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耽美小说>权臣她祸国殃民【完结】>第107章 只要她高兴

  这边宫人见再闹下去就不好收场,连忙过去劝说:“皇上,皇上息怒……贵人糊涂着呢,不知顶撞了皇上,还请皇上宽恕贵人啊!”皇帝终是一抿薄唇,将乐蕴扔到了她怀里,那宫人好歹是接住了乐蕴,却也被乐蕴一视同仁撕打起来,

  然而那宫人却不躲,反而将乐蕴轻抱在怀里哄了起来,一句一个乖孩子一句一个不哭了……皇帝正觉得可笑时,乐蕴却当真被安抚下来,抽抽搭搭着眼泪窝在那宫人怀里。

  皇帝诧异不已,低头看去,乐蕴又开始闹,那宫人无奈道,“还请皇上避一避,贵人实在……有些怕您啊。”

  皇帝虽不悦,但到底也不想见乐蕴哭闹,躲了出去更衣,再回来时,那宫人已把乐蕴哄睡在了榻上。

  乐蕴哭得厉害,睡着了眼睫下也是一滩泪,皇帝忽然就觉得郁闷,自己和她置地什么气呢……转头看见方才那宫人,只是个相貌平平无奇的女子,便问:“你叫什么?”

  那宫人道:“奴婢贱名流云。”

  “她怎听得你的话?”皇帝问。

  “回皇上,奴婢斗胆,内贵人如今神智浑然如稚子,哭闹也是当然,奴婢在家时照料过弟妹,知道对小孩子,大多还是要哄着来的。”她说着,又悄悄看了一眼榻上的乐蕴,“奴婢死罪,只是日后皇上若想与贵人亲近,凡事还是一顺着她些。”

  皇帝不置可否,只道:“日后你就好生服侍着。”

  流云颔首:“是。”

  皇帝回眸,轻轻剐蹭了两下乐蕴的眼睫,是了是了,她已经疯了,自己把她逼成这样,已是什么都得到了,哄着她些又如何呢?如是想,皇帝也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刻薄,一时看乐蕴也更加怜爱了些。她俯身凑在乐蕴耳畔,也不管这个人听不听得道,只咬着她耳朵轻声道:“我替你出气,阿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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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日炎炎的关陇,黄埃散漫,连马也行得极艰难,却反倒留给她足够回望这一路风光的好机会。玉箫将目光收回车中时,一直躺在他怀中的人却忽然有了动静。

  她目光落在清渠身上,轻轻将她扶起,只见清渠的眼睫颤了又颤,终于在一片迷蒙中清醒过来。玉箫的容颜清晰映入她眼中时,清渠再忍不住,眼泪如滚珠一般落下。

  玉箫将头低了些,替她松开领口的琵琶扣透气,又取来水囊喂给她一些水,低声道:“阿渠?”见清渠依旧哭得不止,心痛不已道,“好了好了,没事的,没事的……”

  清渠皱着眉头,恍若隔世一般,颤抖着手攥住玉箫的衣襟,她动了动唇,试着叫她,然而雀发不出一点声音。

  玉箫轻声道:“宋先生说你伤到喉咙上,得很久才能说话。”但其实,宋温的原话是,有再想说话,只剩十分之一的可能,也是多说了……但她宁愿只有这一点微薄的希望,也不愿清渠伤心。

  她抚摸着清渠的脸颊,“你怎么那么傻,为了我,连命也不要了。我若是在九泉之下见到你就这样死了,我就是转世投胎也不能了。”

  清渠合上眼。

  玉箫没有死。

  乐蕴……乐蕴……清渠猛地睁开眼,张着唇低低叫了两声,玉箫道:“你是在问乐蕴吗?”她叹息道,“皇上把她带回去了。”她看着清渠眼中滚滚流淌的不安之色,忽然狠下心来,“阿渠,我们很快就要到玉樽去了,我求你,不要再想乐蕴了,不值得。”

  只要她们还与皇帝和乐蕴纠缠,便此生此世都难得善终,兄长在她来到长安前便万般不愿,她却在今日才能明白。

  清渠的命只有一条,她不能接受她再一次接近死亡。至于其他人,她们都不要再想。

  玉樽……清渠愕然地看着玉箫,怎会去玉樽呢?

  “辽东暂时是回不去了。”玉箫道,“皇上遣我到安西都护府任职,我终究是辜负了皇上。”

  但她不愿令清渠担忧,旋即笑道:

  “等过几年,事情都过去了,我再带你回辽东,去我的家乡,见我哥哥和嫂子,我们一起去看春日里漫山遍野的杏花,去看辽水,那边还有许多渔猎的夷人部落,我们都去看,好不好?”

  那笑容实在太令清渠贪恋了,那一瞬她似乎什么都想不到了,只拼命地想,我终于要和她在一起了,我终于不是一个人活着了。

  玉箫将她抱在怀里,用这样哀求的方式留下她,她知道清渠最不能拒绝的便是如此,“阿渠,阿渠,你知道我这辈子最爱的就是你,我不能没有你。”

  清渠目光如水,悠悠一晃,她有些羞愧,又有些无奈地想,我就这样走了 。可她实在贪恋和玉箫在一起的光阴,如果没有玉箫,她早就死了。

  但其实她走与不走,都已经毫无意义了,她的留下根本改变不了乐蕴的结局,升平十年的皇帝苏完拥有了太多,任何的反抗都是自取灭亡,她所掌控的东西在一瞬之间填满了她胸中的丘壑,对于清渠,或是玉箫,都已不再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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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漏滴答滴答地敲打着,冰冷而毒辣的麝香气息馥郁得让人晕眩,夜里一时就是瓦砾轰然坠落的声音,一声一声如让人经受大厦倾颓于眼前的噩梦。

  柳崇徽坐起身来,翻身下床,唤醒守夜的侍者,声音疲倦:“外头是什么动静?”

  守夜人听了听,答道:“临街就是当日的乐相府,皇上赐给宜春郡主了,但说规制不大好,要拆了些,也不知怎的拆了这么久,还这么大动静……”

  柳崇徽难耐地挥了挥手,侍者默默退下。

  她推开窗子,嗅着窗外清冷的风,方才将心中的烦躁散了散,但她依旧郁结得厉害,且这郁结是没有缘由,不知如何消解的……柳崇徽忽然抓起架子上熏着的衣裳,取下鱼符作为凭证,半夜吩咐家人备灯备马,那家人劝也劝不住,只得命人去预备。

  夜下的长安寂静如斯,只能依稀闻得渭水上歌女的清喉肉嗓,但那毕竟太远了,是她不能触碰的。柳崇徽坐在车中,望着弦月孤冷地高悬在天,忽然觉得自己也是一样的寂寞。

  那家人不知该将车驾去哪里,但看柳崇徽的情形,似乎也不好问出口,只一味沿着长安大道驾车,车声辚瞵,空旷而冷清。

  忽然,前头停了一支卫队,那家人停下车来,上前与那为首之人相见,一见才知道此人正是今夜当值的禁卫统领李守节,是柳砚公子的门生,于是引他与柳崇徽相见。本朝过三更鼓闭了夜市便行宵禁,五更鼓开市,此时正当四更,无故不得于街上出行,好在此项律例不干官与爵的事情。

  李守节上前拜了拜,道:“姑娘。”他名义上是柳砚的门生,对柳崇徽道一句姑娘,也有示好亲近的意思。

  柳崇徽下了车,与他到僻静处,李守节纳罕她此时出行,不禁问:“姑娘怎的夜里出来了?”

  柳崇徽笑了笑:“怪闷的,出来透透气。”她对这个乐蕴留给她的少年比旁人要亲近许多,又问,“你如今执掌玄武门,怎要亲自率人城防呢?”李守节垂下头来:“不瞒姑娘说,小人刚从城外回来。”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沓宣纸来,夜色浓重,柳崇徽也不大看得清上头究竟画了什么。

  “这是我从蜀中带回来的画儿,临行前,乐……大人说要我替她画些蜀中风光来。可我回来没多久,她就出了事。”李守节叹息道,“她头七时我烧了一些,还剩下这些,眼看着七月里是她生辰,这才想到她府上附近烧些给她,不料那里赐了新人,又在动工,小人实在靠近不得。”

  柳崇徽愁眉紧锁,半晌道:“交给我吧,我替你给她送去。”

  李守节怔怔地苦笑道:“大人她……若是还能见到,该多高兴啊……”

  “只要她高兴就好。”柳崇徽蓦地低声道,“只要她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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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所谓的出气:拆家。

  阿琼:这算不算工业噪声。

  今日份沟沟日常分享

  为了节省七块钱打车费的沟沟选择步行,路过商场进去一圈花了三百多买了一群美丽废物出来。

  天空是蔚蓝色,窗外有千纸鹤