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殊:“阿野你没听错, 不过现在我要下楼偷偷和我新男友约会一下,老徐要是突然过来记得帮我打掩护!”
徐青野话还没说完,就见梁殊蹑手蹑脚地推开了防盗门, 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
他们这一栋居民楼都是一梯两户的户型,她和徐青野的房子买的对门,梁殊怕坐电梯被住在隔壁的老徐听见, 干脆走楼梯下去。
这个季节北城的天气已经热起来了,但今晚有雨,有夜风,空气意外的不黏腻, 带着阵阵清凉。
梁殊下来的时候, 楼宴之就在地下车库等自己。
他没开车, 站在某根石柱后面, 之前穿着的西装外套不知道被丢去了哪里, 他只穿着衬衫, 领口扯开两颗扣子,没打领带,白衬衣下面的皮肉若隐若现。
但这样一整天下来, 又在楼下等了她这么久, 男人无一处不是整洁的。
梁殊暗自想着,如果是自己, 她肯定忍不住靠着那根柱子休息一会儿。
梁殊走过去拿走了楼宴之夹在指尖的烟。
烟没点燃,但末尾处已经被楼宴之捏的有些褶皱。
楼宴之抬起手帮她把头发掖在耳后时,她隐约间还能嗅到很干净的烟草味。
“怎么不点烟?”
楼宴之:“戒了。”
戒烟还随身带着, 梁殊耸了耸肩, 并不相信。
楼宴之:“出去走走?”
“我不好走太远, 老徐指不定一会儿还要找我。”老徐现在对她来说就像是定时炸弹。
楼宴之审视着梁殊的表情, 猜测道:“他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梁殊心想楼宴之果然也是人精,老徐也就回家的这段路不热情,其余时间看楼宴之的表情都像是看她未来老公一样慈祥,楼宴之却还是猜到了。
梁殊远远地听见地下停车场又有车开过来,怕被拍到,拉着楼宴之进了自家楼道。
等进了楼梯间上了几个台阶,确定不会被路过的人看到,梁殊才说:“是不同意,觉得我配不上你。”
“你们家讲究门当户对?”
梁殊是开玩笑。
但楼宴之这么一问,她突然真情实感觉得楼宴之并不是在调侃她,而是真的觉得有些疑惑。
而疑惑的显然不止楼宴之,连梁殊都开始问自己,如果真的相爱,大概这世上没有什么能成为阻碍。
不然也不会有《孔雀东南风》和《罗密欧与朱丽叶》这样的故事了。
古今中外都一样。
有关楼宴之联姻的事,她在此之前是想问问的,但现在却不打算问了。
楼道的声控灯熄了,她站在楼梯口的窗边推开一道缝,夜晚凉爽的风窜进来给狭小的空间带来新鲜的空气。
梁殊:“不讲究,我们家老徐是操心的命。”
她抬手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21:41。
她指甲点了点上面的数字:“你叫司机来接你吗?我们在这里偷偷约会到22:00吧,不能再久了,再晚点放在以前要被划入夜不归宿。”
而且楼宴之只是惯例和她热吻的话,这个时间也足够了。
梁殊这几年做女明星被规矩束缚的累了,每次和楼宴之见面比他还会切入正题。
她象征性地保留矜持就这么站着等他动作,他偏偏把玩着火机看着她:“那你以前夜不归宿过吗?”
打工上夜班算吗?
梁殊思来想去,她学生时代好像从来没有因为谈恋爱在外面这样和男人逗留过。
同龄人在谈恋爱的年纪,她辗转于各种打工场所。
只是楼宴之这么一问。
挤在狭小楼道里的她,突然对谈恋爱这件事有了更深刻的体会。
避开家长偷偷的约会,掐算着分秒和喜欢的人相处。
都是她想象过却从来没做过的事。
而此时陪她做这些的是楼宴之,这在他们最初相遇的时候,梁殊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事。
梁殊:“被你签进海遥,我不是天天都夜不归宿,每天当你的摇钱树给你赚钱。”
梁殊好奇手上那根烟的味道,举手托到楼宴之的眼前:“我总见你拿这个牌子的烟,闻着好像还可以。”
“想试试?”
梁殊仰头,有些跃跃欲试:“可以吗?”
然后楼宴之就用行动告诉梁殊可不可以。
他擦亮火点燃了烟,只吸了一口就渡气到梁殊嘴里。
他这动作毫无预兆,梁殊在尝到味道的时候,身子是全然克制不住地紧绷在一起。
但那味道确实好闻,让她享受到了短暂的松弛,尽管最开始轻咳的那几下让她控制不住地掉了两滴生理落泪。
她又学着楼宴之的样子,拿在自己手上轻轻地吸了一口。
梁殊觉得自己正在延迟体验标有叛逆标签的青春期。
而这种体会并没有持续很久。
因为楼宴之拿开烟后,长驱直入的吻很快就将她拉回现实。
“唔……”
嘴角控制不出的溢出声音,身子控制不住地想往后靠,但梁殊的身后的白墙年头久远,上面浮着一层□□,楼宴之直接拦腰托着她,把人抱上了窗前的大理石台上,克制中带着放肆。
窗外的月色渐行渐远,偶尔乌云略过,会有银色的月光落在他们的身上。
但两个人都很投入,直到梁殊能清晰听到自己胸腔内心跳的震动,他们才停止动作,安静地抱在一起……
她平时再竖起羽翼保护自己,但起码在这一刻,她是想学着依赖楼宴之的。
她片刻放空的宁静多半都是从她身上获取的。
燃烧的烟头在他们亲吻的中途被掐灭。
但梁殊身上已经沾上了脱不掉的烟草香。
很快,时间跳动到22:00整。
“我要回去了。”
楼宴之声音有些沙哑,右手捏着的烟在中途被熄灭,左手轻巧地将人抱下来。
楼宴之看着梁殊上楼,又在原地站了很久,最后在听见楼上轻微的开门声后,把那只剩下半截的烟收回了烟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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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徐昨晚倒没再来梁殊这里查岗,但他显然不准备这么快就走。
这要是换做往常梁殊肯定是要发愁了,怎么想办法也要让老徐先回槐江。
但她误工这么久,急着回去拍戏,吃个早饭的时间接了七八通剧组的电话,老徐虽然不是很乐意,但还是放她走了。
只是在她临走前,又反复叮嘱她早些和楼宴之断了。
梁殊刚工作的时候很羡慕同组的小姑娘,生活中的大小事都有家里人把关。
她现在突然觉得家长管太多也不太好。
就比如现在。
想到后面又要继续藏着掖着和楼宴之的关系,她就有些头疼。
凌苗苗一清早把梁殊接到了剧组。
她也没离开剧组很久,但再回来感觉已经过了一个世纪。
尤其是看到沐导自己捧着一炷香,还叮嘱助理给梁殊也拿一炷,一脸的疑惑看韩烟:“沐导这是做什么?开坛做法事?”
“Binggo!你答对了!”
“沐导最近深刻反思后,觉得我们剧组开机的时候烧香没烧好,选了今天这个黄道吉日,准备再烧一次。”
梁殊:“……”
梁殊怕沐导又像之前开机那次让女主角端着水碗四处洒水,跟着他后面上了香之后,直接和韩烟躲在一边说小话。
韩烟看着导演请来的大师在那边一顿‘做法’,新奇地拍了个照。
梁殊:“也不知道这剧组成天搞封建迷信也不知道是谁起得头。”
韩烟:“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我出国之前还不兴这个。”
她用手肘轻轻搡了搡身边的梁殊:“我听说这大师挺灵的,没准有用呢,不过要我说之前女主角从姜溪园换了你,就应该直接请大师来做法,万一人家大师真的有神通,这段时间多走了多少弯路都不知道。”
梁殊知道韩烟就是在调侃,也没当真。
随口问了句:“你知道姜溪园最近在做什么?”
“你关心她?”
“算是吧,我们这种拍戏一进组就不知道几个月,她被换下来平白空了这么久,好奇想问问。”
韩烟却一语道破:“你是想问为什么你上午发的微博,她转发又撤回了吧?”
梁殊干笑了两声:“这都被你发现了。”
不过她发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是随意转发了一个非洲大陆斑鬣狗会团队作战,可狮口夺食的科普。
韩烟:“你要是真的关心,我可以帮你问问,毕竟姐圈子里人脉广。”
“算了,我就随便问问,其实也没那么好奇。”
“既然这事你不好奇,那我跟你说个你肯定感兴趣的。”
“什么?”梁殊疑惑。
韩烟不知道从那里变出了一摞文件,然后递到了梁殊的眼前:“来看看,新鲜出炉的剧本,小江穗的戏份大改了,之后按照这个拍,不过你的戏份基本没变,放心,姐姐体贴着呢,决定努力不增加你的工作量。”
“怎么这么突然就改了?”
“你看看就知道了。”韩烟又在卖关子。
梁殊现在把自己训练的看剧本飞快,随便翻了几下就捕捉到了大概的剧情。
但还没等翻完她就感觉不对劲,于是老老实实仔细看了前两页。
然后有些惊讶地抬头:“这是?”
韩烟得意地挑了挑眉毛:“一直没和你说,当时写这个剧本时候就是以你为灵感的,但小说嘛,总要虚构一些的,你小时候那些事都是我编的,但现在你那对父母找上门,我就又去托人打听了一下你小时候的经历,剧本大改了一下。”
梁殊现在基本都是代入型地拍戏,听见韩烟这话,心里明显跟着震荡了一下。
所以里面江穗写的真的是她?难怪她会对江穗这么熟悉。
而之前她所察觉到的那些与角色的共鸣,似乎是一场跨过时间、空间、和维度的对话。
韩烟见梁殊情绪不对,赶紧又说了句。
“这事还没定呢,你不用太担心,最后用不用这版新的你说得算。”
梁殊仰头:“我记得沐导说这剧本你已经酝酿很久了,你之前就认识我吗?”
“本来是不认识的,”韩烟将自己的小说创作的心路历程娓娓道来。
“这不是前几年我正好去槐江那边度假,被楼宴之差遣去帮你办事,我看事情挺有趣的,没见过,就在边上围观了很久,那阵我们那帮人都很热衷于做慈善,动机不纯,都是为了提高企业的好感度,我当时觉得楼宴之这种人肯定不是真的在做慈善,而是装样子。”
“后来试戏那次见了你,才发现当初是我眼拙了。”
梁殊回溯自己的记忆,几年前模糊的过往渐渐清晰。
是当年福利院的小女孩被退养的事,她求楼宴之帮忙。
梁殊:“可我记得当时来的是一个小男生?”
“那我表弟,我当时忙着在车里赶稿。”
“后来楼宴之不放心,又让我们去了一次,就是那对死板的养父母不同意退养找上门的时候,我站在人群里吃了很久的瓜,后面见警察叔叔都惊动了,我们就没露面。”
韩烟好奇地问后续:“所以后来的事情怎么样了?”
提起这事,梁殊突然有些骄傲地翻出了当初那个小女孩最近的获奖视频。
“我们妮妮天赋异禀,去年被国内一个乐器大师收成关门弟子了。”
“那可真不错。”
“其实以前我就以我作家的敏锐直觉察觉到你和楼宴之关系不一般,但那种灵感一闪而过,而且楼宴之这个人你也知道,看着那张脸就不像是会好好谈恋爱的人,后来我压根没往那地方想。”
韩烟说着说着还有些惋惜:“你和楼宴之真是般配,要真在一起就好了,我到时候肯定随个大份子。”
“大份子是多大?”梁殊挑眉。
“起码得这个数吧。”韩烟比出了五根手指头。
梁殊满意地把韩烟的手合拢到自己的手里:“那可真是破费了,实不相瞒,我们确实在一起了。”
“哈?”
“真的假的啊?我不信,除非你拿出证据来。”
证据啊。
梁殊想了想,亮出了自己手指上的‘绿宝石’:“喏,定情信物。”
韩烟看见梁殊手指上反光的翠绿色,先是眼中一亮,然后突然就变得有些嫌弃。
“梁殊你糊弄我玩是不是,这真是楼宴之送你的?咱们楼老板什么时候落魄到这种地步了,机械化切割的工艺品也送得出手?”
梁殊却不以为然,举着手在阳光下打量着上面散发着的光芒:“我觉得挺好看的呀。”
“信了你的邪,那边导演在叫我了,剧本你自己看看,再考虑一下,明天一定要给我答复啊,小演员昨天都进组了,b组导演那边已经准备开拍了。”
“成。”
韩烟小跑着到沐安那。
沐安拜了一早上的神佛,眼睛炯炯有神,满眼期待地看向韩烟:“怎么样?新剧本的事梁殊同意了吗?”
沐安有预感,新换的剧本绝对有爆点,说不好会是现象级的爆点。
韩烟:“梁殊说要考虑考虑。”
沐安一下子急了:“这还考虑什么,我去找梁殊说。”
韩烟想也不想地拦了沐安一把:“哎哎哎,沐导,你出这馊主意已经够揭人伤疤了,我都配合你和把剧本写出来了,同不同意还是要看梁殊自己选,我们之前说好的。”
沐安见韩烟的态度很坚决,也终于不再强求。
却是对着身后的佛像又虔诚地拜了拜:“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后面发生的滑稽一幕梁殊自然是不知道的。
她今天没戏份,一整天的时间都窝在剧组的休息室里。
晚上剧组静悄悄的时候,她的那个房间依然亮着一盏灯。
韩烟第二天再见到梁殊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精神有些萎靡的她。
韩烟误会梁殊想了一整晚。
见了梁殊就直接说:“要是不行就算了,咱们拍的也不是什么纪实电影,我觉得我后面加工过的剧情也挺有吸引力的……”
梁殊昨晚没睡好,反应慢了半拍地‘啊?’了一声:“可是我都改好了。”
“什么改好了?”
“上面有些细节不太对,我就根据我的回忆改了改。”
梁殊像是推销产品的销售员,最后还不忘拍了拍手上那几张纸,说了句:“保真。”
韩烟这才留意到梁殊手上的那个台词本上花花绿绿地标注了一堆。
梁殊打了个哈欠的功夫,沐安也凑过来了,半点没有导演的威严,小心翼翼凑到韩烟的身边一起看剧本。
看完后,要不是周围有不工作人员,沐安差点就不顾形象地拍大腿了。
“真是艺术来源于生活啊,梁殊你这写的太精彩了。”
“我这就去找b组导演开会,下午的拍摄挪到晚上。”
梁殊下午有两场戏,这么一改她又有了一白天假期。
“我这是又被迫放假了?”梁殊有些懵。
韩烟拍了拍梁殊的肩膀:“好好珍惜,看我们导演这癫狂的程度,估计重新拍起来你又没好日子过了。”
这其实算是比较意外的休息时间,梁殊想着是回去补个觉,但楼宴之也不知道哪里得来的消息,一个小时前还说自己在开会,中午就让严江把她接到鼓楼了。
还好鼓楼一号离剧组比较近,开车过去就十五分钟。
梁殊无精打采地开门,但嗅到熟悉的饭香,人立刻就精神起来了。
楼宴之亲自下厨总能烹饪出很独特的香味,她最开始以为是楼宴之挑剔地只用最顶级食材的缘故。
但时间久了,梁殊才发现不是这样,那是只有楼宴之能做出的特殊味道。
所以每次楼宴之下厨,她都会有意无意地蹭个饭。
楼宴之下厨的时候很专注,鼓楼这边的厨房是开放式厨房,梁殊进来的时候楼宴之瞥了她一眼,两个人没说话,梁殊只坐在一旁乖巧地等开饭。
等楼宴之把做好的菜端上来,梁殊才殷勤地给楼宴之摘围裙。
刚刚一直想说的话,憋到这会儿才说出口。
“我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我动的歪心思了,是不是过年我给你做饭那次,我发现人类一旦叠加上会烹饪的buff,都会自带一层光环。”
楼宴之瞥了她一眼,直言:“不是。”
“那是什么时候?那难道是在阿姆斯特丹见我的样子太狼狈,想英雄救美?”
梁殊今天穿得是露背装。
楼宴之随手调高了房间内的冷气,习惯性地捏了捏之前手腕带着腕表的地方,然后落座。
楼宴之:“我要是再晚一步到,英雄救美的就另有其人了。”
梁殊想起频频对她示好的那个外国女编剧,讪讪地笑,赶紧转移话题:“那个,我昨天搜了搜,海遥是买了微博的炸词条业务吗?我看我那些露背照都没了。”
“所以你觉得狗仔素材不够,今天又穿了露背装。”楼宴之阴阳怪气。
梁殊心理暗自吐槽,这男人还真是不懂情趣,她是想着来约会特意换的,进门前始终套着外套呢。
梁殊:“所以你到底买了吗?”
楼宴之:“钱为什么要浪费在这种地方,比起海遥,有人比我们更不想舆论探讨这件事。”
梁殊举着叉子戳了戳盘中的牛排,心中有些唏嘘。
这说的就是姜溪园吧。
进了这个圈子还真是一入泥潭深似海。
虽然她和楼宴之地位也很悬殊,但她当初也纯纯是见色起意,除了她签在海遥,其他事情两个人牵扯不多,忽略两个人都比较喜欢阴阳怪气,楼宴之老狐狸一样的喜欢算计利益,她和楼宴之相处的还算和谐。
梁殊吃了一会儿后放下了手中的叉子,有些郑重地问楼宴之。
“我听严江说你最近偶尔会回这边来办公。”
“嗯,城南太吵。”
“哪里吵?”梁殊很久没去那边了。
楼宴之没回答。
梁殊索性继续说了:“我想搬这里住,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之前不是说拍戏不方便?”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
她突然改变主意了。
鼓楼的烟火气让她有了些家的感觉。
她心里可以再容纳一个人的‘家的感觉’。
她甚至已经想好要在这里添置什么东西了。
“随你。”楼宴之要开视频会议,临去书房前丢给了她一个乳白色的小盒子。
“什么东西?”
“给女主人入驻新家的礼物。”
梁殊‘切’了一声,心里想着是这男人说着把钱花在刀刃上,却每次都能买到死贵死贵的东西,也不知道这次又买了什么华而不实的物件。
但等打开盒子的那一刻,梁殊看着戒指盒里和她手指上一比一复刻的戒指,眸光停滞了两秒。
比起她手上的工艺品,那颗古朴的绿色如一汪晕开的泉水,被天然的纹理包裹在其中缓缓流淌。
波光上面倒映着她意外的神情。
梁殊看了很久,看似稀松平常,内心实则波涛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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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脑海中渐渐也萌生出一个想法。
她也想送楼宴之一个礼物,要特别一点的,属于男主人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