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沉,月亦凄迷,飞龙一身素白沐在月光中,烟雾缭绕中,齐膝的长发几被映成了月白色,仿佛月下的仙子般,几欲乘风而去。微眯起双眼,飞龙叹了口气,将手中抽完的香烟扔在地上,今夜,最好是个了结!

  毫不犹豫地把自己脱个干净,飞龙伸手把丁字裤穿上,然后再套上那件繁复的红绳装,小巧的中国结在胸前拧错,似隐还现地露着盈白的肌肤,诱人浮想连篇,红绳在腰间一束,长短不一的中国结拖曳垂下,遮不住的大片风光蛊惑着人最原始的欲望,再加上那张漂亮的脸和一头及膝的长发……镜中的人实在冶艳得让人眼前一亮。

  “真漂亮。”飞龙冷笑着呢喃,艳惊四座有何难?随手扯过一件风衣穿上,抱着琵琶走了出去。就算是走投无路,刘飞龙的恩怨,也不需要假他人之手来解决。至于麻见……既然招惹了他,就等着接招好了。

  西翁是麻见旗下的一个人口交易的场所,在这里被交易的有许多是因为还不起高额债务而被抵押的俊男美女,也有一些是签了卖身契被调教好的奴隶,还有些是因为得罪了某个大人物而被报复的……总之,这里有着形形色色的罪恶,用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粉饰着物欲的丑陋。

  当然,身为白蛇堂主的刘飞龙也不能独善其身,白蛇旗下也有这样的场所。所以,无论怎么厌恶,他真的没那五十步笑百步的资格,本质上,他刘飞龙和麻见就是一丘之貉,只不过,再怎么样,刘飞龙至少不像麻见那样满嘴的假仁假义,一肚子的男盗女娼。

  算起来,飞龙和麻见认识的这几年里,彼此猜疑、彼此算计,正面交手的次数虽不多,却明争暗斗了整整七年。相较于麻见这个几乎一生都志得意满的男人而言,飞龙是不被命运眷顾的,顶着一张天妒人怨的脸似乎早已注定他一生只能承欢在男人身下,而事实也证明了宿命的不可违——高傲如他竟会如此卑微地喜欢上一个男人,不厌其烦地纠缠,放下自尊地奢求,结果非但没有遂愿,反而还适得其反,也不知道该说是他刘飞龙咎由自取,还是生来福薄。

  利用焰燕提供的渠道,飞龙轻易地站在了西翁的巨型展台上。说起来焰燕也算是个有能力的,接手白蛇不过几月时间,非但已经玩转了飞龙以前留下的各种情报渠道,更是在那个基础上加以完善到几近无懈可击。势力的渗透惯来存在于各个社团之间,就像麻见把叶安插在飞龙身边一样,为了了解可称之为暗夜王者的麻见的动向,在他身边安插人是最为行之有效的方法。只是……潜下来的暗桩是不会轻易启动的,一旦启用就表示着废除,为了一个刘飞龙而废了一个苦心埋下的暗桩,这帐算得实在不精明。

  冷笑着睥睨台下仅仅因自己的出场就疯狂的众人,便是最乖巧漂亮的奴隶也不及他的风情冶艳,飞龙故意换了一下交叠的双腿,一片风光从红绳装下倾泻而出,引来更多的尖叫与疯狂。“哈……”勾起一抹颠倒众生的笑,飞龙瞟了一眼始终隐藏在角落里的焰燕,哥哥,洗耳恭听吧……

  特属于琵琶的清脆从飞龙指间流出,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弥漫了整座奢华的大厅,台下众人听得血脉喷张、士气高昂,彷佛置身于战场般疯狂,情绪随着琴音的拔高和飞龙越来越水媚的笑容而愈演愈烈,最后“铮”地一声,琴弦不堪重负被崩断了,而台下众人更是在怅然若失之后疯狂地涌上台试图寻找一个能让这琴声继续的方法,一时间推挤踩踏不断,尖叫哀嚎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