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宁最后当然也没有去找沈息谈研究的事。
三个实验项目全盘启动后，朝宁他们几人也忙了起来，虽不至于会持续不间断地忙到明年过年，但至少忙三五个月是不成问题。因为有时候需要熬夜等数据，朝宁已经近一个月的时间没好好在顾家待过了，经常都是吃完饭了就走，虽然林女士经常表现出自己的不满，但顾老爷子没说什么，她自然也不好发作。
顾襄南也没说什么为难朝宁的话。
朝宁刚把一组数据核对完，就收到了顾襄南发来的信息。
[顾襄南：今晚能不能抽出一个小时的时间？]
朝宁随手回复了一句，又得到了顾襄南的秒回。
[顾襄南：今天我们结婚一个月。]
“……”朝宁看着光脑跳出的消息，总觉得顾襄南这人可能有点什么大病。他们两个的婚礼是假的，还签了协议的，这一个月的纪念日有什么好过的？
他搞不懂顾襄南的想法，又切到了和沈息的聊天界面去。
[Ning：你们今天放假？]
转眼沈息也去部队一个月了，虽然沈息走前的一天他们也闹了点不愉快，但毕竟人家都道了歉了，朝宁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更何况还有那些对沈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作祟，更是容易原谅那个醉后的冒失鬼。
这一个月以来，他们偶尔会在通讯上聊天，不过都不是实时，因为沈息那边有规定限制，所以都是想起什么说什么，看见了就再逐一回复。
发完消息之后，朝宁也没刻意去等，准备着手下一项工作的时候却收到了沈息的回复。
[沈息：没。想我了？]
“呵。”朝宁冷笑一声，噼里啪啦给沈息回信息。
[沈息：我难过了。]
[沈息：不聊了，有任务，期间通讯会关闭，回来再聊。]
[Ning：去多久？]
[沈息：半个月到一个月吧。]
[Ning：注意安全。]
大概是到了集合的时间，沈息没再回复。
朝宁看着两人的聊天界面，不知道为什么太阳穴突突直跳，好像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似的。但现在还算太平，新闻上也没有什么要打仗或者是虫族入侵的消息，按理来说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执行任务而已……
会陷入危险吗？
顾襄南的下一条消息发进来之前，高妍忽然出声，“宁宁，近期有什么大事吗？”
朝宁回神，“什么？”
“我的意思是，边境或者是其他星球有没有什么新消息，譬如虫族侵扰之类的？”高妍说着说着，自己先不好意思起来了，“唉，我就该猜到问你没用，你又不关注这些……”
朝宁凑过去，“我大哥是不是说要出任务？”
高妍一愣，“你怎么知道？他跟你说了？”
“……没，我哪有高妍姐重要。”朝宁的语气里一股子酸味。
高妍捏了捏朝宁的脸，“你少给姐阴阳怪气的。最近我刚给他发过最新的研究数据，打算通知他近期来一趟，再取一点血样和信息素样本，你在想什么呢？”
“哦？是吗？我怎么那么不信呢？”朝宁一脸做作，表情堪比影帝。
高妍都被朝宁给逗笑了，把人赶回了自己的工位去，“行了行了，忙你的。哎对了，顾襄南那小子是不是又催你回去了？其实多回去一点也没什么事，我们近期也可以歇一歇，再过几天开学了才用忙。”
“……我并不想多回去。”朝宁嘴上这么说，却还是给顾襄南回了消息。
毕竟协议还在那，他大学毕业之前都得做好自己的“本分”。
傍晚，顾襄南亲自来接的人。
朝宁看到那辆无比眼熟的飞梭时，不由得有些心梗。他在这辆飞梭上就没有过什么好的回忆，不是在飞梭上被威胁就是被摔来摔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坐的是星际海盗的破飞船呢。
估计星际海盗破飞船的体验都没有那么糟糕。
朝宁调整好情绪后就上了后座，还在第一时间内系好安全带，生怕这次和之前一样再被甩来甩去。
顾襄南从后视镜里看了朝宁一眼，也解开了安全带坐到了后座。
朝宁：“？”
“自动驾驶。”顾襄南解释完，飞梭的智能系统就分辨出了顾襄南的声纹。
智能女音响起，“自动驾驶模式已进入，起点星级大学南门，终点铂南花园餐厅。请乘客系好安全带。”
顾襄南把安全带系好后，智能女音再次响起，“检测到乘客均已系好安全带，现在出发，路程大约花费二十分钟。”
“……”朝宁听着这语音，一阵无语，坐悬浮车也就才两站地，坐飞梭还得二十分钟？
果然不出他所料，飞梭开得比普通的车还慢。
到地方后，朝宁也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坐哪里，吃什么全凭顾襄南安排。大概是顾襄南不擅长和他聊天，而他也没有什么可以跟顾襄南聊的，两人就这么一句话都不说地吃完了一顿饭。
吃饱之后，朝宁看了眼时间。
“还有十分钟，十分钟后我会送你回去。”顾襄南说完，让人端了甜点上来，“这是特别为你做的，看你平时喜欢吃。”
朝宁看着面前的小蛋糕，愣了愣，“你怎么知道？”
“咳，问女佣的。”顾襄南竟然还不好意思了。
“哦。谢谢顾少爷。”朝宁说得十分顺嘴。从婚礼之后到现在，他也一直都还在喊顾襄南“顾少爷”，毕竟要他喊“襄南”还是太为难他了。
顾襄南顿了顿，“以后可以不用喊我顾少爷。叫我顾襄南就好。”
“哦。”朝宁送了口气，还好没让他直接喊“襄南”。
等朝宁吃完布丁后，顾襄南问：“最近有和小息联系吗？”
朝宁警惕道：“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没有，就问问。”顾襄南摸了摸手腕上的光脑，若有所思地道，“朝宁，以前的事情我可以跟你道歉，那个时候我确实是太冲动了，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情。但我希望在协议期间，你可以离沈息远一点。下周有个晚宴，我需要你陪我参加。”
果然还是离不了“协议”两个字。朝宁不知道顾襄南心里具体是怎么想的，是怕他接近沈息，然后自己没了机会，还是担心他和沈息闹出什么其他的新闻让顾家蒙羞，他都没有兴趣知道。
“好啊。”朝宁答应了。
但具体答应的是哪件事，朝宁没点明，顾襄南也没追问，两人之间就以这种微妙的距离感保持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