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出发搭乘飞机,落地后又换乘汽车,顺利的过境后,又换了吉普车。

  车子疾驰在茫茫戈壁滩上,张寄月看着窗外的风景,思绪又回到当年和吴邪他们从塔木陀出来的场景,那时真好啊,四个人都在一起。

  恍惚中,吉普车已经进入一片似乎是废旧厂区的地方,那里已经等着一群人。

  “记住我跟你说的话啊,不然我会弄死你。”吴邪看着外面的一群人,嘴里却对着黎簇放狠话。

  张寄月就在一边暗戳戳的撇嘴,无时无刻不想着放狠话的,果然不是小天真,是我要跪舔的邪帝。

  黎簇微皱着眉头看了看吴邪,吴邪只扫了他一眼,自顾自的打开车门下车,张寄月拉开车门,跟着跳下去,就看到车前走过来一个大汉。

  “咱这大摄影师可终于到了啊,我们可都等着你呢。”那大汉拍了拍手上的灰,说出的话阴阳怪气。

  张寄月紧跟上吴邪,拽着吴邪的衣角,佯装腼腆的从吴邪叉腰的胳膊下露了个小脑袋瓜。吴邪暂时没得心情理会她,只看着眼前的大汉,笑道:“大老板呢?”

  “等着你呢。”那大汉说完,又看了看吴邪胳膊下的小脑袋瓜,还有旁边瘦条条的黎簇,“我说你这出门怎么还带俩孩子啊?”

  张寄月嗖的一下收回脑袋,缩到吴邪背后,那大汉就去看黎簇,呵呵笑的问他:“哎,你作业写完了吗?”

  吴邪也笑,表情有些无奈地指了指黎簇,跟大汉介绍:“这是我的摄影助理,非要闹着跟过来,后面这小家伙是他妹妹,比这小子还犟,是个降不住的小祖宗。”

  “对,非要跟着你来。”黎簇看吴邪和大汉都看着他,皱了皱眉头,还是点了点头,“非要跟着他。”

  “跟我来吧。”那大汉说着转身,示意吴邪跟他走,

  刚走了一半,王盟就示意黎簇留在这里等着,张寄月正想着吴邪会不会忘了她这个小尾巴,可以偷摸溜过去。吴邪显然发现了她的小心思,一只手摁住她的脑袋,不自觉的软了语气,温声道:“乖,在这里等我。”

  张寄月只得乖乖撒手,撅着嘴巴蹲在原地,顺手还从地上捞了一根棍,心里暗戳戳的给吴邪画圈圈。

  臭天真,你别以为你能摁住我,要不是我让着你,你的胳膊我都能给你卸了。

  画着圈圈还一边看着吴邪,生怕他受委屈,可是离得有些远,听得不是很清楚。不过她大概也知道,现在的场是阴阳怪气的场,总不能人家正在玩文的,她上去就全武行吧,万一坏了吴邪的事怎么办?

  正想着就感觉远处一阵破空声,她一伸手,一把将黎簇拉着蹲下。

  黎簇正看箱子里的东西好奇不已,就被下面蹲着玩蚂蚁的小丫头拽下去,几乎同时就感觉一把刀从他的头顶飞过。他抬头看去,是一把短匕,那匕首稳稳的扎在箱子上,离他的头刚才所处的位置就差一厘米不到的样子,那短匕的尾端还在颤动着。

  这下他也不站起来了,蹲在张寄月旁边假装看起了蚂蚁,实在是太危险了,真的是一群神经病和另外一群神经病。

  苏难从另外一边带着她的人走出来,她隐隐的打量了一下张寄月,心中怀疑刚才是巧合还是这小丫头身手好,不过,后面都会知道的,不是吗?

  张寄月并没有看她,而是依旧认真的盯着远处的吴邪,而吴邪明显也被这动静惊动,正转回头看过来,就看到蹲在地上玩蚂蚁的一大一小,那个小的边玩还边看着这边,心里一时不知该作何想法。

  张寄月看吴邪只看了她一眼就转回头去,一来二去的就和苏难握上了手,手中棍子直接被戳断。

  臭天真,什么女的都敢招惹,咋竟吸引一些敌人呢?

  黎簇本来就蹲在张寄月旁边,结果就看到老粗一根棍子直接被她一下戳断,暗戳戳的往后挪了挪,又挪了挪,心里只觉得这几天像做梦一样,碰到的都是些什么人呀?刚才他还觉得张寄月有安全感来着,现在他就生怕自己成了那根棍子。

  张寄月蹲的腿都要麻了,终于看到吴邪和那边商量完了,得,要去找马日拉了。一想到可以离那些人远远的她就开心,扔掉棍子,也不等吴邪走到跟前,已经一马当先的冲回车边,拉开车门就坐上副驾驶。

  这个副驾驶,这个臭黎簇别想跟我抢,哼。

  结果她就看着吴邪带着黎簇上了后座,来开车的是王盟,车子一路飞驰,王盟就感觉旁边的视线灼烧了他一路,一直到马日拉家,张寄月才气哼哼的拉开车门跳下去。

  她找到撒气的地方,也没管后面还一头雾水的三个男人,直接冲进马日拉的家,指着上面正吊着的马日拉大喊:“你再不下来我就把你的酒全给你砸了。”

  马日拉一动不动,在空中荡着,满屋的寂静显得张寄月仿佛一个神经病。

  吴邪他们三个这时也跟进来,王盟一眼看到正吊着的马日拉,招呼黎簇就帮忙把他抱下来。吴邪则是看了看气鼓鼓的张寄月,皱着眉沉思了一会儿,拍了拍她的脑袋,然后走到一边桌子上拿起马日拉摆着的饼吃了起来。

  张寄月这会儿也顾不得生气,从包里翻了翻,翻了份胖子买给她的小蛋糕,递给吴邪。吴邪看着那个小蛋糕陷入了沉思,这貌似是他曾经很喜欢的一个口味,这是巧合吗?

  “老板,没气了。”王盟这会儿已经探过了马日拉的鼻息。

  黎簇哪里见过这些,吓得倒退几步,一转头就看到旁边吴邪正拿着一个看上去很Q的小蛋糕,立刻愤怒道:“哎!人都死了,你还有心情吃东西!”

  张寄月看吴邪看着小蛋糕还没动静,有些着急,小天真不是很喜欢吃这个吗?难道不同世界口味变了?还是年纪大了口味变了?黎簇这时的话就被她一下子怼了回去:“人死都死了,总不能饿到吴邪叔叔。王盟叔叔,把他的酒给他撒了,这样他下去也有的喝。”

  吴邪这下也不开口了,垂下眼帘,慢腾腾地拆开小蛋糕,衣袖下青筋几度起伏,才将小面包伸到嘴边吃了起来。黎簇这下也说不出话了,毕竟张寄月这说的也没错,人死了,酒给他带下去也跟祭拜差不多了。

  王盟看没人反对了,拿了酒准备倒,那马日拉一下子醒过来,抱住离他最近的黎簇的大腿,黎簇吓得嗷一嗓子,直接蹬开抱着他的手,冲出了门。

  马日拉被黎簇这一下子推的,倒退几步,直接撞到后面的柜子上。不过他到底是在乎酒,被撞了第一时间爬起来,看着吴邪就开始抱怨:“我的亲人啊,你们咋还没有变呐。”

  吴邪已经吃完小蛋糕,靠在门边看着马日拉,语带揶揄:“不舍得死了?”

  黎簇也不知道是转了一圈反应过来什么,还是觉得自己跑了不合适,又跑回来,不过手里抱着一根老粗的大铁棍,然后从吴邪身后悄悄探头去看马日拉。

  “吴老板,我又不是导游,再说你去那个地方我没去过,怎么导嘛。”马日拉左右看了看,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腿。

  “我来负责怎么去,你就负责指路。”说着吴邪动了动,看向窗外的无边戈壁。

  “可是你去的那个地方我真的去不了,那地方闹鬼呢。”马日拉依旧是拒绝的态度。

  吴邪刚才挪开了位置,黎簇没办法躲了,只好又往前探了一些,他也是看出来这人没死,但手里的棍一直还没有放下。张寄月有些无奈,伸手拿过来,靠在一边墙上,又拍了拍黎簇的胳膊。

  接着她向前几步,蹲到马日拉的面前,伸手向王盟摊了摊,王盟竟一下子懂了,他看了一眼吴邪,看吴邪点头,从背包翻出来一个酒瓶。

  张寄月接过后,先是在屋内转了一圈,找了一个干净的小酒杯,接着盘腿坐到马日拉面前,在马日拉直勾勾的眼神中,慢悠悠的打开瓶塞。

  这瓶塞一打开,别说马日拉,张寄月内心都不由得感叹,这果然是好酒,不知道换个世界酒量会不会回来。想着她的心内不由的蠢蠢欲动,反正小哥他们现在不在,这时的吴邪也不会管自己,好时机。

  她看马日拉还想跟吴邪扯皮,也不说话了,给自己倒了一小杯,端起酒杯在马日拉面前晃了晃,勾的马日拉脑袋一直跟着酒杯转。

  转了一圈,她也玩够了,又把那杯酒端回来,当着马日拉的面一饮而尽,嘚瑟的对着马日拉嘿嘿一笑:“这可是宋墓里面出来的老烧,吴邪叔叔那里应该还有几瓶,你不要可就都归我咯。”

  还不等吴邪怀疑张寄月消息的来源,就看她忽的蹦起来,摇头晃脑的转了一圈,然后盯死了他,一步一晃的对着他扑过来。

  吴邪双臂紧绷,戒备到极点,谁知张寄月的身法他根本来不及反应,一下子就让她挂到背上。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反倒是一道清浅温暖的呼吸喷洒在他耳畔,带着淡淡的酒气萦绕,还有那句轻声呢喃:“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