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夏带着宋言进了自己的寝宫。
期间郁夏一直拽着宋言的衣袖，宋言没说什么。
宫人已经将寝衣放在了枕边，叠得十分整齐。郁夏看到，和宋言说：“你帮我穿。”
宋言无奈：“自己穿也会睡不着觉吗？”
郁夏站在床边看着他，面不改色心不跳：“会。”
宋言想着都是男生应该没有什么，上前开始给他解衣服的带子。郁夏不喜欢穿华丽繁琐的风格，他的衣服一般轻便易于行动，宋言处理起来并不难。
宋言低头给他解腰间的带子时，因为离得比较近，很像在他怀里。郁夏一眨不眨地看着，手抬起来想抱住宋言，却又放下去。
宋言很快脱掉外衣，在郁夏只剩里衣时松开手，神情平静：“你自己脱吧。”
郁夏眼神很深邃，声音看似没有什么波动：“帮人帮到底，宋言。”
宋言退后两步，面上维持着平静：“这不合适。”
“没有不合适。”郁夏表面漫不经心，实际上在观察宋言的神色，“我们在恋爱不是吗，你之前说很喜欢我。”他发现了，一提以前，宋言就会有改变。
果然宋言咬了咬唇，伸手来动他的里衣。宋言意识到自己在郁夏面前很难保持平静。
因为完全不知道他下一秒会干什么。
宋言给他脱里衣时，速度慢了很多，仿佛慢一些就能减少奇怪的氛围。
春天的里衣薄，宋言再小心，手也难免碰到郁夏。宋言的手修长、温热又漂亮，擦过郁夏身体时仿佛带了电。郁夏控制着自己不要有过激行为，眼底却不可抑制地越来越深。
谁都没有说话，谁的呼吸都很轻。
春天穿的不多，宋言再刻意放慢，它还是落了下来。郁夏腹部的肌肉紧实漂亮，宽肩劲腰。宋言即使再垂着眼睛，再尽力移开目光，也还是看到了。
宋言去拿寝衣，手刚碰到衣服，却被少年伸手压住。郁夏表情很轻松，心里却波涛翻涌。再次体会到柔软舒服的触感，郁夏感觉自己的理智在一点点崩塌。
郁夏不急着穿，唇角微勾：“好看吗。”
宋言低着头，心咚的一跳。
气氛安静半晌，宋言忽然说：“好看。”声音很平，宋言始终没抬头，漂亮的睫毛颤了颤。
不能再逗了，宋言太迷人了，再继续郁夏怕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郁夏注视着被自己握住的手，几秒才舍得松开。
宋言像被烫到一样，刚解除桎梏就缩回了手。刚刚的感觉还残留在手和心上，宋言一边觉得郁夏莫名其妙，一边又不好意思出言斥责。
毕竟氛围过于奇怪。
宋言不想给他穿了，但不搞完恐怕郁夏不会让自己回去，只能重新伸手去碰寝衣。
郁夏这次没拦着。
寝衣少，又好穿。宋言动作迅速，恨不得时间过得再快一点。
终于搞定，宋言松了口气，再开口时镇定了很多。他直视着郁夏说：“你躺下吧。”
郁夏没为难他，心情很好地躺在床上，于宋言的目光下堪称乖巧地给自己盖上了被子。
宋言站在床边，语气有点无奈：“想听故事还是歌？”他只哄过小蜘蛛睡觉，经验仅有这一点。
郁夏笑出声，眼睛漂亮得像星辰：“你平时这么哄小蜘蛛？”
“不听算了，我回去了。”宋言起身就要走。
郁夏笑着去拉他衣袖：“言言回来。”郁夏见他不回头，语气放的有点委屈：“我很好哄的。”
他牵住宋言衣袖摇了摇，声音轻又柔和：“言言？”
郁夏声音本身很好听，此刻带着求饶的意味，尾音又上扬，有着说不出的魅力。
宋言停下了。
他微垂睫毛迟疑几秒，还是转回身。
郁夏笑意加深，慢慢拉着宋言的衣袖将人轻轻带回来。
宋言站在床旁边，郁夏松开手，拍拍床：“坐这里。”
宋言不动。
郁夏微微皱眉，故作苦恼地开口，声音却带着笑意：“你站着，我压力会很大。”
“压力大很难睡得着。”言下之意你一时半会回不去。
宋言后悔过来了。他想起自己当初挖坑抓兔子，自己现在和兔子有什么两样。
早死早回去。
宋言一旦说服了自己，动作就利落多了，他坐在了床边。
郁夏转过来看着他，眼睛里的光亮又迷人，胜过美丽的夜色。
郁夏说：“小孩子睡觉是怎么哄来着？要拍拍？”
“你多大了？”宋言咬着牙说。
“下个月满十八岁。”郁夏答得痛快。
郁夏微勾唇角看他：“不可以吗？”
“小孩子还可以被亲脸颊和额头的吧，那是不是还可以抱抱？”
宋言觉得脸快烧起来了，为防止郁夏说出更多奇怪的话，伸手隔着被子开始拍。
郁夏感觉今晚像做梦一样。
灯光温暖，爱的人近在眼前。
虽然心上人脸有点黑，但拍拍的速度和力道真的很好很均匀。
原来人是能这样幸福的吗？
郁夏心情好，没睡着反而越来越精神了。他眼里满满的都是宋言，郁夏看着宋言，忽然伸出手握住了宋言的手腕。
宋言一惊，声音清晰：“放开。”
郁夏沉浸地盯着宋言白皙漂亮的手腕，轻轻捏了捏：“想咬。”还想亲。
宋言瞳孔缩小，不管不顾开始试图甩开：“放手！”
郁夏力气向来大，宋言挣扎了几下没能甩脱，有些恼了：“郁夏！”
他声音非常好听，慌乱中叫自己名字时，更是挠在人心里。
郁夏说：“你别动。”
他轻轻说话，接着仿佛叹息了一声：“我好爱你。你别撩拨我。”
他容易把持不住。
只让宋言哄睡，而不是把人抱上床，他已经用掉了所有的耐心和自制力。
宋言：“……”宋言很想捶他。
但是想到郁夏提供住处，又给他和小蜘蛛很好的待遇，宋言告诉自己算了算了。
少年于是继续拍，当没听见。
郁夏笑，以为宋言是不好意思了。他舍不得松手，就这么握着宋言的手腕。
宋言任他握着，不主动不回应。
这已经是他最给面子的方式了。
郁夏渐渐困了。
因为每天都做恶梦，郁夏向来不喜欢睡觉。睡觉时间也刻意后推，那些多出来的时间，被他用来看书写字。
郁夏今天却有了睡意。
他握着手腕的力道渐渐松了，郁夏眼睛尚未完全合上，少年动了动睫毛，轻轻地说：“等我睡了你再走。”声音里满是依赖。
宋言不是心地冷硬的人，闻言，给郁夏把被子不平的地方用手舒展开。
郁夏虽然行为奇怪，又让人不好意思，但是真的很爱宋言。
宋言看得出来。
郁夏忽然说：“你能不能不走？”
郁夏只在这个房间睡觉，所以王的寝宫只有一张床。宋言留下来，就意味着他们要睡一起。
郁夏必然不会舍得让他打地铺。
宋言想到了这些，声音没那么硬了，但还是说：“不行。”
郁夏轻轻地笑一声，有点自嘲的意味，开口却是温和的：“那你明天别不见了。”他在说那次不告而别。
“我会很难过。”
宋言空着的那只手紧了紧，宋言垂眸看他，给出肯定的答案：“不会。”
他认真地打量他，醒时锋芒锐利的少年，快入睡时气质竟然这么柔软。
宋言不知道的是，只有在宋言面前，郁夏才会有这一面。也只有当宋言在，郁夏才会睡得舒服且安心。
郁夏听了，唇角勾起，眸子越来越沉。
宋言隔着被子摸了摸他后背，轻声说：“睡吧，晚安。”
郁夏一笑，彻底沉入睡眠里去。
这一次，他没有做梦。
宋言等了会，待郁夏彻底安静了，才起身熄灯。
宫人将宋言送出门，宋言说：“你们也去睡吧。”
宫人笑着说：“王每天也是这么说的。王经常自己还醒着，却让我们去休息。但我们不放心，每次都是装作先走，等王房里熄灯了再睡。”
宋言目光变得温柔，轻声说：“他现在真的睡了，你们也去吧。”
宫人行过礼，告退了。
宋言行在月光下，微风轻轻拂过少年的衣袖。树影摇曳，花朵清香。
王宫的花是郁夏亲自挑的，因此什么花都有。宋言联想到郁夏让每个人有受教育的权利，郁夏应该是认为，所有花皆应自由恣意地开放。
宋言思及此，微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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