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命大,飞龙自嘲地笑了笑,麻药退去后伤口蚀心般疼,他却笑得如沐春风。
秋仁定定地看着飞龙炫目的笑,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我要走了。”
“哦?”飞龙似乎并不觉得惊讶,合起书淡淡的问:“去哪?”
“历练。”秋仁看向窗外明媚的夏阳。
“还回来吗?”
“也许吧。”秋仁起身离开了病房,等到古井无波,等到无爱无恋,他终会再踏上这片故土。
麻见是在秋仁离开后不久走进病房的,飞龙只淡然地扫了他一眼,便垂下眼盯着手中的书页,长发泻下,恬淡而静谧,一如七年前的那个午后……麻见忽然无言了,不冷嘲热讽,不夹枪带棒,他竟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原来,七年里,流逝的不仅仅是时间,还有年少轻狂的懵懂不清……
飞龙忽然合上了书,看向窗外艳极的夏阳低喃:“人生若只如初见……”
醍醐灌顶,麻见顿悟,兜兜转转的七年,误会、纠缠、伤害一一横兀在彼此间,刘飞龙再不是那个哭着问自己会不会代替父亲来爱他的男子,七年的淬炼已使得他足够强大、坚韧,他的处心积虑,他的步步为营与其说是布下陷阱猎爱,不如说是拼着一切拉他麻见隆一同坠炼狱。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他的错,人生终究不能只如同初见那般,刘飞龙要的从来就不是他的怜悯与解释,而是同为强者的欣赏与尊重——麻见既然招惹了我,就注定在劫难逃。
麻见定定地看向飞龙,问:“什么时候走?”顿了顿又接了句,“我送你。”
飞龙笑了笑,拒绝道:“不用。”
就算再怎么嚷着“麻见既然招惹了我就不容许他退缩”,再怎么废尽心机地为麻见挡灾,再如何机关算尽地猎爱,刘飞龙的骄傲也不容许他放弃自尊地去爱一个人,他所能做到只能到这一步为止。
先爱上的人果然是个彻头彻尾的输家,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选择权却还是留在麻见手里,是再一次懦弱地逃开,还是再向前一步,一切都只取决于麻见――麻见隆一果真是刘飞龙一生的劫数。
麻见默了默,随后才走向飞龙,俯身将那傲世孤华的男子圈进怀里,嗓音低低,“我等你回来。”
即便能为了他麻见隆一拼了性命,飞龙依然是那傲骨铮铮绝世风华的白蛇堂主,既然做到这一步已经是飞龙的极限了,那么这次换他麻见隆一来等他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