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看好的地段本就在招租,宋言了解过这片地区很多房子的租金,他看中的这栋楼价格其实偏高。但宋言认为它的位置最适合当酒楼。

  因为价格虚高,宋言去和老板砍价。

  老板见是年纪轻轻的少年,看着也不像有多少人生经历,有忽悠他的意思。老板故作为难:“你也看到了,我这个地方很好,有许多人想租。”

  宋言为开酒楼做了充足准备,自然考察过不短的时间。宋言看出这里虽然有优势,但出于价格,并没有什么人打算租。前几天旁边店铺的老板和宋言聊天时也随口说:“我看旁边那家挂出租的牌子都两个月了。”

  宋言见老板这么说,没有拆穿,只是平静地说:“我去看看别家。”

  他刚转身,还没打算走。老板已经纠结完了,他隔着空气伸手拦住宋言,作出勉为其难的样子:“好吧,公子打算多少成交。”

  宋言提出了和左邻右舍一样的价格。它们是同一片地区的房子,之前的价格本就是老板心理价高,宋言并不算亏待他。

  这个价格其实在老板意料之中,也有人和老板提过,老板当时觉得不符合预期,拒绝了。但也因此长期租不出去。

  老板想了想,觉得到手才是真的钱,于是和宋言说:“公子来和我定个合同吧。”

  宋言做了万全的准备,自然包括看这个世界的合同。老板这方面很实在,合同内容合情合理,也符合当今的法律。宋言认真看过,和老板签订合同并付了一年的租金。

  开酒楼需要大量钱财,一年不能回本很正常,但可以根据经营情况推断大致回本时间。如果遥遥无期或经常亏损,及时止损选择关店是明智之举。

  宋言正是打算看情况决定一年后是否续租。

  房子定下,接下来要请人来装修。好的装修团队很重要,宋言不认识这个行业的人,自己去找担心遇到虚假宣传,于是来拜托郁夏。

  宋言拿出一张纸,认真地和郁夏说自己的规划:“我打算建两层,第一层走书香门第风格,楼上走优雅精致风。”二楼其实是现代风,宋言不知道怎么能让装修队理解,只能这么和郁夏说。

  宋言边与郁夏阐述自己的想法,边在纸上画。宋言画完,抬眼望向郁夏:“你认识能做这种风格的装修人员吗?”

  郁夏笑:“我把王宫的建筑工匠派给你,他们理解能力好,效率和质量很高。”郁夏和宋言解释:“王宫里很多宫殿有自己的风格,并不统一。有的是历代君王的想法,有的是工匠自己的巧思。”

  宋言眼睛亮了亮,他刚想说把工钱一并记在账上,就听郁夏说:“我出钱,你新店开业,我就当送礼。”少年望着他的目光,认真又热烈。

  宋言耳朵有些发红,不自在地抓紧了手里的笔:“谢谢你。”

  郁夏显然发现了他害羞,眼里含了笑意,袖子伸过来想牵宋言的手。

  宋言指尖一热,垂眸看去,见是郁夏,一时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人家才刚送了份大礼。

  郁夏意识到宋言没拒绝,心里愉快,将宋言的手握在手里轻轻抚摸。

  什么时候能亲啊。

  这对郁夏是个很重要的问题。

  宋言目光颤了颤。

  宋言真的可爱的要命。明明牵了几次手,再牵还是会害羞。郁夏想着,还是被可爱得忍不住问:“可以亲吗?”

  宋言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郁夏注视着他:“我好爱你。”直白的表白让宋言脑海里仿佛有烟花炸开,轰然作响。郁夏见宋言怔住,唇无意识地微张,再也受不住,靠上前将宋言揽在怀里,亲了上去。

  宋言的唇柔软又甜,郁夏离得近,对方身上的清香轻易就能闻到。

  郁夏吻咬过唇,舌尖探了进来。

  宋言潜意识里觉得不该这样,但为什么不该,哪里不该,他说不清楚。宋言舍不得咬他,便只能由他攻城略地。

  这是霸道又甜蜜温柔的一个吻。郁夏垂着眼睫,眉目英气俊秀。他怀里抱着心上人,心跳声不亚于宋言。

  吻了许久才舍得分开,宋言身体发软,额头抵在郁夏肩头,被郁夏拥紧。宋言觉得自己应该色厉内荏地凶郁夏几句,却一个字也没有说。

  宋言咬唇,思绪乱成一片。

  他舍不得。

  郁夏放松了力道,轻轻抚着宋言发丝:“你晚上可以和我一起睡吗?”郁夏似想到什么,补充说:“我保证不会做什么。”至少近期努力克制。

  宋言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

  宋言咬了咬唇,半晌道:“……太过分了。”这声音不大,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语气却不够凶。郁夏听得心里像猫挠。

  郁夏心中想,这些天你这些反应,明明是喜欢我的。为什么不承认?

  难道他自己不懂吗?

  郁夏故作无意道:“如果别人亲你……”

  宋言迅速说:“扔他出去。”宋言向来温和,这方法是真的生气了。

  宋言回的快,说完自己也是一愣。

  郁夏笑了,放开宋言,看向宋言的眼里满是温柔和缱绻,他肯定道:“言言喜欢我。”

  宋言怔怔地望着他,几秒后反应过来般起身,跑了。

  宋言和他说规划的纸还在桌子上。郁夏笑笑,将纸收起来,准备和工匠沟通时用。

  知晓了宋言心意这件事让郁夏心情大好,郁夏相信总有一天,这份喜欢会变成爱。

  总有一天,他爱宋言,宋言也爱他。

  –

  郁夏记忆力很好,当天就找工匠们复述了宋言的规划。工匠们见是王,很是忧愁地想了会自己哪里有错。等到郁夏说明来意,才纷纷放下心。

  工匠们听了王说的,又看过宋言画的纸,信心满满地说:“能做,请王放心。”

  –

  过了几日,郁夏照常批奏折。他写完上本,打开下一本。

  郁夏看完文字,没有说话,几秒后冷笑一声:“本王这几位亲戚,是闲得厉害了。”

  世子联合其他两位认同他的亲戚,写了份请求王选妃的折子。

  那日小盈从世子父亲房间出来,从小跟到大的婢女担心地问她:“小姐真的想进宫吗?”她们关系好,有些事婢女想问就会说。

  小盈没有回答,望着不远处的树,半晌才道:“我母亲早逝,父亲将我养大。父亲有其他妻子和儿女,吃穿用度上却从未短了我的,甚至可以说很豪华。”小盈看着婢女纠结的神情,轻轻一笑:“我知道你想说我是嫡女,想说这些都是应该的。”

  她叹了口气:“正因为我是嫡女,又被父亲用这样多钱财养大。我才应该要回报父亲。”

  “正好我没有喜欢的人,进宫就进宫罢。”

  小盈的提议是父亲和同意选妃的亲戚商议下一步如何做,世子却直接联合他们写了个奏折。

  在旁的侍从听到郁夏说:“拿去烧了。”声音低沉冷漠。

  侍从愣住,郁夏登基以来,从未烧过折子,这是真的很不喜欢?见王没再说话,继续写其他奏折,侍从忙拿过那本折子,一个字不敢看地烧毁。

  世子自从递了折子,几天都没睡上好觉。一是盼着郁夏的反应,一是总梦见郁夏命人押他进大牢。

  世子经常一身冷汗地醒来,安慰自己说你可是皇亲国戚,怎么可能被下大狱。但是郁夏的性格,谁也摸不透。

  世子忐忑了几天,什么回复都没收到。他不安地去问其他大臣:“最近可有递奏折?”“奏折有回应吗?”

  大臣们奇怪地看着他:“有啊,怎么了。”世子问了很多人,但凡递了奏折的,都有王写的回复。

  郁夏选的都是能臣,根本收不到无聊的折子,他自然也认真回复。世子的奏折内容本就自作聪明,被大臣们的一映衬,更显得滑稽可笑。

  世子问完,终于明白自己是被无视了。

  此路不通。

  世子气得又几天没睡好觉。他连饭都难以下咽,咬着牙觉得必须想新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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