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润雪白的大半个肩膀顿时暴露在空气中,宋惊春保留了几分力气,松松垮垮的。
坦诚而言,比起大庭广众下狎昵的动作,池昭现在更多的是满头雾水,盛夏燥热,偏偏礼仪繁琐的朝代连衣服都是里三层外三层地裹着,又没有修真界四季恒温的手段。
池昭隐晦地感觉凉快。
更何况可能是为了防腐似的,靠近棺材,扑簌簌的凉气吹在池昭身上。
宋惊春现在看上去好像并不好,长指紧紧扣着池昭的下巴,那种目光很难形容……像是冷酷又轻佻的,寸寸审视,让人毫不怀疑下一秒就会被吞骨入腹。
宋惊春已经足够白了,但在在池昭肤色的衬托下,仍旧有些许的肤色差,紧绷的指骨青筋毕露,看上去快要将这颗完美的下巴尖攥碎了。
足够的寂静,以至于不紧不慢的声音可以清晰地传入跪在地面上的群臣耳中,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不会是一位合格的皇子会做出来的行为。
……在自己的父皇刚刚死去,便迫不及待地到他的棺材前面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话。甚至连亵渎的对象,都是差一点成为妃嫔。
比起被掌控,池昭还是喜欢掌握节奏的感觉,身处低位哪有高位来的有意思。桎梏着下巴的手弄得他有些疼,比起这点疼痛更让池昭感觉到不舒服的是,强烈侵犯意味的眼神,让他感觉到身上的衣物被一点点剥离,最柔软脆弱的部位暴露在宋惊春的视野之下。
不是没有过先皇死了之后,刚登基上皇位的皇子就迫不及待地把先皇的后宫统统收为己有,只是明目张胆到宋惊春这个地步的,前无古人。
谁也不敢说三道四。
池昭正在思考要不要炸了皇宫,让系统重新读档时,宋惊春忽然松开了手,视线不可避免地在某一处停留时间长了些,好一会,才才近乎呢喃似的:“怎么这么粉。”
不对劲。
主角受现在的状态真的很不对劲。
池昭低着脑袋默默将衣服拉好,不知要对宋惊春这句话作何反应。隐约抓住了什么,但是稍纵即逝,快得来不及捕捉。
他毫不怀疑,刚刚宋惊春真的会扒光他的衣服,将他压在皇帝的棺材上弄,那种视线和温顺绵软扯不上关系,池昭想象不出来这张脸眼带春水、娇欲的样子,他感觉烦透了。
主角受一旦展露出来攻击性,就让池昭感觉到有些脱轨的荒唐感。
掌控欲是一种好东西,池昭所想要的,是身居高位,而不是任人宰割。
宋惊春看着池昭下巴被捏出来的那点绯红,眸色转暗,他的视线从下面一一望过去。
低垂着脑袋不敢动弹的,眼神中狎昵痴迷的,还有……怒目而视看着他的,尽收眼底,他和宋惊秋的视线碰撞在一起,又怜悯地扫了眼泪眼婆娑的皇后,声音不大,却足够一些人能够听得清楚。
“父皇临终时说过,要孤登基。”
“那么,幸不辱命。”
太子素来有贤德之名,已经有二十多岁,听到宋惊春如同惊雷的消息,哪怕平日再温和有礼,这时候倏然瞪大了双眼,什么风度礼节都顾不上了,直接抬起头,眼眶一红:“你骗人,自古立长不立幼,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而你现在,居然要罔顾人伦、妄自称帝吗?”
由于愤怒,他嗬嗬地喘着粗气,整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相比之下,同样身着白衣地宋惊春显得矜贵得多,他薄唇漫不经心地弯了弯:“皇兄,我还能篡改得了圣旨吗?”
圣旨、圣旨本来就是笑话。
曾经有圣旨要纳文臣的妻子为妃,又有瞧上皇子侍妾的荒唐旨意,总之显得分外可笑。可在这时候,确实是实打实的金玉良言,压在身上的一座山一样不可覆灭。
轻飘飘地圣旨被丢进太子怀中,太子急切地抖开,飞快地看了一遍,只是视线停在宋惊春这三个字上面时,脸色骤然变得更加难看。
字迹是皇帝的字迹,明晃晃写着要立宋惊春为新帝。
太子的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无比,颤颤巍巍指着宋惊春,却说不出来一个反驳的字眼。
宋惊春登基了。
池昭对这个结果没有什么意外,剧情中宋惊春就是要当皇帝的,哪怕剧情总会因为蝴蝶效应而偏离轨道,但主角们的身份一般都是既定事实,中途可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发声一些波折,最终的结局不会影响。
即便不是因为被摄政王看中被扶持上皇位,曲折一点,宋惊春依旧会因为其他原因登上皇位。
银白色的长发、银白色的眼瞳,似乎天生就有几分让人退避三舍的阴郁,池昭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宋惊秋,这其中又和他有多少关系?
大银尚玄,龙袍是以玄色为底,暗红色的狰狞龙纹隐隐之中几分凶煞庄严之气。扶在玉带上的手指白皙,竟然比白玉还要略胜一筹,帝王的朝服要复杂得多,池昭给宋惊春穿得缓慢,他自己都觉得用了很长的时间,心里有些烦躁,宋惊春却没有丝毫不耐烦。
“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父皇会对你倾心了。”
池昭微微弯着身子,替宋惊春整理着衣摆,宋惊春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手上的动作没有停顿,佯装没有听到。
繁琐复杂的朝服终于完成了,人靠衣装或许有几分道理,长身玉立的少年在换上朝服后有了几分帝王的气势。
宋惊春撩起眼皮看了一眼东升的旭日,轻声道:“同我一起吧。”
池昭对自己的身份停留在贴身伺候的小太监身上,或者是朝堂上负责喊上朝退朝的工具人,他想了想前面几个世界的剧情走向,总感觉事情并不会这么简单。
比起他的疑虑重重,宋惊春的步伐轻快得多。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齐齐跪下来,高呼万岁。
池昭站在龙椅一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的群臣,他唇角抿着淡笑,冷冰冰地从几个攻身上扫过,撞入一双柔润明亮的眼睛中。
大殿之中的光线算不得十分明亮。
几乎是瞬间,池昭就反应过来是谁。
谢知许。
皇帝的葬礼上没有出现,现在却出现在朝堂上。斯文雅致的好皮囊克己复礼,温文尔雅,哪怕没有在笑,对上这双清亮的眼眸也足以消融所有的怨懑不足。
池昭不感兴趣地收敛了视线。
谢知许也不算什么好东西,斯文皮、禽兽心,不过好的一点是,没有任何人玩强取豪夺这一套。
殿堂上,寂静无言。
宋惊春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逼死皇后,废黜先太子,封宋惊秋为亲王,又让人专门去为他建立府邸。
十六岁的少年声线好像没有发育期,声音哪怕不够低沉,自有一番清越动听。
宋惊春单手撑着下巴,望着下方神态各异的群臣:“还有事要奏吗?”
下方群臣面面相觑,居然真的有人主动走上前,微微躬身。
清癯的老者道:“如今宫中子嗣绵薄,臣以为,充盈后宫,刻不容缓。”
“后宫?”
宋惊春念着这两个字,咬字很轻,下方老者毫不畏惧对上年轻帝王的视线。
宋惊春还是皇子时,便不重女色,被送去教导通人事的宫女最后被送出了宫,有的皇子十三四岁,都侍妾一堆,宋惊春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对女色的喜好。
“是……”
“不用了,现在就有。”宋惊春打断他翕张还想继续往下说的动作。
池昭只来得及感受到一阵力道,反应过来整个人倒在宋惊春身上。
龙椅垫得高,群臣依稀看到雪白的小半张脸,便再也看不到分毫。
香。
被檀香熏过的朝服上依稀充盈着淡淡禅意的香气,并不难闻。由于这个行为太过突然,池昭的手按在宋惊春的腿上,小腿不稳,半跪在地面上,很微妙的姿势。
仰视的视角太过奇怪,像是要主动献出什么。
宋惊春似笑非笑地看着底下臣子:“确定要亲眼看着朕临幸吗?”
池昭皱着眉,想要站起来,宋惊春紧紧攥着池昭的手让他放开不得,任人宰割。
“那就都背过身子。”宋惊春下了命令,这才垂眸看着池昭,又凶又冷的眼神没有多大震慑力,小小的一粒唇珠邀吻似的,他的指腹摩挲着那粒洇红的唇珠,指腹微微用力,将手指挤进唇缝,温热而潮湿的口腔像是融化的热蜂蜜,他半扣半压,硬是让池昭合不上嘴。
下一瞬,池昭的后背抵在御案上。
口腔中含着一截手指的感觉算不上美妙,更何况少年唇边还带着浅淡的笑意,眉眼温柔,送入又送出,相当怪异的动作,在池昭看来,算得上很严重的试探。
他主动或被动地接受过许多吻,不算是一无所知。
宋惊春看上去,真的、真的,像在悬崖边缘试探。
这个未知的架空朝代,纸张仍是罕见,御案上堆放的竹简坚硬无比,池昭有些害怕成堆成堆的竹简掉落时的声音,被抵得难受也只是咬着下唇。
他不太敢想下面的臣子有没有在往这边看。
“怕了,抖得这么厉害。”宋惊春覆着长睫的眼眸近了,莹亮的指腹看着很糟糕,池昭试着动了动,奈何宋惊春和系统上传的资料中的身娇体弱没有关系没,而且看上去清瘦,却纹丝不动地贴过来。
池昭有点撑不住,细白的手指抓着宋惊春的衣襟,攥得紧紧的。
“站不住了。”池昭的声音不大,细听之下有些娇纵和命令。
被纵容得太多太多,池昭在和人说话时,不自觉就会有几分命令的意味。
宋惊春扶着池昭,箍紧了池昭的腰肢,让他坐在御案上,他像是开玩笑,又不像是在说口水话:“其实我想看看,你下面是不是……粉。”
作者有话说:
这几天都忙忙忙,试试能不能恢复之前的勤快QVQ。
而且最近生理期,我还对布洛芬免疫了,好痛苦痛苦痛苦。
看看晚上还能不能写出来二更。
推荐大家看看《山海食堂》,超级可爱的美食文,如果有好糖兔太太那一口的,应该会喜欢这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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