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嬷嬷瞧见南嘉面露异色,忙问道:“格格,您怎么了?”

  “我好像……快要生了。”南嘉说着有些神奇的看了看小腹处…

  余嬷嬷一听,立马上前扶她:“香橼,快去让常胜请徐太医来。”

  “等等……”南嘉叫住了就要退出去的香橼,声音带着一丝安抚的道:“你们先别紧张,我这会儿只是有些预感罢了。”

  预感?

  香橼不明所以,余嬷嬷倒是问道:“格格可是觉得肚子疼了?”

  南嘉点头。

  “是有一点,不过不明显。”

  事实上,到现在她还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

  余嬷嬷道:“那就是了,格格这胎也该到生产的时候了。您现在还没有发动,但早早请了太医来也是有备无患。”

  南嘉想了想吩咐道:“这样,先让常胜去请徐太医,但你们先不要透露我这里的情况。还有余嬷嬷,你去将三位接生嬷嬷并着前几日咱们指派了负责产房里大小事的丫头婆子叫去院子里集合,我先见见。”

  南嘉早和余嬷嬷商量好了她生产那日让专门的丫头婆子负责一应事情,责任到人,以免那日人多杂乱,让人钻了空子。

  三位接生嬷嬷,南嘉一早就用人体探测仪查过了,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挑出来的丫头婆子也都是藕香院里的老人了,按说也是妥当的。

  可是她今日一听乌拉那拉氏的动静,心里没来由的有些不安。

  索性生产前再大范围的确认一次,没有问题则罢,若有问题也能早早揪出来。

  余嬷嬷对南嘉现在的身体状况担忧,“格格,您能行吗?那些人来历清白,都是奴婢们一早就检查好的,您还是先进产房吧!”

  “不打紧,趁着这会儿发作的不厉害我先见见人。”

  南嘉坚持,余嬷嬷也就不拦着了,她猛地记起格格之前的手段,也许真是发现了什么。

  余嬷嬷道:“奴婢这会儿就让花影她们去叫人,再让厨房开火给您做些吃的来。”

  希望她们院里的动静大起来,能模糊外面人的视线,让她们将注意力都集中在奴才们的身上,好将徐太医进府的事情淡化了。

  格格生产的时辰越晚传出去才越好。

  余嬷嬷和香橼分头行动,常胜得了消息,脑子一转就明白了南嘉的用意,忙道:“让格格放心,奴才定办妥差事。”

  藕香院里的人一动起来,外院的人立马就得了消息。

  辛嬷嬷快步走进正屋,“福晋,藕香院那边有动静了,刚刚常胜出府去请太医了。”

  “哦?”乌拉那拉氏心里一跳,“她这是要生了?”

  “奴婢忖着大概是了,十月怀胎也该是时候了。不过,下头的人说那常胜出府时的姿态从容,并无惊慌,奴婢心里还有些疑虑,所以就让人先去藕香院里打探了。”

  “呵!索卓罗氏行事谨慎,连下面的奴才也会装模做样了,不过这次怕是谨慎过头了。”乌拉那拉氏眼里划过一丝讥讽。

  她生养过,自然知晓女子生产时的风险,情况紧急时只要差一步就能让人送了命。可笑索卓罗氏这会儿为了蒙蔽视听,竟是连自身的性命也不顾了。

  “行了,伺候我更衣吧,后院妾氏生产,贝勒爷又不在,本福晋自然要去瞧瞧。”

  “是。”

  辛嬷嬷正为福晋梳头,出去打探消息的玉筝回来了。

  “禀福晋,奴婢亲自去打听了,索卓罗格格这会儿好像在院子里训斥奴才呢。”

  “消息可准确?”乌拉那拉氏问道。

  “是,藕香院的动作大,那院里站了好十来个奴才,索卓罗格格就在屋檐下坐着呢。”玉筝保证道。

  乌拉那拉氏闻言皱了皱眉,有些不确定的道:“难道真的不是故布疑阵?”

  一旁的余嬷嬷忽的记起,“福晋,今日好似是徐太医为索卓罗格格例行请脉的日子。”如此常胜请太医也就证明不了什么了。

  她说罢,又问玉筝道:“不知索卓罗格格整顿的是哪些奴才?”

  “好似有几位从内务府出来的接生嬷嬷,还有负责小厨房一应事务的丫头婆子。”

  乌拉那拉氏闻言不禁与辛嬷嬷相视一眼,挥手打发了玉筝。

  “嬷嬷,这情形你怎么看?”

  辛嬷嬷自然不好替福晋作主张,只好委婉的道:“福晋,奴婢也见过那要生产的妇人,若真是发动了,怕不是如索卓罗格格这般吧。”

  这倒也是!

  乌拉那拉氏面上露出赞同的神色辛嬷嬷紧接着道:“今日藕香院里的这些动静,明显就是索卓罗格格在敲打她生产时伺候的奴才呢,咱们若冒冒然过去,反倒有些不妥。”

  这也是她心虚,乌拉那拉氏在藕香院里做的手脚作她多少是清楚了。

  “罢了,先让人注意着那边的动静,一有情况马上来报。”

  “是,奴婢这就去吩咐!”

  ……

  南嘉整出的动静高调,府里众人没有不知道的,但都如正院里乌拉那拉氏主仆的对话一样,有那不信的自然就有那相信的。

  但不论信与不信,在这样敏感的时期福晋那里没有动静,她们自然不敢大喇喇的先出头。

  藕香院。

  南嘉坐在屋檐下的椅子上,看着侍立在院里的人,只场面性的说了几句,剩下的就是余嬷嬷再次强调先前说过的规矩。她则集中注意力观察每个人的状况。

  意料之外的竟有两个厨房里的丫头和一个打杂的婆子身上了亮起了红灯,这是有问题了。

  南嘉心里一凛,正要说些什么,小腹处突如其来的传来一阵疼痛。她的呼吸顿了一瞬,旁边的余嬷嬷立马察觉到了。

  余嬷嬷面容力持镇定,语气尽量从容的道:“格格,已经说完了,奴婢先扶您进屋歇歇吧。”

  南嘉点头,“好,让人都散了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

  南嘉一进屋就被余嬷嬷扶着去了隔壁早就收拾出来的产房。

  她一向怕疼,这会儿只是临产前的阵痛,就已经疼得面色发白,额角全是虚汗。

  香橼从门外进来,禀道:“格格,接生嬷嬷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让她们进来吧。”

  香橼下去了,南嘉吩咐余嬷嬷将她刚才发现有异常的那三人先看起来,还有,“嬷嬷,刚才没出现的人一律不许靠近产房,厨房各处的事情也不许插手。今日务必盯紧了,千万别让人钻了空子。”

  “是,是,格格您放心,奴婢定然谨慎,您就安心生产吧。”

  接生嬷嬷进来后,以王嬷嬷为主的三人查看了她的情况,判定还没有到生的时候,这会儿才是最初的阵痛呢。

  “索卓罗格格,您先吃些东西补充体力,一会儿等宫口开了,才有力气生产呢。”

  南嘉无奈,点头同意了。

  胤禛今日下朝后本想回府,却被被十三阿哥绊住了脚。

  “四哥,弟弟有事与您商量,要不然咱们兄弟去酒楼喝两杯?”

  胤秅同意后,两人就去了太白楼。

  雅间里兄弟两个言谈甚欢,一直喝到日头西斜才从酒楼里出来。

  外面常胜带着人找胤禛已经找疯了,好不容易打听到了行程,忙出府找人。半路上就遇到了一身酒气的胤禛和他同行的十三阿哥。

  “贝勒爷,您可回来了。我们格格已经发动了,这会子怕是要生了!”

  胤禛闻言立马酒醒了大半,厉声问道:“现在情况如何了?”

  南嘉在外一向谨慎,万不会一生产就让人出府寻他的。但常胜如此急切,连他回府都等不及,情况怕是不太好。

  “回贝勒爷,我们格格自早上就发动了,这都半下午了愣是没有半点动静,奴才惶恐,这才斗胆出来找您。”

  “还不快带路!”胤禛说着脚步匆匆的回府。

  到了四贝勒府里,十三阿哥不好跟着去后院,又不好独自离去,只好道:“四哥,我先去您书房等吧!”

  “也好,”胤禛颔首,又吩咐苏培盛:“好生伺候着你十三爷。”

  说罢,再顾不上什么,一阵风似的进了藕香院。

  十三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也不知是四哥的哪个侧室,这么紧张。

  藕香院的花厅里福晋正领着几位格格候着,一见胤禛进来立马起身行礼。

  胤禛摆手让她们起来,问道:“索卓罗氏情况如何?”

  乌拉那拉氏忙笑着道:“贝勒爷放心,索卓罗妹妹暂时没什么大碍,接生嬷嬷在里面守着呢,徐太医也在一旁候着。”

  “唤徐太医进来!”

  胤禛对乌拉那拉氏的说辞不置可否,吩咐一旁的常胜道。

  徐太医一来,立马跪下与胤禛禀报道:“贝勒爷,臣已经为索卓罗格格诊了脉,索卓罗格格胎位正常,并无大碍。”

  “如何这么长时间还没消息?”

  “回贝勒爷,索卓罗格格是头胎,胎儿有些大,产妇难免受罪些。”

  “徐太医,即然你说一切正常,那就务必保索卓罗氏母子平安!”胤禛语气淡淡的,但浑身的气势却极有压迫力。

  徐太医此时不敢猜测万一出事自己的下场,只闷头保证道:“贝勒爷放心,臣必定竭尽全力。”

  产房里,南嘉躺在床上,肚子上的阵痛让她痛苦的无以复加,只觉得活了这些年所有的疼都在今天受了。

  余嬷嬷正为她拭汗,香橼从门口进来了。

  “格格,贝勒爷已经来了。”

  南嘉这会儿疼得连呼吸都是一种折磨,哪里管的了胤禛在哪儿,她挣扎着神思略有一丝清明了,忙叮嘱香橼守好产房门口,莫让人动了不好的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小天使们,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