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一只白白胖胖的红眼信鸽围着白夭蹦蹦跳跳的转着圈,白夭心不在焉地在桌子上洒了一把谷物,信鸽蹭了蹭白夭的手,埋头啄了起来。
手中装着信的小竹管都快被白夭盘成了翡翠,他也没想好要不要绑在信鸽的腿上,让鸽子带回去。
“也不知道青峰跑哪去了,这都要回京了,也没找见他人影。”白夭不满地小声嘟囔着,从到了西南他就没再同安良有过联系,信鸽一直都是青峰养着的。
今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出来找煤球的功夫,信鸽就落在他的肩上了。
吓得他感觉把信鸽抱进怀里,左右前后看没人注意他,才跑到马厩这边的角落里,看信鸽带来的信。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青峰已经有半月没给安良送信了。现在安良亲自来信问,信里还提及了他。
白夭慌得要死,仔细想想,确实从他回到了极乐镇就再也没见到青峰,也不知道人去了哪里。
他没办法,只能趁着萧淮安还在书房同颜叙他们说事情,抱着信鸽悄悄回房。
白夭看着手中的竹筒,想着他就只写了方致青被抓应该没事吧,不会影响到萧淮安的吧。
“吱嘎!”老旧的木门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声响,吓得白夭脸一白,整个人都从凳子上蹦了起来,信鸽被白夭吓了一跳,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
“嗷?”煤球大脑袋探进来,歪了下猫头,黄色的大眼睛里满是无辜。
白夭见只有煤球一个,后面没有跟着别人才放心地把煤球拉进屋子里,不曾想关门的功夫,信鸽就被煤球扑的满屋飞。
“煤球!”白夭抓住煤球的圆耳朵小声呵斥道。
煤球委屈巴拉地并起两个前爪蹲坐在地上,白夭叫下信鸽,赶紧把信绑好,小心地开了窗,见院子里面一片安静,赶忙放了走。
生怕信鸽在待一会,没被煤球玩死,自己先吓死了。
白夭拍着胸脯给自己顺气,小声地念叨,“没事的没事的,就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没事的。”
信鸽没飞出去多远,就被一个石子打了下来。白露捧着又肥又大的鸽子直咽口水,“这鸽子这么肥,烤了吃一定好吃。”
霜降面无表情地快速从白露手上抢过鸽子,身子一跃下了屋顶,生怕慢一步,这鸽子就见不到主子了。
霜降刚到书房门口,门就开了,温林接过霜降递过来的鸽子,关上门。
温林取下信鸽腿上的信,看过后确认没有问题,放到了萧淮安面前的桌子上。
“是爷准备好的那份吗?”萧淮安没有看信,直接问道。
“不是。”
“啧。”萧淮安脸色一变,拿起纸条看,看着上面用和他字体很像的字写出的两小行内容,气笑了,“小家伙的胆子也是够大的了,就拿这种东西去糊弄老二,也不怕一回京就被老二弄死。”
颜叙好奇,凑过去跟着看,看完后也是一脸震惊,“小公子往日里就是这么给萧淮宁传消息的?几行字下来没有一点有用的内容,就这方致青暴露被抓?是萧淮宁脾气变好了?还是萧淮宁太宠小公子了?”
“是爷把他传出去的消息全部截下来,换了另一份。”萧淮安将白夭写的字条叠好,收起来,等着回去和他画的那些画和以前的字条一起收起来。
萧淮安看了温林一眼,温林就知道把准备好的字条放进竹筒,再给信鸽绑好,弄醒鸽子后,放走。
一系列操作又快又准,让颜叙看个目瞪口呆。
萧淮安起身,抚了抚有些褶皱的衣袖,“准备准备,午时出发回京。”
“知道了,您就放心吧。”颜叙一脸的开心,终于要离开这糟心的破地了,不用大晚上被蚊子和各种虫子吵得睡不着觉了。
白夭跟着萧淮安有说有笑地到了驿站门口,看着马车旁站着的是影卫立冬,楞了一下,四处看了一圈都不见青峰人影,心中渐渐开始有些不安。
也可能是被安排去做了什么,等回马车走的时候就回来赶车了。白夭这样安慰自己。
却不曾想,萧淮安、元忍煤球还有懒得不想骑马的颜叙都上了车,车子走出了十几里都没见到青峰的人影。
心中的不安像是滴在宣纸上的水珠一样,渐渐蔓延开来,他装作不经意地问:“怎么换成影卫赶车了?来时赶车的车夫呢?”
颜叙摆了摆手,“小公子你说青峰啊?他是萧淮宁派到爷身边的细作,在你们进了云雾山的时候漏了马脚,被影卫抓起来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平日里看起来那么老实巴交的一个人,谁能想到是细作,还在爷身边藏了这么多年,现在想起来就一身鸡皮疙瘩,这要是没抓住他,还让他给爷驾车,谁知道他会不会在马车上做什么手脚或是又像这次一样把行踪透露出去。”
“原来他是细作啊。”白夭勉强挤出一抹笑。
“哎~小公子您是不知道咱们爷对身边人好是好,但是最恨的就是背叛。这回身边出了这么个玩意,一定要扔到暗牢好好审一审,看看他都干了什么好事,也是杀鸡儆猴了。小公子,你说是不是?”
颜叙一提起青峰就一肚子气,忍到现在终于能好好收拾收拾这叛徒,不说他,就连影卫也不会让他好死的。
“是,是,是。”白夭后背出了一层的汗,唇边的笑都快撑不住了,尴尬地转过头,却不成想对上了萧淮安的视线,心虚的白夭一下子就把头低了下去。
萧淮安一双眸子温情脉脉,如晴岚烟水,就这么看着白夭没有说话。
元忍掀起眼皮看了看恨不得缩成一小团瑟瑟发抖的白夭,又看了看笑的跟只偷了鸡的狐狸一样的萧淮安,乖觉地闭上眼,往一旁悄悄挪了挪。
这种黑肚皮的人居然是他的挚友,真是太可怕了,和尚怕不是也是个傻的。
今年大楚的冬季来的尤其的早,虽只是孟冬时节,京中已经下过了初雪,家里富裕的人家早早就烧起了炭火。
建宁王府
建宁王府中烧着地龙,整个府温暖如同春季,婢女们还穿着薄薄的漂亮的春装裙子。
花厅中,萧淮宁只穿了一件绯色的长袍,赤着苍白的胸膛,黑发披散着,风情万种。
他靠坐在铺着熊毛毯子的小几旁,长长的墨发旖旎在白色的熊皮毛上。
他怀中搂住浓妆艳抹的宠姬,宠姬正坐在他的双腿中间的空隙,纤纤玉指捏着一根彩色的笔,听着小几对面端坐的偶系师的指导,给手中的木偶上妆。
“嘴唇不够红,本王喜欢红艳的唇。”萧淮宁右手抚摸着宠姬只批了件薄纱的美背,懒懒地挑着错。
宠姬赶忙将木偶的红唇涂红,生怕惹了萧淮宁不开心。
“主子。”安良走进花厅,半跪地上。
萧淮宁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拍了拍宠姬的背,“你们先下去吧。”
偶戏师利索行礼,然后低着头弓着身退了出去。
宠姬将木偶放在小几上,红唇在苍白的胸口上留下一道唇印,抬起一双媚眼,撒娇道:“主子今夜要来奴家这里哦~”
“乖,去吧。”萧淮宁拍了拍宠姬的脸颊,打发走了宠姬。
“说吧,什么事。”萧淮宁拿过小几上画着妖艳妆容的华服木偶,漫不经心地问。
“白夭传回了消息。”安良将小纸条放到萧淮宁面前的小几上。
萧淮宁打开纸条,看了起来,越看脸色越难看,到最后,把纸条用力地拍在了小几上。
“方致青那些蠢货居然没有把萧淮安留在西南?!还被萧淮安带回了京城!”萧淮宁唇边裂开一抹狰狞的笑,狭长的眸子满是怒意,他转头看安良。
“你不是说凌夜阁的杀手会把人头给本王带回来的吗?人头呢!居然把人给我活着放回来了!”
安良一想到再不回信的凌夜阁主也是恨的牙痒痒,平静的表情出现裂痕,“凌夜阁阁主再联系不上了,是属下失责,请主子责罚。”
“呵呵,责罚?什么责罚能比萧淮安的人头来的让本王舒心呢!”萧淮宁冷冷地笑着,右手五指扣紧木偶的头。
“咔嚓!”一声脆响,偶头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主子,属下可以现在带着影卫在路上截杀永安王。”安良眸子里满是杀意。
“蠢货!”萧淮宁气的胸口都疼了,抓起木偶的身子狠狠地砸到了安良身上。
“你有十足的把握杀了萧淮安吗?”萧淮宁笑的温温柔柔,却感觉不到一点温柔的气息,反而像是草丛中趴着的毒蛇一样阴森可怖。
“属下拼死做到。”安良想到温林和颜叙,不敢把话说死。
“没有十足的把握就敢说这种话,不是把把柄往萧淮安手里送吗!还嫌这回萧淮安攥着本王的把柄不够多吗?还要上赶着再给对方添上一条谋害兄长的罪责吗!”
萧淮宁面色狰狞,脖子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他一把掀翻小几,五颜六色的染料将白色的熊皮染脏,他站起身,走过安良身边,不再看他一眼。
【作者有话说:谢谢打赏的大可爱们~么么啾
换回京城地图,现在开始章章高能剧情~大概是酱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