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马尔福神色倨傲,他侧耳听高尔汇报与他为敌的人的情况:哈利波特与韦斯莱家的穷鬼在礼堂,韦斯莱家的另一个穷鬼带着斯莱特林的那个泥巴种在图书馆。

  他则方才将自己提前完成的魔药课作业交给斯内普教授,并且得到了教授微微掀动的嘴角,这证明他完成的十分优秀,哪怕在整个霍格沃兹也算数一数二。

  这次势必要在那个蠢妞面前扳回一城!德拉科暗暗发誓。

  图书馆,零零散散的学生们抱着书本来回走动,汉娜与隆巴顿有课已经走了,玛德琳准备与乔尔一起准备下午的魁地奇课,她还在暂时用忙碌麻痹自己,让自己努力忘记可能以后都要封笔这个事实。

  乔尔同学旁的不说,在魔咒方面极有天赋,玛德琳看着他把一杯清水变成了锡兰红茶,然后把吐司片变成了恰巴塔,她提出去湖边练习漂浮咒,高尔欣然应允,二人走出图书馆。

  大片的阳光透过石膏罗马柱落在石砖地面,九月清新的空气带着一丝冷冽,她踢开脚下飘进走廊的树叶对乔尔道:“下午万一我要是抓不起来扫帚,你能悄悄帮我一把吗?”

  高尔嗦着蜂蜜柠檬糖,抬头目视前方,忘了回答她的话。

  来者不善的德拉科.马尔福他双手插兜站在不远处,一前一后的两个小跟班气势汹汹,好像要来揍他们。

  玛德琳黑沉沉的眸子凝固在那具恣意妄为的身影上,她面无表情,眯了眯眼。

  很好。

  德拉科.马尔福觉得,她看起来就像一块粗糙的抹布,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下意识的觉得,这个蠢妞好欺负,快去羞辱她吧。

  他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这几乎是德拉科.马尔福在家庭教育下这么多年特别形成的一种弱肉强食唯我独尊的习惯,而且她还捉弄过自己,他心里那颗萌芽愈发催促他出口伤人...

  玛德琳都麻木了,她看看乔尔。

  现在的剧情不应该是马尔福随时去找救世主的麻烦吗?

  难道自己主角光环这么大!?值得他愤愤不平成这样?

  玛德琳叹气,她又一次叹气,看着德拉科那张还算秀色可餐的脸叹气,少年,你不知道你即将失去什么。

  见她一只手按在魔杖上,德拉.马尔福下意识闪避,又想起她在魔咒课上的精彩表现,瞬间转为讥笑,不以为意的往前走了两步。

  “怎么,你连一支羽毛都使不动,还想对我施咒吗?不自量力...”

  她冲上去,照着还在他还在慢条斯理说话的脸来了一拳。

  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速。

  .

  每个年轻人都该知道,这个世界是公平的,即便你用不了魔法,但你还可以物理攻击,自打在那一秒她觉得不能封笔之后,她便接受魔法对她来说只是装饰的结果,拳头,结结实实的拳头虽然鲁莽,但非常有用,虽然没能让讨人厌的金发拽哥躺医务室,但也让他们俩一起收货了教授的斥责。

  乔尔站在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外,对面站着高尔和布拉克这两个跟班。

  三个斯莱特林小胖墩像年画娃娃一样喜庆,莫名为这阴冷的地方增添一抹吉祥如意。

  乔尔与他们大眼瞪小眼,他的眼睛实在是瞪累了,于是他掏出魔杖,将三颗糖果变成了三只纸杯蛋糕。

  后来,三个小胖墩蹲成一排,一人手里拿着一只纸杯蛋糕,高尔与布拉克生平最大的爱好便是食物,乔尔这一举动甚至让高尔开始怀疑,自己要不要继续跟着德拉科混。

  三人的耳畔回荡着办公室内斯内普教授的炮语连珠,他貌似正劈头盖脸给马尔福与韦斯莱一顿冷言大骂。

  但外面的三人都不在乎了,高尔与乔尔对视一眼,在吃完纸杯蛋糕后又继续分成两波,各自守在门的一边,大眼瞪小眼。

  “蛋糕还不错。”

  “我也觉得。”

  “你说他们什么时候能出来?”

  “不知道,”

  .

  玛德琳眼观鼻鼻观心,她家孩子多,妈妈韦斯莱夫人对犯蠢的孩子们经常这样骂骂咧咧,即便教授再生气,她也觉得不过尔尔,还是咆哮的妈妈更可怕。

  但她看到了德拉科,他垂着头,像一只路过大街被人一脚踹进黑湖底湿漉漉爬起来的雪貂,他眉目青涩,稍显削瘦,颀长的睫毛弯弯垂下,灰眸下神色细碎黯然,苍白的脸颊淡淡晕红,明显是贵公子大姑娘出嫁头一回这么被骂,他漂亮的下颌还在颤抖呢。

  他在酝酿什么?要哭啦?要找爸爸?找妈妈?

  玛德琳一副死猪不怕教授骂的样子,她只不过很好奇,骄傲的马尔福会怎么面对。

  她还在想,斯莱特林的意志是什么?斯莱特林代表了一种什么样的人?

  一种不会认错的人,要么成功,要么我入地狱,但绝不真心悔过,因为心脏像捏不散的泥巴,那是他们这种人的内核,他或许会出于羞愧而垂头,但他不会觉得这件事有什么问题。

  他羞辱她,她打回来,斯莱特林式的公平公正。

  “我造了什么孽,要让你们两个蠢货同时冒出来张牙舞爪。”斯内普教授揉了揉眉心,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些小巨怪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怎么一个两个开始往他最厌恶的格兰芬多那里开始发展,这还不如杀了他来的痛快。

  “上完飞行课,立马滚到这里来,罚你们俩把这几桶蟾蜍处理干净,否则不用吃饭了。”

  德拉科率先一步转身往门口走,玛德琳错开他半步走在后面,她实在不觉得教授这是什么好安排,毕竟他们随时可能继续掐起来,不行,不能这样,她快乐的学习生涯为什么要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耽误,她的大好光阴怎么能这么浪费,她已经决定继续写小说了呢!即便以后也用不了魔法。

  她想,或许她一直觉得韦斯莱家的孩子没法进除了格兰芬多之外的学院,实则是因为韦斯莱家的放养方式,她野蛮生长,毫无底线,毫无集体和荣耀这个概念,如果有人能给她一个亿,她可以不用眨眼把罗恩买掉,顺带加上一个附赠的弗雷德,对啊,有什么事儿是她不能商量的呢?

  出了门,高尔和布拉克准备跟着颓丧的马尔福离开,玛德琳看着他的背影,示意乔尔,她追上去。

  “站住!”

  德拉科表情惊悚的扭头,她要干神马,被骂傻了现在才出门五米就要打击报复吗?是嫌自己命太长了,敢在阎王殿外头耍大刀,真猛啊姐姐。

  总之,微风卷着小巫师们的袍子,远处传来学生们隐隐约约的笑声,吐槽作业声,枯叶子刮着地面声,有谁大喊“梅林的过期牙膏”最牛哔声,总之,她定了定神,与惊恐的德拉科四目相对。

  随即,她抿唇,滚动她并没有的喉结,黑色眼珠里映着远处的蓝天白云,仿佛离她那么近,与她融为一体。

  德拉科感觉周围的风都在向她靠拢,这种感觉十分的不妙,沮丧加上惊恐,让人已经没心情随便扯出嘲讽的词汇,他往后撤退半步:“你要干嘛。”

  “I LOVE YOU.”

  夜晚,霍格沃兹的夜晚总是那么宁静,称职的管理员,黑暗深处隐藏的秘密,调皮的楼梯,噼啪燃烧的壁炉,西弗勒斯.斯内普坐在壁炉边的单人沙发上,遥遥看着远处桌边两桶干干净净的蟾蜍,冷哼一声,没想到韦斯莱小蠢货在魔药方面还算擅长,他还以为这种生物只有令人烦躁一种作用。

  她一个人处理完了本来应该两个人做的工作。

  而另一个金发蠢货则在上飞行课的时候因为种种机缘巧合摔下扫帚狗吃泥,断了一根手指,正在鬼哭狼嚎躺医务室。

  他隐隐觉得,自己还有什么事儿不知道,但这并不重要。

  他今天见到了骑着扫帚的波特,又一个骑着扫帚的波特,这让他心情低沉到底,但他却不得不注视着他,因为那双眼睛,就像一簇火苗,足够他忍受无数个难捱的漫漫长夜,为了这簇火焚烧自我,那是他欠下的罪孽,并深入骨髓.......

  显然,心中有多苦,脸上就有多冷,这个道理无论古今中外,无论男女老少,都是永恒的真理。

  那么还有一个同样为人类瑰宝的真理。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也那么适配与今晚这种情况。

  玛德琳没吃晚饭,还好乔尔给她在休息室用薯片变了一张披萨,她此刻饱饱的躺在自己卧室的拼接大床上,干瘪的身体陷在柔软的衾被之间,虽然她没办法给自己施最简单的保温咒,但多盖了一层被子之后也还算暖和,床幔那条小银蛇还与昨天一样。

  她,深呼吸,闭眼,睁眼。

  她向德拉科.马尔福表白了,但她知道这是恶搞,因为她写过小说,一般像她这种人,要是跟人走欢喜冤家的路子,保不齐就成为半路祭天的男频女主,但要是她主动当舔狗表白,那么她只会成为被拒绝的没什么戏份的路人甲炮灰。

  与祭天剧本相比,还是炮灰比较好。

  事实证明她也确实算对了,德拉科跑的比被她打了还快,以至于上飞行课时为了躲她故意往草坪上摔,就连旁边那么大一个哈利波特都忘了搭理和挖苦。

  她顺利获得了独自处理蟾蜍的机会,这让她头一次觉得放松和治愈,看蟾蜍都顺眼了。

  玛德琳想到他那个听完严肃认真表白后,五官皱成一团想吐隔夜饭的表情,不禁为自己这贫瘠的容貌感到骄傲。

  韦斯莱,我就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