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耽美小说>[原神]双子他哥失忆了>第143章 快乐旅行的第二十七天

万民堂外的几人,在对视之间万分尴尬。

空荧收敛了神色,微笑着和哥哥打了个招呼。

“呜啊”派蒙抱着还没有回神的封游的胳膊,“救命啊哥哥,旅行者要把我炖了呀!”

封游神色变换了好几瞬,最后才缓缓拍了拍快要把他压得喘不过来的派蒙。

语气艰难:“派蒙,以后,少吃点吧。”

怎么办呢,他又舍不得骂血亲。

封游没有离万民堂太远,而是就近找了个茶水铺子,颤抖着坐下来,想要收拾一下破碎的心情。

刚点好一碗酒酿圆子,就看见玉京台处远远走过来一个人,手上拿着一副画像,看样子,还是奔着他们而来的。

“玉京台的人,怎么会来这里?”封游很奇怪,转头想要询问钟离,“钟离兄,来找你的吧?”

钟离观察了一会,摇头:“看样子,是奔着你来的。”

正巧,钟离话刚说完,玉京台的人对着手上那副画像再三确认了一会,往封游的方向走了过来。

“听说,你是那两位旅行者的监护人?”

不怪玉京台的下属犹豫。

毕竟封游现在外表真的是个小孩。

封游咳嗽了两声:“咳咳找我?”

“是监护人就好办了。”下属如释重负,“旅行者最近在玉京台到处拈花惹草的,您要不要……管管?”

封游:???

封游:“你说什么?”

他可爱的血亲,怎么会和拈花惹草这样的说辞扯上关系!

他不相信!

就算是刚刚目睹了万民堂前那一幕的封游,依旧不想相信这种词汇会拿来形容自己的血亲!

玉京台的人只好详细地和封游解释了一遍。

什么每天早上准时给甘雨送花啦;什么每天中午准点给玉衡星刻晴大人送一盘刚炸好的金丝虾球啦;或者每天晚上送凝光大人回家啦。

等等等。

这种过于敬业且明目张胆的行为,已经引起了玉京台内人深深的不满。

封游听得已经麻木了。

“……所以玉京台的人,对空荧的行为很是不满?”

“不。”下属诚实地摇头,“事实上,她们为了荧打起来了。”

“所以出于玉京台内和谐相处的考量,希望你身为监护人,管一管旅行者,或者说,正巧有一趟前往稻妻的船,您看?”

发配出境!

封游捂住胸口,丢下钟离,直接往她们住的地方跑。

钟离看着封游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遂决定上前套话。

“是凝光大人,为了维护玉京台内稳定,特意吩咐我这么说的。”

玉京台来的人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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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游动作迅速地将空荧两人的包裹都收拾了起来,放进了北斗的船只上。

再让他们两个待下去,恐怕就不止是玉京台的人来告状了。

“凝光吩咐过我,要好好照顾这两位,你们就尽管放心吧。”

“哥哥。”荧摸了摸眼角不存在的泪花,按捺住欣喜,朝封游挥了挥手。

“我和空都会想你的!到时候有空再来看你!”

如果欣喜的神色能够再收敛一点,封游就能勉强信一下,拿血亲的不舍来安慰自己。

分明就是一副长大了翅膀硬了的模样!

封游匆匆告别北斗的船只,将空荧两人抛在身后,不敢再看,不然就要泪洒璃月港了。

他们心里一点都没有这个哥哥!!

“哥哥,放心去吧。”荧在船上喊道,“我会坐锚点回来看你的”

封游一听,更加难忍心中的苦痛,跑着离开了。

竟然连一点仪式感都没有,回来看他还用锚点这么敷衍的东西!

呜呜。

荧疑惑地问旁边拿着深渊教团名单正在详细观看的空:“哥哥他这是,怎么了?”

空淡定地抬眼,瞥了一下封游凄凉远去的背影,哦了一声。

在荧好奇的目光之中,空回答到:“也许,是急着去过二人世界了吧。”

“唉,哥哥真是的,不来送我们也没关系的,还是嫂嫂重要。”

荧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但看哥哥的样子,好像还挺伤心的。

嗯,也许是错觉吧。

谁让哥哥收拾包袱收拾这么快的,果然是急着去过二人世界了吧!

封游不想回家,也不想去什么人来人往十分热闹的地方。

虽然他表面上送弟弟妹妹好像很快的样子,但实际上并不怎么高兴!

封游决定,一个人到璃月的荒郊野外去蹲一会,对月伤感,对潺潺流水也能伤感。

总而言之,封游他有了点小情绪,想要去璃月野外没人的地方长蘑菇。

不过没想到,封游精心挑选的野外长蘑菇的地点,最后也还是被挖了出来,挖的人还正是封游没办法迁怒的好兄弟,钟离兄。

封游双手交叠在胸前,面色安详。

“钟离兄,不要再劝我了,我们孤寡老人送孩子出远门游玩都是这样的。”

很有意思的形容。

钟离止住笑,才开口说:“带你去个地方,如何?”

封游抬头,看着钟离伸出的手,神情疑惑。

摩拉克斯行走世间,其实换过很多身份,衣着首饰也各不相同。

封游有的时候,也看过那么几套不一样的衣服。

友人穿衣的喜好,封游向来是不会去置喙的,不过要是以他的想法来看,封游还是很喜欢钟离手上那颗戴在大拇指上的扳指。

磐石不移,匪石弗转。

莫名的很符合他。

就像是岩王帝君的名号一样。

不是什么公子如玉,翩翩佳人之类的温润说法,而是帝君。

自带威严之色、不动玄石之相的帝君。

是帝君,也是他的挚友。

封游的头发早就在在一路穿行的时候,被树叶枝杈揉乱了许多,好多簇发丝都不听话地翘了起来。

钟离见封游愣在原地发呆,也不去计较为什么,干脆将伸出的手压低,抓住封游,拉着他一同走。

一路走,一路无话。

眼前的树林分明越来越多,像是根本没有什么路一样。

直到拨开最后一丛挡住视线和道路的灌木丛。

细碎却揉杂着金色的光芒从树叶缝中倾泻而下,乍然间接触到比先前亮了不少的亮光,封游下意识地将手抽回来,挡在眼前。

等适应之后,那道鎏金色的衣摆便第一瞬间出现在适应光线后的视野之中,随着微风摇晃。

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是趁着封游适应乍然亮起的光线的时候,摩拉克斯已经走在了前面。

封游半是抱怨半是调侃:“钟离兄,你走这么快干什么?”

来的时候分明有这么多路,如果不是担心他迷路,拉着他的手带他走干什么?

封游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实际一边说正一边赶过去。

摩拉克斯倒是不慌不忙地侧身等着封游跑过来。

等到封游终于走到了摩拉克斯边上,才低着头深吸了一口气,小孩的体型尽管长得可爱,让他免去了不少挨打,但怎么说,在试图赶路的时候,往常只需要一步的距离,他得用上三步。

鎏金色的衣摆垂在身侧,封游自然而然地想要伸手抓住衣摆,却见衣摆的主人又上前走了一两步,刚好与指尖相擦而过,

封游抬起头往前看过去。

却撞见了另一片明媚的光景。

不是春日,染黄了的扇状树叶潇潇点缀于其间,斑驳的古树刻满了痕迹,犹如守在仙境之中亘古不变的老人。

封游记得这一棵树。

在树下藏着摩拉克斯的不少好酒,那个时候他和若陀以及别的仙人其实都馋的不行,毕竟,那可是摩拉克斯酿的酒哎,可惜没有一个仙人在有馋的想法外付诸行动。

这群仙人自己不敢就罢了,暗地里还会暗戳戳怂恿封游去干。

封游是谁啊?是那种被怂恿了就会上去偷酒的人吗?

当然是了。

没办法,封游他真的馋。

具体怎么偷的这种事,封游早就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醒来之后,怂恿的那群仙人没一个能置身事外,全被收拾了个干净。

至于真的罪魁祸首的封游本人,甚至还能反客为主,在宿醉之中趁机摸了一把璃月里能化为龙形的那两人的尾巴。

没想到稍显久远的回忆,现在回想起来,还是那么历历在目。

其实在封游的回忆之中,时间的间隔不过寥寥百年。

封游以前会想,活的太久的人,那些刻板的计量单位,对他们来说,也许不过是一个象征的数字。

无论过程如何,只要结局得到了重逢,也是一件好事。

至于中间的过程如何,他们几人也都刻意地回避了这个问题。

直到封游看见了这棵秘境中的树,这才恍然发现,原来一直逃避了这个问题的人,只有封游自己罢了。

对长生者来说,百年、千年,确实只是漫长生命中的一段而已;但对于生命来说,那些逝去的时间,那些不论是不是美好的经历回忆,绝非是能从宏观理智观察中可以简单度量的事情。

对犯罪者来说,漫长的时间无法掩盖他曾经的罪证。

对受害者来说,美好的时间也无法弥补曾经的痛苦。

对重逢者来说,时间,又代表着什么呢?

是在昭示曾经的分别,还是在慰藉如今的相逢?

悠久苍老的古树之下,立着一张石桌,由上好的玉石构成,石桌边上,正好放着三张配色相同的石凳。

摩拉克斯坐在一边,另一边坐的是若陀。

曾经中间的位置,是一个金发白衣的青年。

以封游现在的身高,也能勉强够上。

若陀穿着一身玄色的衣服,不太容易弄脏,样子还是曾经的样子。

但往日肆意张扬意气风发的龙王眼中,也带了不易察觉的收敛之色。

好像,确实是已有数千年之久。

千年的跨度,无论再怎么将其代表的岁月所短,再怎么用最后的重逢安慰,都无法抹去……这千年来的时光。

封游低着头,想要够桌上酒杯的手停在半空之中。

插科打诨装作读不懂气氛的事情,封游很擅长,或者耍赖仗着小孩的体型撒娇他也能干,或者说,他更擅长这个。

可是他不想。

摩拉克斯低头,肩后束起来的长发一如既往,他如同曾经与好友共饮时那样,捧起酒坛,斟酒。

封游听见声音,更加不敢抬头。

无论如何,他确实该向挚友致歉。

“我……”

举杯。

“封游。”若陀撑着手笑道,“敢不敢再来喝一杯?”

“你的酒量要是还和当初一样……我可要失望了。”

若陀伸过手,随着自己心愿地捏了一把白嫩的脸颊,直接捏到有些泛红了才松手,他也没怎么用力。

在摩拉克斯的视线之下,若陀才摇了摇头,作罢。

他早就想这么干了。

“我可不像你这么一肚子坏水,封游。”

封游搓着脸颊的肉,好不容易升起来的惆怅之情消散地一干二净。

封游不想说话,只好暗戳戳瞪了他一眼。

若陀龙王笑着环住胳膊,往后靠在树干上。

幼稚。

摩拉克斯才把斟好的酒放在圆桌中心,正巧三角。

制止了这场单方面的小学生暗斗。

最后看封游仍然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觉得好笑,便抬手,按在封游本就乱蓬蓬的脑袋上,揉了揉。

若陀率先拿起酒杯,闷笑了一瞬。

无论百年、千年,也依旧幼稚。

亏他能自吹清冷美人,翩翩公子,佳人如玉。

看那些话本子还能面色如常,也就封游和摩拉克斯干得出来。

他可不屑与他们为伍。

“无论如何……”

也要多谢你们。

若陀停顿,没有道谢,捧起酒杯。

“好久不见。”

不是百年、千年,也不是久别重逢。

那些磨损、离别,那些孤寂、落寞,此刻都随着杯中酒液而逝。

只是……好久不见而已。

两只迥异的手不约而同地将酒杯往下捧。

另一双更青涩些的手捧着同样的白玉酒杯。

酒杯相碰,清冽的酒液摇晃,难得的佳酿。

金黄色树叶之下,有三个人的影子,举杯相谈。

一如此刻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