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耽美小说>权臣她祸国殃民【完结】>第122章 看个乐子

  柳崇徽是从一间庑房里被押出来的,因相隔着一道门,乐蕴只撩起帷帽的半边,依稀能看得到她,瑟瑟秋风里,柳崇徽衣衫单薄,发也挽得潦草,低垂着眼,显然疲倦又隐隐不安。

  乐蕴姿态慵懒,掩在袖中的手却是冰凉的。

  柳崇徽停在门口,有些疑惑地向门中望了望,天色晦暗,似乎随时都会落雨。

  宫人上前一步,冷笑道:“柳姑娘,奉咱们司宫令的意思,要好生与姑娘说一说这宫中的道理。”

  柳崇徽显然不将这些下流粗鄙的宫人放在眼中,闻言,那清丽而高傲的面庞上至少静静掠过一抹冷意。自从她与苏完被叛军所俘,分离已近一月,这些宫人只一味地用下作手段作践她,想也是得了那苏祎的授意。

  昔为匣中玉,今为粪上英,时也命也。

  但她答应过苏完要活着,就是刀山火海,也要过去。

  柳崇徽垂眸,轻吐道:“随意。”

  那宫人向里头请示,只见那陆宫令放下手中茶盏,如决定一只猫狗般轻轻一弹指,流云会意,冷冷吩咐:“责二十。”

  柳崇徽有些惊诧地瞥了一眼眼前的刑具,那是一把浸在水桶中的荆条,内廷称为槚楚,是一种责打犯错宫人的刑具。柳崇徽被押入掖廷已逾一月,至多也只是罚跪或克扣饮食,何尝受过鞭扑?就是沉静如斯,也不禁有些胆颤,她忽然想到乐蕴,想到她曾经目睹过的那场酷刑,不禁想,难道这就是宿命?这就是报应?是上天在责罚她对乐蕴的痛苦视而不见的结果?

  脑中一片混乱之际,柳崇徽已被两个宫人提起,按跪在门前,姿态十分狼狈。她攥着手,头有些昏沉地低垂着,那操惯了槚楚的宫人一早得了授意,这二十下是要悉数打在背上的,不禁腹诽,若是背、臀、腿分受,人大约还不至于伤得多重,背部多脏器,打出个好歹吃罪的还是他们……瞧那位宫令的意思,到底还是要手下留情些的,忍不住心生怀才不遇得心思……

  不过,照着生门打,到底也有叫人生不如死的法子。柳崇徽咬着唇,心投几乎是乱糟糟的一片,她自幼就是世人景仰的高门之女,家族中少有人比得过她半分,年少时心许苏完,此后十数年众星捧月,长成后步入官场,也是一朝拜相,被皇帝呵护着,连世间的险恶都不曾见过多少……更何况这样屈辱地跪在地上挨打?为一个全然没有道理的理由。

  她觉得自己的眼前是一片湿润的,乐蕴在等她这一滴眼泪,但很可惜,没有等来,柳崇徽的傲气太盛,她不愿露出这样软弱的模样,被她所鄙夷的人看见她的恐慌与哀伤。

  宫人取出一根荆条,甩了甩上头的水珠,随后高高扬起,破风声拥涌入耳中时,柳崇徽脱口而出的惨叫,连流云的目光也随之颤抖了。

  她低头瞥了一眼身旁的乐蕴,纵然隔着一层薄纱,却还是能够清晰感受到她没有半分大仇得报报应不爽的痛苦,反而更加地沉寂,更加的哀伤。流云忍不住叹息,这人实在是太心软了,难怪会遭受那么多的伤害。她趁着换茶的功夫轻抚了一下乐蕴的手,对上薄纱帷帽下乐蕴惶惑的目光。

  流云笑着安慰:“大人……您只要好好看就是了,就当看个戏法,看个乐子……”

  乐蕴定了定心神,再去看时,那宫人打得极慢,左右才打到第五下,柳崇徽那件单薄的外衫上还看不出伤痕,但人却已痛得厉害,那细而软韧的荆条,竟如同烧红的烙铁一般,似要在她背上剜肉下来,她痛得思绪模糊,方才还在想,为了维护尊严,如何也不能呼痛惨叫,如今是半分也记不得了,这种痛,像是要把她打死,她动了动唇,身上就又挨了一下。那是第六下,外衫上突然诡异地渗出了血色,血色如同蠕动的蛇一般浮现眼前……乐蕴看见她眼中有什么晶莹的东西在闪烁,她想,这样的痛,我受过那么多,那么久,如今也轮到她来承受了,这早已不是轮回能够解释的了……可她心中却没有任何快感,仿佛有另一个声音在说,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乐蕴咬着下唇,不,不,她怎么能够心软呢,这都是柳崇徽合该去承受的,她不会放过柳崇徽,也不会放过苏完,她们要偿还自己的亏欠其实远远不够。重晖楼的大火,神女园中的海棠,她十八岁那年算起,近十年里被支配和欺骗的痛楚,她夜夜梦魇,梦见的一切都令她泪流满面……她活到现在,难道不是完为了看她们报应不爽的这一日吗?

  乐蕴松开齿关,外头的责打却忽然停了,宫人试了试柳崇徽的鼻息,低声道:“娘子,这贱奴晕过去了。”

  乐蕴递了个眼色,流云从袖中取出一只鼻烟壶,近前上查看柳崇徽的情形,其实柳崇徽只是痛得厉害,方才昏昏沉沉晕了过去,流云瞧她脸色苍白,满头满脸的冷汗,唯独唇上咬破了,能见到些血红颜色……

  流云暗暗叹息,用鼻烟将柳崇徽熏醒过来,对两个责打的宫人道:“换个地方打吧,娘子那里,我替二位说一说。”瞧这天眼看着就要下雨,里头那位身上不好,受不得凉,万岁那儿出了两仪殿就要过来,哪里是能在这里耽搁的,“打得利落些,只别打死就是了。”

  那两个宫人得了授意,在柳崇徽清醒之后,不由分说,直接将她按在地上,从桶中再度取出两根荆条,分立她两侧,如同鞭打一般狠狠甩下,那样尖锐二急促的声音,将柳崇徽打得阵阵颤抖,她朦胧之中,发觉这鞭打似乎换了地方,但身上每一寸肌肤似乎都丧失了痛觉之外的所有感觉,只有痛,铺天盖地,无法逃避,她痛得再也忍不住惨叫,却依旧没有求饶,她不明白自己为何承受这种痛,也不明白那个人……那个在屋中,朦朦胧胧的人,为何要这样痛恨她?如果不是痛恨,根本无从解释这一切……

  其实自从柳崇徽昏过去,乐蕴就全然没心思在她身上了,那种原以为会涌上心头的报复的快感,全然在她看见柳崇徽脸上那因为痛楚而扭曲的神情时荡然无存……乐蕴有些悲哀地想,我应当恨她的才是。可只要一看见她的痛苦,就好似看见了自己的曾经。

  乐蕴忽然想,我杀了她,会不会比这好一点呢?原宥她决计做不到,折磨又如此耗费心神,不如直接杀了……

  外头的责打声忽然停了,乐蕴的思绪也随之戛然而止。她怔怔地抬起头,掀起半边帷帽,看着外头宫人拖着柳崇徽进来,那单薄的素色衣衫上绽开了一道道血痕,如同纵横交错的棋盘,只是割裂的是人的肉体。

  乐蕴赏了这些宫人每人二十两银子,不准他们私自为柳崇徽上药,只让人将她拖回去关押。另外让人到水榭传话,明日不必给废帝送饭,之送一盏清水,叫她静心。

  外头的天色愈发阴沉,如同染了墨的宣纸铺在头顶。

  流云腹诽,难道这也哄不得她开心吗?这位主子,好似只有装着失心疯的时候才让人不那么头疼。她道:“大人,眼看万岁就要出两仪殿了,晚膳……”

  乐蕴摘下帷帽,神情不悦:“叫她自己吃,没有我还能饿着她?”她说完,流云笑了笑,细声哄道:“旁人说不准,万岁倒还真的会呢。”

  “那就叫她……”乐蕴顿了顿,“叫她等着吧。”说罢便吩咐流云去预备步辇。

  好在乐蕴回到万春千秋殿后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苏祎才到,而苏祎一进门,外头便轰隆隆打了几个响雷,暴雨紧接着便倾盆而下,天地之间仿佛尽数被雨幕遮掩。宫人忙着服侍苏祎更衣,换了进内室穿的软底鞋,一进去,乐蕴就在桌前打量着菜式,苏祎悄悄自身后抱了她,不顾还有许多宫人在场,咬着她耳朵道:“想我了没?卿卿?”

  乐蕴一时连话也说不出来,羞得低着头,拍了拍她的手:“万岁……”宫人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苏祎见状,一把将她拦腰抱在怀里,坐下时余了左腿给她坐着:“叫我瞧瞧,今儿是胖了瘦了?”说着便不安分摸了起来,摸得乐蕴痒得止不住笑:“胖了……胖了……今儿多吃了两块点心呢。”她指了指桌上的饭菜,细声道:“先吃饭……吃完了……再……”

  “再把你也生吞活剥了,也当点心吃。”

  苏祎这才肯放下她,命布菜的宫人进来,那时乐蕴脸上红意未消,宫人在外头听到动静,进来时也一味低低着头不敢看。

  “我瞧中午出门时你不是穿那身莲青色的裙衫,怎么晚上换了这件淡紫色的?”

  “不好看吗?”乐蕴瞧了瞧身上的淡紫绣梅花的裙衫。

  “好看。”苏祎笑道,“只是不常见你穿。”毕竟她记忆里,乐蕴的衣衫都是偏青与白二色的,淡紫这样的颜色,是甚少见她穿的。

  “我很喜欢紫色的。”乐蕴说,“只是苏完说……说我穿青色最好,大约是因为柳崇徽……最喜欢莲青色。”

  苏祎眸色一暗,她怕乐蕴再伤心,连忙道:“正好江南进贡的云锦到了,听说寸锦寸金,宫中得了几匹,我让人送来你挑,喜欢的颜色做两件衣裳,不喜欢的就做几个垫子暖炉套。”

  乐蕴抿着唇:“那也太暴殄天物了。”

  “但凡银钱能市价回来的,就都不算天物。”苏祎笑道,“再说天物又能怎样,我的宝贝难道还不值得几匹云锦?”

  乐蕴笑了笑,亲自替她添了杯酒,二人用过晚膳,苏祎还要处理政务,乐蕴就在一旁帮她看那些奏疏,有的不是大事,就模仿苏祎的笔迹直接批复,若遇上需要商议的,就给她留个条子放着。不得不说,乐蕴在政务上的天赋实在是太好了,许多事她一眼看过去,就能知道其中底细,加之这些年被苏完调/教着,对朝中许多事都知根知底,少见得有什么能瞒得过她。

  苏祎有时觉得自己实在如获至宝,但紧接着就会惋惜,惋惜这样的人儿,竟在苏完手底下遭了那么多年的罪,甚至时至今日也不能光明正大地活着,还要借着旁人的名字……

  乐蕴抬起头,忽然对上她的目光,不觉怔住了,她疑惑道:“阿岫?”

  苏祎回过神:“阿蕴?”

  乐蕴先笑了笑,指着手中的奏报说:“你要找的人,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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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云姐姐:看个乐子

  乐子:看谁?

  猛祎:给老婆新衣服穿,把老婆打扮漂亮!

  小柳:呜呜呜呜呜呜呜

  某.不知名.前.渣皇:好~~~饿~~~

  麻烦大家捉捉虫,我脑子已经不会转了阿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