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夏越琢磨越觉得虎杖悠仁这话像是在立flag。
她忧愁地叹了一口气，裙角却冷不防被一只黑黢黢的小猫爪子拨了拨。她低头看去，正对上世界意识那张糊成一团分不清五官的小猫脸，而世界意识正冲她讨好地笑。
「我知道五条悟在干什么哦！小姬夏可以问我！」
世界意识邀功似的将尾巴高高扬起，而姬夏却突然辣手摧猫，一把将世界意识按回了意识空间。
她一点也不想知道五条悟在干什么！！！
姬夏深吸了几口气才将心中层层叠叠翻涌出来的思绪压制下去，自己现在已然挣脱了剧情的束缚，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彻底消灭剧情的存在，而在她接下来的目标中，五条悟的存在，是非必要的。
所以最好还是维持着现在这种两不相见的状态。
人类真的是好难搞哦！明明她很想知道有关五条悟的信息来着！为什么不让它说出来！
意识空间内，世界意识皱巴着一张小猫脸，将自己摊成了一滩猫饼。不过片刻之后它便振奋精神一骨碌爬了起来，趁着姬夏不注意再次溜出了意识空间。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它就不信五条悟也不想再见姬夏！
飞扬的尘灰被磅礴的咒力无情地压向地面，地上还略微积蓄着夜间阵雨留下来的积水，混成一片难言的泥泞。
白发蓝眸的男人抬腿便从这片泥泞上走过，鞋底却干净得像是刚刚洗刷过。与幸吉半是羡慕半是敬畏地看着这个男人一步一步地走向废墟的中心，背影冷肃得像是一柄出鞘的剑。
这倒是和他印象里的五条悟有很大的不同。
与幸吉虽然与五条悟接触不多，但身为庵歌姬的学生，他自然知晓眼前的这个人有着多么恶劣的性格。而这几天的五条悟严肃、冷漠、一言不发，要不是眼前的人一出手便是那超规格的咒力与术式，他真的忍不住去怀疑是不是有人把五条悟掉包了。
五条悟你OOC了知道吗！！！
“走吧，去下一处。”
与幸吉叹了口气，自从他被五条悟从别墅里带走之后，并没有如同他想象的一般被交到高层手里，被关押或者执行死刑，而是随着五条悟一起踏上了掀诅咒师集团据点的路。
两人一路走一路掀，但诅咒师集团却总能先他们一步提前撤离，每次留给他们的，都只是一个空空荡荡的据点。
这就显得五条悟摧毁据点的行为有点像是无能狂怒。
不过与幸吉并不打算出言提醒什么，他总觉得五条悟现在处于一个非常危险的状态，如果自己一不小心踩到了他的雷点，那下场估计不会比落到高层手中好到哪里去。
白发男人的脚步突然停下了，与幸吉也跟着停下来，朝着前方投去探究的眼神。
“喵喵喵！”
这地方怎么会有猫？
黑得糊成一团的小猫正努力地扒拉着五条悟的裤脚，要不是它肚子上的毛还算不黑，与幸吉真的看不出那是个什么东西。
看着小猫咪那股急切又殷勤的劲儿，与幸吉有些讪讪地想：五条悟应该还不至于跟一只猫过不去吧？
“你怎么在这？”
五条悟皱着眉头捏着小猫的后颈将它从地上拎起来，语气说不上是嫌弃还是惊讶。与幸吉还在震惊五条悟居然跟猫说话，猫又听不懂人言！就见那小猫四只爪子一扑棱，直勾勾地就给他俩指了个方向。
好么！敢情这猫也不是什么普通的猫！能听懂人话的！
与幸吉满脸震撼。
“不去。”
五条悟一松手，小猫就“啪”的一声摔到了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与幸吉还没来得及心疼小猫，却先在五条悟的语气里品出了那么一丝不对劲。
他这话的语气……怎么酸溜溜的？
与幸吉觉得自己嗅到一丝八卦的味道。
五条悟丢下小猫就开始大步朝前走，而小猫锲而不舍地追在后面又抓又叫，四条腿倒腾得飞快，叫声之凄厉，教不知情的人听了都要以为他在虐猫。
可惜，四条腿的到底没跑过两条腿的，五条悟提起与幸吉就是一个瞬移，气得世界意识一爪子拍飞一只草丛里看热闹的□□。
人类怎么都这么别扭啊！！！
五条悟在提着与幸吉瞬移出去的时候就有点后悔。
那只猫不知道算是姬夏的式神还是什么，既然能摸到他这里来，那就证明姬夏距离他所在的位置应该也不算太远。
而那只小猫出现在自己面前，是不是也代表着姬夏的态度也有所软化？
自己这么不留情面地拒绝掉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晚上好啊！五条家的小鬼！唔……看这天色，或许我该跟你说句早上好？”
温润的男声自两人身后响起，可在此之前，两人谁都没有意识到此地有第三个人的存在。与幸吉悚然回头，正对上一个他万分熟悉又万分痛恨的目光。
来人是羂索！
他猛地扭头朝五条悟看去。
“一开始我还不信。”白发的男人眼眸里忽地涌现出无尽的怒火：“原来杰的身体真的被你利用了啊！”
狂澜般的咒力裹挟着雷霆一样的紫色光芒呼啸而过，目标直指眯着眼微笑的羂索。与幸吉甚至来不及反应，便看到白发的男人闪电般从自己身旁掠过，与羂索战成了一团。
“虚式——茈，一上来就放大招吗？”
羂索依旧笑眯眯地看着朝他攻过来的五条悟，脚下却一步未退，他甚至连咒力都没有动用。
“哎呀哎呀，别这么心急嘛！起码听人把话说完啊！”
面对五条悟狂风骤雨般的攻击，身着僧袍头上带着缝合线的男人却闲适得犹如闲庭信步，重重攻击都被一个神秘的白色物体密不透风地阻拦了下来。
五条悟越打越心惊。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所有的术式与咒力打上去都没有丝毫的效果？
他谨慎地同眼前之人拉开距离，体内翻涌的咒力逐渐平静了下来。
而那白色的物体缓缓收缩，最后化作一根古朽的枝条，缓缓收进了羂索的胸口中。
“五条老师……”与幸吉压下满眼的惊骇，低声对挡在自己身前的男人说道：“那个枝条……就是那天瞬间控制住姬夏的东西……”
五条悟眉心一跳。
“终于愿意听人把话说完了。”
对面的羂索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脸上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却无端看得与幸吉心底发冷。
“既然你有遗言要讲，那我也不介意再等上这么一会儿。”五条悟看着羂索操控着那具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体做出各种表情，眼眸深处掀起惊涛骇浪。
“别那么不友善嘛！好歹面对的也是曾经的挚友。”
羂索毫不在意地每句话都往五条悟心上戳，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与幸吉清晰地感觉到五条悟的呼吸声都粗重了些许。
“嗤，谁跟你是挚友，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
不过片刻之后，五条悟便调整好了呼吸。羂索的手中还有专门用来对付自己的狱门疆，他还不能分神，不能放任自己陷入回忆之中。
他不能让姬夏为此付出的努力白费。
见五条悟几乎是瞬间便调整好了状态，羂索有些遗憾地开口：“你还真是绝情啊，看来狱门疆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一个白色的立方体自羂索的手中滑落，骨碌碌地滚在地面上。
而那根挡下五条悟全部攻击的枝条再度从羂索的胸口探出，快准狠地贯穿了地上的特级咒物。
特级咒物猛地发出类人般刺耳的尖啸。
狱门疆……就这么毁了？
与幸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可是羂索方环环相扣的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如今就这样随意地被他自己毁了？
五条悟死死地盯着地上被枝条贯穿的狱门疆，直至它化为飞灰。
“尤克特拉希尔以自己的枝干构成整个世界，第一根树根深入阿斯加德，第二根树根深入约顿海姆，第三根树根深入尼福尔海姆。众神之父奥丁曾为了寻求更高的智慧，将自己吊在世界树上九天九夜，并用长枪昆古尼尔刺穿自己的胸膛。”
羂索的声音轻柔而和缓，额头上的缝合线在逐渐变亮的天色中越发明显。五条悟没耐心听他在这里讲这些乱七八糟的神话故事，不耐烦地开口打断了他。
“怎么？日本的和尚居然讲起了北欧的神话？难不成你打算不当诅咒师了去做幼教？”
身着僧袍的男人摇了摇头，脸色未变：“五条悟，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这个世界的本质是什么吗？”
“哈？”
白发蓝眼的男人满脸的嫌弃，似乎眼前的人说了什么愚不可及的蠢话：“世界的本质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吃饱了撑的去研究这个！”
“所以才说你们咒术师真是又傲慢又无知。”
羂索的语气中微微透着些遗憾。
“世界的规则从来如此，便不去探寻，也不去研究为何是这样的规则。墨守成规地抱着传承的术式，享受着低等人类的簇拥与敬畏，还沾沾自喜地觉得这样就是世界的主宰。”
“无知！浅薄！！可笑！！！”
夏油杰那张清俊的面孔上陡然展现出癫狂的面色，磅礴的咒力随着他的喊声爆炸一般朝着五条悟和与幸吉的方向轰去。
无形的屏障拦下这股狂猛的咒力，五条悟微微眯起眼睛，单手掐诀，又是两发虚式朝着羂索的方向攻去。
术式再次被那神秘的枝条尽数挡下，枝条后是羂索狂笑到扭曲的脸。
“看着吧！五条悟！这便是世界树的力量！待我清洗了这个丑陋的世界后，我就是新世界唯一的造物主！！！”
枝条再次横生蔓长，缓缓旋转形成白色的茧将羂索包裹其中。五条悟神色一凛，飞快地飞身上前，不断地用术式和拳头轰击在白茧那看似脆弱却无比坚韧的外壳上，却终究只能看着那茧在自己的眼前飞速地旋转缩小，直至消失。
“该死的，让他跑了！”
五条悟咬牙切齿地一挥手，咒力呼啸而出，狠狠地砸向羂索消失的地方。
“不过狱门疆被毁了，应该算是一件好事吧？”与幸吉有些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来，心有余悸地计算着如果是自己，能否接下五条悟这随手一击。
“他既然能舍弃了狱门疆，那就说明这东西现在对他毫无用处了。”五条悟沉着一张脸，深邃的眸中似是有星火明明灭灭：“现在我的术式对他毫无作用，这对我们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
与幸吉闻言也有些心情沉重。五条悟可是咒术界最强的特级咒术师，如果连他都对羂索束手无策，那么还有谁能在羂索的手中保护整个咒术界？
“走吧，诅咒师的据点再掀也不会有什么作用了，白白浪费体力和咒力而已。”五条悟抬手揉了揉眉心：“羂索既然敢这个时候独自现身在我面前，大概是已经有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我们先回去制定一下今后的行动方案。”
与幸吉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
朝阳初升，清晨的森林披上这一线天光，便显得连风都充满了生机。与幸吉转身想要跟上五条悟的脚步，却冷不防被一束光芒晃了眼。
他有些好奇地循着光源望过去，发现刚刚被五条悟狂轰滥炸过的地面上，正静静地躺着一颗琉璃珠子，刚刚晃了他眼睛的光就是这琉璃珠子反射出来的。
那珠子中心似乎笼罩着一层雾蒙蒙的东西，与幸吉看不太清是什么，而冥冥中似乎有一种声音催促着他调转脚步，将那颗珠子捡起来。
等他回过神来之时，那颗珠子已经躺在他的手心里，在他的指尖折射出一道七彩的光斑。
“五条老师……”
与幸吉有些不知所措地开口，将掌心里的珠子伸向五条悟的方向：“你看这个……是刚刚羂索消失的地方留下的……”
“嗯？”
五条悟眉头一皱，回身看向与幸吉手中的珠子，六眼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什么有用的信息，他伸出手想要结果珠子仔细研究，冷不防身后传来了一声凄厉的猫叫。
喵嗷嗷嗷嗷嗷！！！
那玩意儿不能碰！！！
世界意识一路狂奔，跑得都要翻白眼了，总算是追上了五条悟的脚步。可它一追过来便看见五条悟正要伸手去拿那东西，吓得它扯着嗓子就开始吼，丝毫没有意识到五条悟根本听不懂猫语。
与幸吉被这猫叫吓得一哆嗦，掌心一歪，那珠子便骨碌碌地往下滚。而一旁的五条悟更是手比脑子快，长臂一伸便接住了珠子。
晶莹剔透的琉璃珠子突然爆裂开，无数与刚刚羂索身上的枝条变化出来的白色物质相同的条状物飞射而出，将五条悟从头到脚包裹了个严实。
而后如同羂索离开的方式一般，那白色的物质飞速地旋转缩小，最后不留一丝痕迹地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