？”
元羡也没什么好跟他解释，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若是你看不惯，就考虑一下我之前说和离的……”
“闭嘴！”萧庭煦怒目圆睁地瞪着他。
元羡被吓得浑身一抖，整个人完全呆住。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镇定神色，抬起头看着他，“你不爱听吗？不爱听我说话，来找我干什么？反正我只会说你不爱听的话。”
“对不起，我只是……”
“行了。”元羡也打断他的话，丝毫不给他面子，“你说的话，我也不爱听。”
萧庭煦攥紧了拳头，面上划过一丝苦涩的笑，“阿羡，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元羡没想跟他吵，因为压根不想跟他讲话，“我不想看到你，你回去吧。”
“为什么？因为傅晟？”
虽然他的答案错得离谱，但是元羡为了让他赶紧离开，顺着他的意思接了下去，“是。傅晟与我从小一起长大，无论是我在嫁给你之前，还是之后，我的心里，都只有他一个。我与他的情分，自然是与旁人不同。”
萧庭煦的拳头攥地咯咯响，狠狠咬着牙道，“旁人？谁是旁人？”
元羡深深吸了一口气，徐徐吐出后，说道，“你若是心中有数，便不需要我多说。”
“阿羡，我捉摸不透你。”萧庭煦怔怔地望着他。
元羡抬头看向他，似乎觉得他的话听起来有些好笑，“我才是捉弄不透你，你的所做所为，才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你对我的冷漠和疏离，难道仅仅因为你对我的几句关心，就会被我当做无事发生吗？萧庭煦，若是你不爱我，就趁早放 了我，也省得你装出一副深情的样子。”
“不许再说这样的话，听到没有？”
他脸上的愤怒太明显，像是要把他给生吞活剥了，元羡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不爱听吗？不爱听你就走。”
萧庭煦自然是不会离开，反倒是上前两步，钳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一字一句道，“你必须一直把我放在心里，生死不变。”
“萧庭煦，你很幼稚。”元羡瞪着他。
“随你怎么说。”
他的下巴被钳地生疼，正要挣扎，却被重重地推倒在了床上。
他疼得闷哼一声，身上无力的他根本就没力气与之抗衡。
萧庭煦炙热的吻落在他的脖颈，惹得元羡瑟缩了一下身子。
他不似往常温柔，而是用力地在他的肩颈处又啃又咬。
元羡身上的薄衫很快被褪去，他觉得有点儿冷。
恐惧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不得不闭上了眼睛，试图杜绝掉这种感受。
已经红了眼的萧庭煦，在他的唇瓣上重重咬了一口，随后轻.舔而过，粗鲁地吮.吸着他的唇瓣。
元羡的双手抵在他的胸口，想起他身上有伤，也不知道好没好，于是双手摊开放在身侧，刻意不去触碰他。
萧庭煦全然不在意这些，依旧我行我素。
这天晚上，元羡只感觉到痛苦。
因为他的精力，实在再也迎合不了萧庭煦一而再，再而三地索取。
以至于，他晕过去一次之后，再睁开眼睛时，发现萧庭煦还压在他身上。
他一直迷迷糊糊的，累得想要睡过去，又被疼醒。
到最后，他痛苦地抱着萧庭煦断断续续地哭。
萧庭煦俯身在他耳边说话，语气时而凶狠，时而温柔。
元羡没仔细听，也没有精力去听。
他累得一觉睡到午膳时分，睁开了朦胧的眼睛，却也不想撑着身子从床上爬起来。
因为实在太累、太疼了。
他动了动身子，感觉到有一股温热的液体从腿间流下。
他一惊，心想萧庭煦没给他清理吗？
就算之前做到再晚，萧庭煦都会简单给他擦干净。
昨晚为什么没有清理？
难道他真的是厌烦他了？
他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阵，实在想不通，随后重重地叹了口气，用沙哑到骇人的嗓音叫道，“小洛。”
“陛下，何事？”小洛站在门外，并没有擅自推门进来。
“朕要沐浴。”
“是，奴婢即刻去准备。”小洛应道。
沐浴时，元羡并没有让他们进来伺候。
因为吻.痕和牙印遍布他全身，他实在无颜让他们进来伺候他沐浴。
尽管，昨夜在门外守夜的宫女和太监，应该是都听见了他的呻.吟和哭声。
可是听到和看到两回事，所以元羡才没留人在一旁伺候。
沐浴完毕，元羡饿得厉害，立刻去让人传膳来了。
正吃着呢，萧庭煦却来了。
元羡扫视殿内站在一旁伺候的人一圈，纳闷究竟是谁去传递的消息？怎么就这么刚刚好？正在用膳，他就来了。
听见动静的元羡并不说话，自顾自低头吃 饭，装作没看见。
萧庭煦坐下，仔细瞧他的脸色，发现还是差得很，“多吃点儿，你这段时间瘦得太厉害了。”
“不用你管。”元羡确实是饿了，所以觉得胃口比往常好了一些。
萧庭煦伸手揉揉他的脑袋，“别总是说气话，”
元羡气愤地拍开他的手，一感觉到身上的疼痛就很是来气，“别碰我。”
元羡实在搞不明白，他这样假惺惺的有什么意思呢？
难道不累吗？
他什么时候学会打个巴掌，再给颗甜枣了？
一旁的小洛有眼力见地迅速布置好一副碗筷，随后退下了。
萧庭煦自然地拿上筷子夹菜吃饭，还不忘先给元羡夹一筷子。
元羡瞪他一眼，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你吃你的，我又不是没长手。”
“好，我吃我的。”萧庭煦好脾气地眯着眼睛笑。
看见他的笑容，元羡才是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现在的他，与昨天晚上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但是回头想想，自己又不是才认识他第一天。他的脾性是怎么样的，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吗？
他猩红着眼眸的样子，才最吓人。
“趁着今日天气不错，要去郊外山上看红枫吗？”萧庭煦冷不丁地问。
即使他的心里十分想去，可也不想这会儿去。
他身上酸痛得很，压根不想动，“不去。”
“为何不愿去？你不是最爱红枫？”
元羡皱了皱眉，被问得有些不耐烦，“不去就是不去，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你不要自以为很了解我。”
元羡往嘴里塞了一口满满的饭菜，气呼呼地瞪着他。
萧庭煦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到他面前，“别光顾着瞪我，喝点儿水。”
元羡咽下口中的食物，依旧怒气未消，“干嘛惺惺作态？”
“我想让你开心些。”
“你在乎我的喜怒干什么？之前，也没见你在意过。”
想起那段日子里，萧庭煦对他的冷漠，他就觉得心口发酸。
既然事情已经做得那么绝了，为何又回头来说这些，做这些呢？
真是令人作呕。
“阿羡，若是我现在解释，在你看来，是不是也像是借口？”萧庭煦认真地问。
事到如今，解释或许多余，并且，只能算作是火上浇油。
听到这里，元羡突然 “啪”地一声摔下筷子，怒气毫无预兆地爆发，“是！所以我求你不要再说，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我没有恳求你做过那些事情，你别字字句句地说着为我好！”
在旁伺候的宫女太监迅速跪下，萧庭煦看着跪了满地的人，声音骤然冷到冰点，“全都退下。”
一众宫女太监闻言，立刻起身，低着头退了出去。
“你少在这儿惺惺作态，让人连饭都吃不安生。”说着，元羡起身就要走。
萧庭煦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腮帮子在隐隐发抖，“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不知道？”
“没空听你打哑谜。”元羡挣扎两下，发现挣扎不开，便作罢了。
“我对你的心意，你不是了解吗？”萧庭煦也不清楚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的走向，明明在这之前，一切都好好的。
“我就是因为了解你的心意，所以现在才对你如此失望。”
他不相信萧庭煦不了解他的心意，相反的，恰恰就是因为他了解他的心意，所以才对自己越来越过分。
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无处可逃了。
“失望？”萧庭煦抬头看向他，死死盯住他的眼睛，“我做了什么让你失望？那都是因为我害怕失去你。”
“你在乎吗？”
他不再畏惧，大不了一死。
可是如今瞧见他疯魔的样子，自己很有可能会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阿羡。”萧庭煦起身抱住他，“我害怕失去你，也害怕你对我说些冷淡的话。”
元羡伏在他肩头，没有推开他，因为昨天晚上，好像看到他的伤口被自己抓挠开了，绷带上像是有血。
他吸了吸鼻子，确实隐隐约约闻到一股药味，又或许是自己身上的。
“萧庭煦，我也不想总是把话反反复复的拿来说。若是你不爱我了，就趁早把我放开。”
“我不会放手的。”萧庭煦的嗓音低沉，把他紧紧抱在怀中，“我会把你绑起来，让你哪儿都去不了。”
元羡闻之全身一震，居然感到后背发凉。
这天晚上，萧庭煦还是宿在这里。
不过好在只是老老实实地睡觉，没有做其他过分的事情。
元羡本以为可以松口气了，结果早上一睁开眼睛，却发现脚脖上套着冰凉的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