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安静,暧昧已四起。
梁珩说得如此直白,明樱又不是全然不懂的一张白纸,或者说自浴室那次后明樱懂了很多,所以这次他说的“我会受不了”后她便又懂了。
刚才她还觉得两人三个星期没见有恍然隔世之感,然而经梁珩这句话后她又似回到了那座四合院的宽敞明亮的浴室内,那灼热的,滚烫的,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令她久久难忘。
明樱的手指捏住自己脱下的黑色外套,说:“我把外套再穿起?”如果他真受不了的话,她也不是那么喜欢折磨人的人,就算会热,她也要把这黑色的外套焊在身上。
“不用了。”梁珩说。
明樱轻轻松了口气,不愧曾经是当过佛子的人,定力还是有的,不会轻易为美色折服而失了理智。
然而她这心才刚落回原处,又听梁珩说:“已经来不及了。”
明樱:“??”
在明樱震惊又疑惑的目光下,梁珩的长指按向了车上的一个开关键,隔绝前后车厢的黑色挡板缓缓升了上去。在这期间明樱竟然还能分出神想着,原来电视剧拍的都是真的,这些豪车内都装了挡板。
“过来。”
梁珩清浅的声音里染上了欲色,磁性沙哑得都不似他平日里的声音。明樱的目光自挡板上转过来,她的眼睛里对挡板的震惊神色还未全消,像是小孩看见一件新玩具般觉得好奇又新鲜,本来她的眼睛已是非常清澈,如今是明明如月,非常好看。
明樱听话地把身体挪了过去,她被他揽进了怀中,她已三个星期没有感知过他怀内的温度,如今一靠,仍然融融暖人,他的胸膛宽厚结实,给人十足的安全感。明樱用鼻子轻轻嗅了嗅,依然是好闻的檀香味。
梁珩低头问她:“在嗅什么?”
明樱自他怀里抬起头,两人的面容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她能很清楚地看见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也能细数他根根分明的睫毛。她杏眸微睁,带真无辜的神色说:“你的身上很好闻?喷的香水么?”
“我从来不喷香水。”
“那你身上...”
“熏的香。”梁珩好心地解答了她的疑惑。
明樱想到梁珩的过往,知熏“香”非香水的香,而是祭拜佛祖的香条,他每日熏之,静心而明目。
“我跟你待久了会染上这种香味吗?”
“应该会的。”
明樱还想问更多时,梁珩的吻却是落了下来,他先是在她唇上浅尝即止,带着不急不缓的节奏,一点都不像刚才那般说“来不及”了的急切之感,边吻着她边问:“喜欢这个味道吗?”
明樱含糊不清的声音从唇内溢出来,说:“喜欢,非常喜欢。”她怕他听不出心中喜爱的程度,便特意加了“非常”两个字,“非常”之词向来都是加强语气作用,用于强调的她的喜爱之意。
她喜欢他身上的檀香味,会给她一种安定的岁月静好的感觉,这是她一直在追逐的但除了他没在其他人身上感觉到的。
梁珩在她唇上慢条斯理地辗转,低笑着说:“若是真喜欢,我那里还有些香,拿回去熏?”
他总是这般慷慨又大方,她喜欢什么他便会说送她什么,像个任人宰割的冤大头一样。
“不大方便。”明樱说:“我现在还住在宿舍里,若是把香拿出去熏,其他人不喜欢这熏香味道的话,她们会骂我的。”
“也是。那以后来我这熏了再回去。”梁珩顿了下,单手捧住她的脸说:“跟我身上一样的味道。”
这明明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语却令明樱面红耳赤到不能自已。跟他身上一样的味道,怎么听着那么像是水乳交融,不分你我的感觉?
明樱害羞地抱住了梁珩,把脸埋入他的怀里,她果然是黄了,而且黄得很彻底的那种。她之前听别人以芒果来比拟人黄的程度,说外表黄,内里也黄,她觉得此时的自己就是一个芒果。
“怎么害羞成这样?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明樱摇头不语。
梁珩亲不到她的唇,他湿热的吻就落在了她的耳垂处,这比亲她的唇更让她敏感,明樱缩着脖子想躲,然而她整个身体都被他压在怀里,无法躲开,只能软着声音哀求道:“别亲了。”
“不喜欢?”
“喜欢。”
她的声音软得像猫一样。
她微微抬起身体嘴唇贴到他耳边低喃了一句。
梁珩转头笑问她:“要不要我帮你?”
明樱的头摇得像拨浪鼓,非常坚决地拒绝了他。
梁珩也没再强求她,而是微微俯身打开车内一个格子间,明樱以为他又是要处理公务,他上次便是把手提电脑放入了格子间,然而她刚想坐直身体,他从格子间内拿出了一个...眼睛盒?
不过这也并不奇怪,为了保护眼睛,他办公的时候会戴上防蓝光眼镜。
“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先...”
明樱的话还没说完,他修长的指尖便夹着眼镜盒递到了她这边,明樱疑惑地与梁珩四目凝视,梁珩笑说道:“还要我给你打开?”
“给我的?”
“当然。”
明樱接过。她之前看他戴金丝边防蓝光眼镜有趣便问了几句,他说若她想要便买给她,那时她已知防蓝光眼镜五十万的价格,想也没想就说了自己不配的话,却没想到他还是买给了她。
眼镜盒是蓝色的,盒面上烙印着漂亮的花纹,磨砂质感,手抚上去温润而舒适,单单一个眼镜盒外壳就像一个艺术品般,一看就价格不菲,许也跟他的眼镜一样价值五十万。她还惊喜地在眼镜盒的右下角处看到自己的名字,名字上洒着金粉,熠熠生辉。
她指尖压着眼镜盒下面,另一指尖轻轻打开,一阵馨香扑鼻,一块浅灰色的眼镜上面是一个金丝边框防蓝光眼镜,相比梁珩的方框,她这幅眼镜是圆框的,显得可爱许多。
眼镜的质感流畅,用料上乘,每一处细节都是工匠之手的细致打磨,不愧是高级定制款眼镜,托在手心里轻飘飘的,一点都不用担心戴久了会压疼耳朵。
明樱的目光注视着盒中的眼镜,忽而想到这眼镜也是金丝边框,像不像是跟他情侣款的。然而这话明樱不敢说,她太过于害羞与内敛,怕说了他会反问她“你觉得呢”,她会不知如何应答他这句话。
明樱便挑了个自己觉得安全的问题问梁珩:“这副眼镜多少钱呀?”
她觉得应是比他那副便宜些,因为他那副是用于处理公务时戴的,她戴着就看看电脑追追剧,买太贵会大材小用,她甚至想要他送她的这幅眼镜就一万块左右就好了。然而她也知道梁珩这样的富家公子哥是不屑于送女人这么便宜的东西的,会拿不出手。要不不送,若真要送了价格绝对会高到吓人。
二十万?
三十万?
明樱心中默默地猜测着,等待着梁珩的答案。
他说:“一百二十万。”
比他那副还贵了一倍多。
明樱震惊得都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她缓了好一会才问:“为何会这么贵?”
“这是定制款。”梁珩说:“一般若要定制的话需得提前一个月预约工匠们才会给你制作。我是那里的VIP会员,可免除预约直接让他们制作,不过需支付些加时费。”
明樱从未接触过富豪们定制预约制的东西,不过梁珩说得很简洁明了,她才知道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
明樱拿起眼镜问梁珩:“这给我会不会大材小用了。”
“不会。人的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说是无价都不为过,该是要好好爱护它。”
所以他才给自己定制了那么昂贵的防蓝光眼镜。
既然梁珩都如此说了明樱也不好再说什么,她把眼镜戴上,很是新奇的感觉。这还是她第一次戴眼镜,冰凉的眼镜腿卡在两只小巧的耳朵上,鼻梁托压在她高挺的鼻梁上,眼镜镜片非常清晰。明樱转头问梁珩:“我戴着会不会有些怪?”
梁珩这里没有镜子,她看不见自己戴着眼镜的样子,只能求问于他。
“不会,戴着很漂亮。”梁珩说。
梁珩从未吝啬过他的赞美,之前她穿汉服时他便说过她很漂亮。明樱确实长得很漂亮,毋庸置疑的美,从小到大她的容颜被夸到大,是被很多人亲眼鉴定过的美人胚子。按理说她会对“漂亮”二字已麻木,然而没有,梁珩夸耀她时她还是很欣喜。
明樱凑过去,像上次在四合院的卧房里亲他那样,在他的侧脸上轻轻地亲了下,唇辗转到他的唇上又亲了他一下。不过这次她的眼睛上戴着眼镜,她下巴需要仰起更高的弧度才能亲到他。
他的唇被她亲得莹莹水光,垂眸下望着她时性感得勾人,明樱从未想过性感一次竟然可以用在一个男人的身上,还是这样一个淡定得时常如入佛的男人身上。
明樱忍不住又凑上去亲了好几下。她很喜欢跟他接吻的感觉,无论是细腻得润物无声,还是急切的热烈的好似要把她全然淹没的吻,当两唇相贴的瞬间,她的心底会激起一阵又一阵的颤抖,那是灵魂对他的渴求。
当明樱轻轻从梁珩的唇上退开时,她的脸被他单手捧住,他垂眸注视着她说:“为何亲我?”
他的神色过于认真,眼眸漆黑明澈,仿佛在他这般的眼眸下所有的小心思和隐藏都无所遁形。明樱红着脸说:“你送我眼镜我很开心。”
“所以...”梁珩顿了下问:“这是感谢式的亲吻?”
“也不全是。”
“怎么说。”
他这是要把她逼到山穷水尽之处。
“我喜欢亲你。”明樱说,她的眼里闪着明亮的星光,漂亮而蛊惑,若她想,这世间任何男人都会为她折服。
“我的礼物只值亲几下?”
梁珩不愧是商人,精打细算的能力令明樱咂舌,她试探性地问道:“我也给你买个礼物?”
她现在有钱了,想买多贵的礼物都买得起,虽然用的是他的钱。
梁珩慢条斯理地说:“感谢人不是这么个感谢法。”何况他是个衣食无忧,不缺任何东西的主。
“那怎么办?”明樱很真诚地问,她莹莹的目光里满是求知欲过盛的光芒。
梁珩却是转开了话题,问她:“膝盖好全了吗?”
“好全了。”
明樱之前的膝盖磕到过在椅子上,后来她在四合院内给他跳舞时一不小心又磕伤了同一个膝盖,那时他拿药给她擦了一次,后来他虽因公事飞到了美国,但他把伤药留了下来,并嘱咐她要一天两次按时擦,明樱也乖乖照做了,在他飞往美国后的一个星期她就好全了。
梁珩把她揽回怀里,说:“我看看。”
她今日穿的JK百褶裙裙长过膝,遮住了之前所伤的位置,明樱柔嫩的指尖把JK百褶裙微微往上拨了拨,露出膝盖的位置,她腿上虽然穿着黑色的丝袜,但丝袜很轻薄,完全不会有遮挡住腿上肌肤。
她的膝盖真的好全了,她没在骗他。
明樱刚想把JK百褶裙裙边盖回去,一只骨节分明的长指按在了她的手上,她疑惑地抬眸,与他漆黑的眼眸四目相对,梁珩突然问她:“要不要换种方式感谢我?”
他这完全没有上下文语境的话语让明樱愣了一下。之后她又想到她这膝盖能这么快全好了且没留下任何痕迹全赖他给她那瓶药效极佳的药物,是要感谢他。明樱微微歪了下头,愿闻其详的目光望着他:“怎么感谢?”
刚才她问过他这个问题,在他送她眼镜的时候,他并没有直接回复她的问题,而是他拉着她的手搭在了他的腿上。
四合院浴室内的记忆突然跳至她的脑中,她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感谢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