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突然接到了一条新的短信。

  柯南打开一看,短信内容就简单的几个词:你很贴心啊侦探。

  来信人:白夜燐司。

  柯南无奈的笑了笑,把手机揣了回去,心想我这还不是想着你们赶紧把话都说完吗?

  都是成年人了成天跑什么,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啊?

  工藤新一之所以会这么想,完全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白夜燐司是因为降谷零说了什么才跑掉的。

  白夜燐司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平静的望着前方:“真巧啊,每次一有需要凹造型路边就会出现长椅呢,这个世界的设施规划真是贴心。”

  他旁边的赤井秀一道:“日本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白夜燐司没回答他。继续目视前方:“好安静啊。”

  这时几个熊孩子大呼小叫的跑了过去,不时朝着对方投掷东西。

  赤井秀一看向白夜燐司,白夜燐司的眼角抽了抽,在有个黄色的影子扔到他面前时,被他抬起手一把抓住。

  那看起来是放在午饭便当盒里的香蕉。

  几个孩子跑了回来,惊讶的“哇”着赞叹白夜燐司的手速。

  白夜燐司淡然的扒开了香蕉皮咬了下去。

  其中那个香蕉原本的主人“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我的香蕉!”

  白夜燐司三口全吃完,咽下去后看着他们来了一句:“它因为你们的过错死的这么凄惨,你们不觉得愧疚吗?”

  几分钟后,一群孩子们哭着离开了这里,一路上声音响亮,引得附近居民无不侧目,并对白夜燐司报以谴责的目光。

  白夜燐司像是看不见,一抬手让香蕉皮飞进了三米远的垃圾桶。

  白夜燐司道:“你看吧,垃圾桶这种在日本大街上罕见的东西都能让我在这种时候找到,而不是得到一个借口离开这里,这就是所谓世界的恶意。”

  赤井秀一:“……”

  系统喊道:“喂喂喂,你再说下去让他察觉到了我的存在怎么办?我以前都会适当给你提供一些日常设施上的便利这你不是知道的吗?只是个垃圾桶哎!”

  白夜燐司:“没办法,我现在怨气比被封印了两千年的恶鬼还重,你忍忍。”

  系统:“……”

  长椅和垃圾桶这种东西,数值随便改一下就成了,这都是系统做习惯了的事情,谁能想到会被白夜燐司波及啊。

  赤井秀一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所以这回你为什么没跑?”

  白夜燐司的神色比他得知自己家里只剩自己一个名时还肃穆:“因为感觉到了世界的恶意,跑和不跑没什么区别了。”

  赤井秀一莫名有点儿想笑——他感觉白夜燐司像是在闹脾气一样,难得也有这种时候啊。

  不过也挺好的,想的不是厌恶和反感。

  白夜燐司对他养大的那些人当然是心软的,无论如何都达不到什么厌恶的情绪,这点赤井秀一他们通过无数次的试探早就有了猜测,所以才敢在一次次的试探后越界了。

  白夜燐司所指的世界的恶意,应该是指的一天之内来了三回这种事。

  赤井秀一道:“是因为让你上千年的记忆刷新了一下,还需要很长时间来反应吗?”

  赤井秀一看着还挺淡定的,神态也是一如既往的游刃有余般,不过从他点了烟还抽的特别快就能看出来,他需要镇定。

  白夜燐司愣了一下,莫名其妙想到赤井秀一他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的称呼就不带敬语了。

  而且他也习惯了,明明诸伏景光他们还说着敬语,这其中的差别他一点都没察觉到。

  ……这些家伙的一身反骨早就练出来了?

  白夜燐司叹了口气,摇摇头,身体往后一靠,手肘搭在椅背上,闭着眼睛道:“我又不是陈年老旧的机器,也不是老年痴呆,你觉得我需要多长时间反应?”

  “……”

  “……你沉默什么?我活了几百上千年我也不可能有老年痴呆这种东西。”

  “不是,我是在想既然如此,你在琴酒和降谷零那里怎么还是跑了呢?”

  白夜燐司的神色终于开始有了波动:“我只是没想到这种事不是偶然。”

  系统居然还告诉他不止三个,白夜燐司到现在都想说些容易被屏蔽了的话。

  赤井秀一深吸一口气,把燃到了尽头的烟拿下去:“那是上千年啊,我真的很想知道,在一个人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才能让人对这种事情排斥到这种地步。”

  比起他想问的那个问题的答案,赤井秀一更在乎白夜燐司的想法。

  他们就像是暌违已久的老友那样,平常的在椅子两边坐着,淡淡说着一些话。

  能做卧底还是FBI王牌探员的人营造出这种氛围可谓是轻车熟路。

  赤井秀一他们知道白夜燐司的这种排斥也很神奇,他不对其他人的感情有什么厌恶的情绪,只是会自动忽略并且扭曲掉他人对自己的感情。

  这应该是一种心理疾病,不知道上千年中的哪个时间点产生的。

  只有安倍晴明知道,白夜燐司的这种状况从两个人相遇之前就有了,归根结底是根源无法解决,所以千年第一的大阴阳师也毫无办法。

  白夜燐司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人更容易放松,但是对他来说没用。

  他现在不是公安的秘密王牌,也不是黑衣组织的领袖,与异能者甚至是死神,只要想的话也应该变得毫无关系。

  可是上千年的累积沉淀在那里,不是想就能抛弃的。

  他身上现在穿着的不是西装也不是风衣,围巾被降谷零收了起来送不出去,金色的眼睛还在可从前那一缕顽强的白毛到现在还是不见踪影。

  这个游戏里没有给npc一键换装的本事。

  白夜燐司可以坐在这里伪装成一个普通的二十多岁的青年,看起来年龄甚至比赤井秀一还小很多,从眼神到神态都滴水不露,他当然也可以把自己不想提起来的这种事直接演过去,甚至不用去想赤井秀一有没有相信。

  说起来不是也有人在包容他吗?撒个谎而已了多大点事。

  顿了顿,白夜燐司声音平板的道:“没什么必要,秀一,因为造成这一切的人早就死了。”

  死掉的罪魁祸首就如同死掉的白月光,是死结。

  赤井秀一没有停住,而是追问道:“那是谁?”

  人无法将心比心,没有资格去替别人换位思考,哪怕同样是死了全家的两个人也会因为性情思维不同导致遭受到的痛苦天差地别,所以永远都不要轻易以为你能帮别人去治愈什么。

  这是白夜燐司说过的话,看起来有些过于极端了,这样一来的话就算是心理医生不也是没用的吗?

  “除非你觉得你能负担的起那个人的人生里,”白夜燐司那时听到降谷零的疑问,道,“所以我一直都觉得医生是相当伟大的行业啊,明明大家都是领着工资恨不得天天下班越早跑掉越好的打工人,他们却要面对经由自己手中的生老病死,在其中周旋,一个搞不好就要面对整个社会的批判了。”

  顿了顿,白夜燐司又挑眉道:“也不对,可能每个人的身上都有这种风险,只是医生的风险比较大。”

  “警察不也是这样的吗?”

  白夜燐司像是自言自语般小声念叨了一句:“所以我只适合当个公安。”

  赤井秀一记得这些,所以他才要继续追问下去。

  以前他们也没有对白夜燐司的过去刨根问底过,现在不该继续这样了。

  白夜燐司在心里叹了口气,心道这些人以前没有的某些设定让他给补足了,所以是他的错吗?加了几笔给染成了现在的样子。

  他该怎么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

  白夜燐司不知道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大事,他觉得重点是那些剧情。

  白夜燐司侧头看着赤井秀一,金色的左眼在发丝下露出一半,被阳光一晃呈现出近乎透明的颜色。

  赤井秀一愣了一下,就在这时,听到了一声很轻很轻的声音。

  “是我那早死的父母啊。”

  这应该说是某种意料之内,又有些出人意料的答案。

  他们查过了白夜燐司现在身份的资料。

  白夜燐司回去看车时,没找到成田雾的人。

  雨刷器上夹着纸条,成田雾知道白夜燐司回来了他下场肯定很惨,所以自己先跑了把车给白夜燐司了。

  纸条上的ps吸引了白夜燐司的注意。

  [老师你要是还有闲心的话可以去横滨走走,当然了这次我和您说实话,还是去解决问题的,现在您就知道是什么问题了吧?]

  白夜燐司当时就感觉一阵火气从头烧到脚,把他烧得直接笑出声了。

  气得。

  气成田雾这个家伙,气自己。

  系统叹了口气:“不怪你吧?都是有文化的人了,应该知道心理疾病这种东西不看病不吃药的话好不了,可不是‘你就是想得太多了’能解决的。”

  饶是如此,计划全被打乱的白夜燐司还是先去接了诸伏景光他们,这才开车回家。

  柯南和中岛敦他们像是从诸伏景光那里知道了些什么,回去的路上安静如鸡,都用无比担忧的眼神看着白夜燐司。

  只有安倍晴明该吃吃该睡睡。

  说实话,知道这个小婴儿是友人后,现在这么个情况看他睡的那么香,白夜燐司很想当一回蹲在路边喝奶茶看着孩子躺地上哭的家长。

  那几个孩子的眼神比较让白夜燐司如芒在背,心道这虽然令人震惊但是也就这样吧?该苦恼的是他啊为什么会觉得他让人担心?

  白夜燐司百思不得其解。

  这种事情也没办法去问。

  白夜燐司回到家里暂时把其他消息都屏蔽了,自己在卧室里想该怎么办。

  然后就浪费了一晚上时间。

  虽然诸伏景光他们能打理好自己,但是他还记得那边都是一群孩子外貌的人,第二天一早顶着愁出来的两个黑眼圈打开卧室门准备去看看情况。

  一打开门,围着围裙端着餐盘的降谷零正用空着的那只手准备敲他的门。

  “……”

  两人对视一眼,降谷零还什么都没说,白夜燐司自己默默关上了门,三秒钟后再次开开,盯着降谷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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